女孩子依然抓着衣角，像是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十分无措。
直到这时，沈暮才仔细地看清了她的样子。
清秀干净的一张脸，皮肤很好，一点妆也没化，身上穿着很廉价的衣服，裤脚短得露出了一大截小腿，洗得 发旧。
她抓住衣角，很怕人的样子，看着沈暮的眼神怯怯的。
沈暮愣了一瞬，而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别紧张，谢谢你。”
“你 女孩子把手从衣角拿下来，笑了，“你走路小心一点。”
“好的，谢谢你。”
女孩子点点头，转身走了。
沈暮看着她的背影，抿起嘴笑了。
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多维持几秒，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车。
一颗心瞬间凉了下来。
那是沈清云派来接他的人。
沈暮自嘲地笑了，心里一阵恶心。
他的父亲，为了跟人签成合同，把他派来这里伺候人。
“这种事，反正你以前也做过。”
让他来前，沈清云这样说。
沈暮当时就笑了，笑得一脸灿烂乖巧，一副为家里着想的模样，出了公司，他就在路边吐了。
他以为沈悠够恶心了，没想到沈清云比他恶心。
因为他以前的那些脏事，沈清云看不起他。
让他来伺候人，可笑，好像他不是他儿子一样。
恶心，恶心至极。
沈暮穿了一套刚洗好的衣服，昨天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这里。
为他们沈家，出力。
沈暮看着那辆车，笑着走了过去。
阳光灿烂，微风吹拂，他走得打飘。
沈暮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摔倒。
然后他真的就摔了，不过不是自己摔的，而是被人撞倒的。
“对不起对不起。”熟悉的声音。
沈暮抬头，又看到了那个女孩。
“你..”沈暮张口，有些惊讶，后又微微皱起眉。
“你 女孩子也愣了，然后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眼里全都是泪水，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暮眉头越皱越紧，而后终于说出了以他这种人能想出来的问题：“你是在引起我的注意吗？”
“你……”
“我 我没有。”女孩子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这种招数现在都没人用了。”
沈暮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
“我真的没有。”女孩抓着那件有些破旧的衣服，抬手捂住了脸，低声哭了出来。
沈暮刚刚被最亲近的人伤透了心，此刻心里冷硬无比，对着刚刚帮助过他的女孩，沈暮一脸冷漠，转身就走
直到几天后又在酒吧门口撞上跟人打架的她，沈暮才开始注意起这个人。
“你叫什么”沈暮掰起她的头看着那张刮花的脸。
“初雪。”女孩比划了一下。
“初雪？姓'初_?”
“不是的。”女孩连忙摆手，“姓肖”。
“肖初雪。”
“阿。挺好听啊。”沈暮痞气地笑笑，“你这次又干什么？”
他刚走到酒吧前，就看到拐角处站着一群人，中间有个女孩拿着酒瓶子比划，一头长发乱七八糟。
要不是她出声，沈暮差点认不出来。
“打架。”
“我知道是打架，我又不瞎。”
“那…你问什么？”
“我问你怎么想出这种损招的，好吧，我注意到你了，跟我去开房吗？” “我没有！”初雪猛地站起来。
“怎么没有。”沈暮把人拽进怀里，“你这种花招我也用过，不过没你聪明。 “你！你放开我！”女孩在怀里奋力挣扎，头发甩了沈暮一脸。
沈暮放开她，手刚松，就被人甩了一耳光。
沈暮皱起眉，一脸不悦。
“我不喜欢玩这个。”他冷着脸说。
“混蛋！”女孩推了他一把，转身跑开了。
沈暮捂着脸，看着短裙的裙摆在他眼前晃。
像是摇摆的花朵。
一直到电话响，沈暮才反应过来。
“喂，哥。”沈暮冷着脸。
“小暮，你去哪了？我给你带了吃的。”
电话里沈悠的语气柔软至极。
“在酒店和人上床呢。”沈暮喘了喘。
电话里静了一瞬，而后是东西摔到地上的沉重响声。
隔着电话，沈暮几乎能想到那些东西在自己家门前散了一地。
“嗯...啊。”沈暮刻意发出声音。
“小暮......”电话里的语气近乎哀求，“你别这样。”
“哪样...啊！”沈暮看着路面上的灯，心中讽刺。
他们沈家，没一个好东西。
“不要！啊！啊......”
电话被挂断了。
沈暮冷笑，这是跟他装什么？
把他扔了之后又来温柔体贴，何必。
沈暮转身，打算开车回家了，不然等着沈悠找上来他更烦。
谁知刚走到车前，他就又见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了。
“我......”初雪咬着牙，上前来拉他。
“怎么？又来了？”沈暮冷笑。
“我跟你去，你给我多少钱？”
行了，开始讨价了。
“你觉得你值多少？”沈暮冷眼看她。
“我......一千。”女孩抓紧衣服，像是做了什么十分艰难的决定。
“一千？”沈暮几乎被她逗笑了。
“你还真不值钱。”
第225章 番外 初雪（二）
沈暮把人带到酒店，开了个房间。
他对这人没兴趣，只是有些无聊想消遣。
沈暮把人推到床上，解扣子。
谁知这人从刚亲上就开始哭，亲也不会亲，眼泪流了沈暮一嘴，又苦又咸。
沈暮一直在吃眼泪。
“说了我不喜欢玩这种，你不用装得跟贞洁烈妇一样。”沈暮推开人，一脸的不高兴。
初雪抽抽嗒嗒地还在哭，沈暮都被她哭烦了。
结果拿了东西要走，那人又把他拽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沈暮冷下脸。
“我 我不哭了，你别走。”
沈暮瞧了她一眼，表情缓和了点。
之后她果真不哭了，但是接吻的技巧还是很烂，沈暮亲了一会发现她不像是装的，于是推开人，拿出他难得的耐心问了问。
初雪也老实，全说了。
她父亲欠下很多赌债，实在还不上了，她不想退学，只能想办法。上次在酒店撞见，初雪已经约了一个人，但是临时又跑了，她不敢。
今晚再见到沈暮的时候，她已经被要债的逼得没办法了，沈暮刚刚见到的那些人，就是来她家里要债的。沈暮坐在一旁看着人，表情淡淡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到了最后，他把人带回家了，然后把钥匙什么的都给她，还给了一张卡。
拯救可怜的少女？
沈暮想到的时候一阵好笑，当年要是有人来拯救他，他也不至于这样。
半夜的时候，沈暮暍得烂醉后去了李景空家。
迷迷糊糊按门铃，门刚开，他就摔进一个怀抱。
“你来干什么。”李景空皱眉。
他没睡下多久，就被门铃声吵醒了。
“李 景空。”沈暮歪了歪，跌倒。
李景空看到他就烦，根本不想伸手去拉。
他关上门，没理沈暮，径自回了卧室。
沈暮睡在门边，软成一滩，起也起不来，翻了个身就在门边睡了。
李景空听了半天没动静，换了几个姿势也睡不着，他恼怒地掀开被子，还是下床出去了。
家里静悄悄的，晚间有点凉。
李景空刚走到沈暮附近，就闻到一股酒气，特别浓烈，像是搅了家里的安宁。他心里顿时烦躁起来，就不该给沈暮知道他家在哪！
暍醉了不回家，来找他干嘛？
他走到门边，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心里的恶意狂乱生长。
沈暮侧着个脸，剩下的一半藏在手臂里。
李景空皱眉，静静地看着他。
凭心而论，沈暮长得非常漂亮，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可李景空就是看不惯他，他也不懂江焰和苏蓝他们为什么都喜欢这个人，在他这里，沈暮是最令人讨厌的存在，他抢了沈悠。
李景空看了半天，伸脚踢了踢。
“别在这睡。”
沈暮无动于衷，睡得很沉。
“喂！”李景空火了，什么斯文温和，全都扔了。
他伸手去拽沈暮，拖着人往里走。
这样一弄，沈暮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