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异常发生在我失忆的那天。”祁曜道，“有可能是影响我失忆的因素，在那天也影响了她。至于我失忆的原因，我已经有猜测，但目前还欠缺直接证据，等有了更确切的结论，我再告诉你。”
何星闪点点头，却不再多问。
话是这么说，但她想他应该已经得出一个完整的因果链，只是他认为目前不适合说出来。
雾银待在飞行器里，从头到尾都在默默地围观。
在说完这个话题后，这对夫妻突然沉默了，他看看祁曜，又看看何星闪。
他总觉得这几天这两人的气氛有点怪异，他轻咳一声，唤起两个人的注意力，才道：“我想不明白，顾盼盼为什么要放弃身份选择逃匿？”
雾银可以说是围观了全过程，他们上辈子的纠葛他一清二楚，顾盼盼可喜欢祁曜了，就算她这辈子被影响从而知晓了剧情，不想再跟他们掺和，也不至于要逃命呀。
她这反应，简直是把祁曜当瘟疫了。
听了雾银的话，祁曜和何星闪对视一眼，却双双选择跳开这个问题不提——不管顾盼盼选择逃走的原因是什么，她始终是横在他们间的一个大问题。
何星闪转移话题，道：“根据剧情，这段时间顾盼盼会在奇可诺诺星遇到秦思宁，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见面了？”
祁曜挑眉：“秦思宁前几天出任务，地点刚好在奇可诺诺星，今天他才刚回来首都星。”
何星闪知道剧情的尿性，这种逻辑自洽的安排纯属正常，当然，她也不会主动询问祁曜，为什么他对秦思宁的行程了如指掌。
她点头，道：“他们初次相遇，就在奇可诺诺星上。”
祁曜调出一面光屏，手指翻飞，一段数据在光屏上闪过，他看了几眼，说：“到达奇可诺诺星后，秦思宁直接过去军部，中间他出去外面一趟，但是，没有跟任何女性有过接触……在奇可诺诺星上，也没有发现顾盼盼的踪影。”
雾银摸着下巴，叹道：“顾盼盼到底是怎么做到完全避开中枢光脑的全方位监控？”
经过这段日子混迹星网，他知道了帝国中枢光脑的强大之处，它凭着个人的终端将触线覆盖到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所有的人和物都逃不过它的监控。
何星闪也觉得奇怪，就算顾盼盼是主动失踪，这种情况也太诡异了吧，手法之诡异，更像是命运的安排。
祁曜像是看穿了何星闪的想法，轻嗤了一声，道：“我不这么认为，顾盼盼主动避开我，反而说明命运真的可以被更改。”
雾银点头赞同：“我也这么认为，女主的行动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她的轨迹已经发生变化，这说明命运已经被改变。”
“现在还不确定顾盼盼是不是真的主动失踪呢，如果她是被‘命运’干扰了呢？”何星闪道。
祁曜没有跟何星闪争辩，只是道：“关于这一点，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去问一下那个小东西。”
雾银点头：“对，如果真有命运的干扰，它一定比我们更清楚。”
“好吧。”何星闪在前几天才知道，绿屏已经被祁曜囚禁起来了。
飞行器降落在皇宫的停机坪上。
何星闪跟随祁曜前往关押绿屏的地方，还没走到房间，她就听到了一阵阵呜呜呜的哭泣声——幼儿的声音，又嫩又奶，听着格外可怜。
“你们这是怎么它了？”何星闪问。
雾银耸肩，望了祁曜一眼，无声地对何星闪说：“你问祁曜，他干的。”
祁曜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何星闪一眼就看到绿屏被困在一个浅蓝色光球做的牢笼里。
光球的表面窜动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如发丝般的浅蓝光线在缓慢地汲取着绿屏身上的能量，过了片刻，光球像是凝聚够了能量，生成了一股电流，击打在绿屏的身上。
“恶魔，你们不是人，你们虐待我！”见到有人来，绿屏的哭泣声更大了，它哭诉道，“你们搞私-刑，罔顾人-权。”
“能量体没有人-权，”雾银微笑道，“你胆子这么大，都被囚禁了还敢跑出去作乱，不是早就有了接受惩罚的觉悟了吗？”
“呜呜呜，你们还不如直接毁灭我，这种慢刀子割肉的虐待，我受不了了。”
何星闪面上露出不忍，虽说她也很烦绿屏故意误导她，但在她心目中，它只是一个系统，它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在按照既定程序去行事。
“它有自我意识，还很精明——它选择使用幼儿的声音，就是想利用人类保护幼崽的天性，为自己增加优势。”祁曜语气淡淡地道。
雾银点点头，道：“它一个能量体，既没有性别，更没有年龄，张口就是一股奶味音，学什么人类幼崽呢……”
“嘤嘤嘤……”绿屏抽泣，“你们这群魔鬼，还想我说什么？”
祁曜语气淡淡地问：“你给顾盼盼警示了？”
“什么？”绿屏讶异反问。
“我没有。”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团绿光上下浮动。
“顾盼盼出了什么事？她是女主，自带女主光环。虽然随着你们一次一次改变命运，导致她的女主光环减弱，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女主，在女主期内，只要不遇上不可抗力，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女主期？
何星闪被这个词吸引了注意力，呃，做女主还有时间限制？是这个意思吗？那她这个炮灰呢，会不会有炮灰期什么的？过了期限就能摆脱炮灰的命运？
“她失踪了。”祁曜语气平静地道。
“失踪了？”绿屏惊讶地重复，下一刻还妄想冲出光球，结果被电得吱哇鬼叫，“你对她出手了？”
祁曜不语，绿屏以为他是默认，跳脚道：“你，你以为私底下解决了她，就能彻底改变命运？”
不怪它这么猜测，这很符合他的行事准则。
而这确实也是一个思路，绿屏在心里暗骂，妈蛋，变态男主思路广。
“谢谢你提供了一个思路，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祁曜语气平静地道，“可惜，我不会对一个无辜的人出手 ，除非，她不无辜……”
绿屏松了一口气，又抽泣了几声，道：“……我不知道顾盼盼为什么会失踪，我不会干扰剧情，男女主的意志也轮不到我去干预。”
“我只需要在剧情发生重大偏移时，找到偏移的原因，再进行修正。”
祁曜听得认真，听到最后，他露出了笑容：“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命运真的能被改变——你并不知道顾盼盼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行为却已经脱离了本来的轨迹。”
绿屏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默默地哭泣。
过了一会儿，它问：“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什么时候才放了我？”
祁曜瞥了光球一眼，笑着道：“我看你能量还充裕，好好待在里面享受一下被电的滋味吧。”
“呜呜，魔鬼！”绿屏哭着道。
“女主期是什么意思？”见祁曜问完，何星闪忙问道。
“成为世界女主的时间。人类寿命有限，你总不会以为有人能一辈子做女主吧？小言的女主都有一个保鲜期的好吗？”
绿屏语带鄙视，下一秒，又被祁曜电得吱哇大叫。雾银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那有炮灰期吗？”何星闪追问。
绿屏被电晕了，但仍忍不住吐槽：“你想什么呢？一天炮灰，终生炮灰，麻烦你有点觉悟好吗？——啊，别再电我了，我错了，我说错了，一天炮灰，永远不炮灰……”
在光球的攻击下，绿屏没节操地改了口。
虽然看它被虐的场景有点搞笑，但它的话，仍无可避免地给何星闪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走出房间，祁曜低声安慰：“别听它胡说，顾盼盼的行为正说明了命运能被改变。”
雾银点点头，也跟着安慰：“对，从它话里可以知道，顾盼盼的藏匿出于她个人的意志，命运可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祁曜有信心！”
何星闪点点头，心里的沉重也减轻了一点，就一点。
回到寝宫，她突然接到陈铮全息通话的请求，见到亲人来电，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点击了接听，陈铮的全息影像浮现在眼前。
“爸爸，你是想着第一时间给我祝贺吗？我好高兴哦，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