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的。”
只见秃头冷冷回应了一句,语气一如往常。
楚州果然是楚州,都…这样了照旧处变不惊,等等…“啥意思?”
辛伊同与寒几乎同时敛了笑,开口追问道。
“三人以上包括三人同时借用往生道,去到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道口则会自动开启随机模式。”
此番楚老师的讲解可以说是无比详尽,无比耐心…“哦…”二人点着头,恍然大悟。
不过…他说的啥玩意儿?
字分开他们统统认得,这合在一块…还是她听岔了?往生道作为上古秘境,怎的这般具有科技感?
“这是什么操作?当年我们四人创往生道之时,并未设置这项功能啊?”看来这与寒也是同辛伊般听得一阵目瞪口呆。
“新加的。”楚州面无表情道,“我嫌麻烦。”
“看见没?看见没?什么叫害人终害己。”
辛伊心中暗爽道,变成白/ 粉婆有什么打紧的,好歹还有个人形不是,再看那车轱辘…他当真是人品黑的可以。
“我们现在该干嘛?”
辛伊来回张望了一番,他们正处于京都的郊外,彼时,已至下半夜,路上并没有什么…活人。
“游荡。”
于此阴风阵阵中,楚州如是答道。
“游…荡?”
辛伊闻言,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却见楚州点头,神色间并不像是玩笑的样子。
“不用睡觉的吗?”
不仅是辛伊,作为优质偶像的与寒可以说也被同化得非常成功,敢于第一个跳出来对提无偿加班的领导说“不”。
“白天。”
领导毕竟是领导,再过分的要求都能说的天经地义,云淡风轻。
“大哥,白天哪睡得着啊…”
“行吧行吧,白天就白天…”
“你倒是把我变回来啊,自打看了你那模样,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这张皮囊特有味道…”
“我闭嘴还不成吗?…”
“这是做得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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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东京某别墅区车库。
轰鸣的引擎声戛然而止,只见一辆白色法拉利488远远驶来,一把倒入车位,车门缓缓向上转去,驾驶位上下来个中年男人,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踢踏”的声响,“大殿,您今日喝得不少…”
“直人叔,您先回去吧。”副驾上传来年轻男人低沉的嗓音。
只见一双逆天长腿率先出镜,他这才微眯着眼下了车,接过钥匙随手落锁,前照大灯应声一闪,灭了。
“是。”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一躬,转头往车库另一侧走去。
男人在原处原处站了有一会儿,那白皙的脸上,彼时正蒙着层水汽,迷离之中显得“又纯又欲”,约摸是刚从酒吧回来。
他轻舒了口气,将钥匙随手丢入包中,往自家的楼道口走去。
突然,整个地下车库的照灯猝不及防地跳闪了几下,转而伴随着持续的微弱声响,“滋滋…类似于声波,电流亦或是其他。外头正是雨声大作,并作细流沿着上下车道流淌入窨井,两种声响串在一块儿,听着莫名地渗人。
这几天连续的暴雨,约摸是线路受损?
男人蹙眉,继续往前走去,显然也没多当回事。
“哗…”几乎同时,似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同水蛇般无形地附着于他身后。
“轰”的一声,落地雷怕是挨得极近。此时头顶的转角镜照中,蓦得呈现出如瀑的黑发,似火的红唇以及毫无血色的皮囊,成像得虽是极模糊,却依稀可辨是个女子的半边脸面。
又听“砰”的一声。全车库的灯应声而灭,眼前的一切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男人猛地回头,却见身后已空无一物,他瞳孔中的蒙蒙水汽逐渐褪去,早先喝的那几杯伏特加显然已醒了大半。
“自己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男人缓缓开口道,指尖隐约有光点浮动。
“他们阴阳师都无趣的很,可你不一样,是个懂怜香惜玉的。”女子娇媚的声音凭空而来,在他耳边盘旋,起伏,上升,“我说的对不对,以伦君?”
是媚术!
韩以伦轻笑一下,心志并未受半分侵蚀。屏息凝神的同时,手指不动声色地掐算着,不多时便感应到了来人的真实方位。他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冷冷道,“玉藻前?”
“哈哈哈…”尖利的娇笑声充斥着耳膜。
“是我但也不是我,我想,今天的这副身子你一定会喜欢。”女子似乎对他的能耐颇是了然,再不躲藏,徐徐现身而出。
韩以伦对平安京时代女子的妆容,无疑是停留在长发垂地,白面蚕眉,乌牙黑齿之上。
可眼前竟…是个化着淡妆,眉目极其清秀的女孩,身材娇小,约摸二十出头,一头海藻般的卷发,衬得脸盘更加小巧精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颦一笑,我见犹怜。
此时,却见韩以伦的神色开始变得微。
“琅子?”
“啧…这女孩真是可怜。”玉藻前见韩以伦的气息有了起伏波动,乘势激道。
“放心,我对你们不会怜香惜玉。”只一瞬,韩以伦便看透了她的伎俩,平稳了内息应对道,“修行不易,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是叫我放了她?那可不行。”
“你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歪嘴,邪魅一笑。
“别人都说你是绣花枕头,我知道你可不是,你隐藏得那么深不就是因为她吗?”女人周身凝聚着灰紫色的煞气,在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蒸腾颤抖扭成一团。
“以伦君,我喜欢你的这副皮囊,也喜欢她的躯壳,你说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什么要这么搞我男主…(捂脸)
另外,□□婆,酒吞童子和轮入道的解释引用于百度百科的相关词条。
第47章 阴阳师(二)
“以伦君,你回来了?”
女人约莫五十出头,气质姣好,将那仍旧乌黑的长发盘得一丝不苟。
此时,她候在院门口微微欠着身子,却是朝着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伸手接过书包的那一刻,她对男孩轻声说道,“夫人来了,在里边。”
男孩的脸上瞬时流露出诸如不屑,嫌恶等一系列的情绪,于他那稚嫩白净相较显得十分违和。
“嗯。”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快步进了门,无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径自上了楼去。
“以伦。”
女人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连衣裙,举手投足间,毓质名门,正是对门而坐。见此情形却也无半分的恼怒,转而开口异常平静地叫住了他。
“阿姨。”
男孩蹙眉,停下了脚步极为疏远地应道。
“我知道,你气我,气你的父亲,让你自出生起就独自住在京都。”
女人起身走到她身边,粗略地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孩子的个头蹿得极快,现只比她低了半头,而且他的眉眼也已长开,竟像极了他那的妈妈。
“阿姨,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我是你们中的异类。”男孩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脸上讽意毕露不耐烦地打断道,“京都的水土与我的体质相合,有助于我习法修道,是不是?”
“以伦,这是一方面的原因,我们更多的是为你的平安考虑…”
“真正为我考虑过的,只有我的妈妈一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了。”韩以伦轻笑一声,话语间是与年龄截然不符的老成,“随你们怎么说吧,我在这儿挺好,至少不会碍谁的眼。”
“下周孟家的孩子要过来,你是哥哥,多照顾她些。”
女人对孩子的话也不多做辩解,只听话锋一转,便提到了正事上头,仿佛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话音方落,就听“砰”的一声,楼上的房门应声合上。
“夫人。”门外的女人循着声响进来,她知道这便是“娘俩”之间的对话告一段落的标志。
“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往后这里会多个孩子,都得拜托细川姨你了。”
“夫人,您放心。”
细川的中文说得并不流利,旁人只能听个大概。
“我听说你还有个外孙女,比以伦小上几岁?”
“是的,夫人。”细川垂些眼如实答道。
“叫什么?”
“她叫林琅,比小少爷小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