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在场的人无比震惊,连秦夫人都张大了嘴看着儿子!
秦尚临身形一晃,“你在说什么?”
“知道你们眼里,我身子弱只是个借口,我也没办法反驳。”洛旎旎直直看去秦尚临,与他的双目相接,“那就说说我的表妹纪玉檀!”
秦尚临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掩饰不见。
一旁的老夫人现在倒是想笑了,那闵氏母女还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我和你表妹什么都没有!”秦尚临摇头否认。
洛旎旎也不急,“其实也不怪你俩,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玉檀是我表妹,即使她这样对我,但始终还有层亲戚关系。原本我也放开了,既然你俩情投意合,我又何必去掺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是纪玉檀说了什么?总之我和她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秦尚临声音高了些,有些急躁。
“尚临哥哥是想说,你俩从来没有书信来往?”洛旎旎苍白的脸上挂着疲惫,“她绣的香包你未曾收下?”
秦尚临摇头,“书信并没有些别的,全是一些诗词;香包……不是你做的?”
洛旎旎轻轻一笑,“旎旎不会女红,母亲走的早,并未有人教过。这些不是一打听就会清楚地?自始至终,我只送过书,那也是玉檀教我的,说你进了翰林院,理当恭喜一下。”
刚才纪玉檀说她私会男子,现在这罪名原封送回去,还可以退了这门婚约……这都要感谢纪玉檀,谢她前世以为自己在等死,说着与秦尚临的过往。
秦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儿子将来的前程何其重要,真传出这些去,可不会被人说道?到时候再议亲别的人家,人家也会心中介意的。有心想为儿子说几句,却无法开口。
“还有这种事?”老夫人叹气,“本来家里有个姨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玉檀是我侯府的表姑娘,旎旎重情,心中介意,倒是难做!”
“你为何会知道?”秦尚临直视着洛旎旎,“是纪玉檀说的,你信她,不信我?”
“信不信的也无关紧要了。”洛旎旎道,“尚临哥哥以后且对表妹好些吧。她自幼丧父,一直住在侯府……”
秦夫人一听,哪里愿意?娶了纪玉檀,什么便宜也得不到,还得帮着养闵氏。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行!”她张口便道。
而老夫人也有自己的想法,鉴于闵氏母女的为人,万一将来秦尚临真的高升了,回头再来对付侯府……
“倒不是说进了秦家门儿,就是主母。”老夫人慢慢开口,“尚临现在缺个人照顾,以后不是还会有更好的亲事?”
秦夫人心思一转,觉得老夫人的话没错,但是不安分的女人,她还真不想给儿子领回去。
“那以后还要老夫人帮忙打听着,看哪家的姑娘合适。”秦夫人最终道,并没有提纪玉檀。
看着秦夫人投过来的目光,还是带着怀疑的。洛旎旎想干脆在做一番彻底的,断了她的念头。
“祖母……”洛旎旎抬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眉头蹙着,“我有些不舒服……想……”
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便往地上倒下去。她最后看到的是秦尚临着急的向她跑来,真是讽刺!
洛旎旎闭上双眼,背部僵硬,等着接下来自己跌上冷硬的地面……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她的身子好像被人给接住了,跌在一个宽厚的胸膛,身形绝对不是陈妈妈或是红依,这人很高。她动也不敢动,身子更加僵硬,只听见一片嘈杂。
“姑娘!”
“旎旎!”
“这一定是累着了!”
“快些叫郎中过来!”
洛旎旎觉得这次秦夫人一定相信了,婚约吗,肯定算完了。忽的,她耳边一痒,似乎一声若有若无的笑钻进耳朵。
紧接着,她被人抱着腾空而起,往某处移动着,她心扑扑的跳着。
没一会儿,洛旎旎落在了松软的床上,离开了那人的怀抱。
“小骗子!”
耳边又是一痒,洛旎旎差点叫出声来,刚才是邵予璟接住了她!
“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红依叫了一声,忙伸手探着。
又是一阵忙活,郎中被请了过来,屋里才静下来。
外面,老夫人向邵予璟道谢,可是又有些别的担忧,毕竟刚才男女搂在一起,虽说是为了救人……
秦尚临现在心情更加复杂,他已然明白,洛旎旎这次是铁了心退婚。那为何之前,又貌似对自己有意?
他看去和老夫人说话的邵予璟,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转而又否定了,洛旎旎终归是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
过了一会儿,郎中出来了,面上有些为难。
“姑娘可有事?先生快说出来,免得老夫人担心。”陈妈妈催促着。
“老朽为姑娘把了脉,发现她体内有些不寻常。”郎中道,“是轻微的中毒!”
“毒?”老夫人首先便想到了刘氏,也是中毒。这所有的都指向闵氏。
到底见惯了风浪,老夫人脸色恢复平常,“今儿家里事太多,烦请王爷和诸位到前厅用茶。”
屋里,洛旎旎躺在床上,觉得身上有东西铬得慌,趁着没人便伸手摸了来。
环形的,握在手里滑滑润润的,再往下是一条流苏……紫玉配!
洛旎旎眼睛偷偷掀开一条缝,眼前是莹润的紫,可不就是邵予璟的那块。刚才被他抱着,现在身上又有了他的东西,这要是纪玉檀再出现指责,那真是没跑了。
哎!洛旎旎轻轻一叹,迟早被这个摄政王吓死。
“咦,刚才姑娘是不是叹气了?”红依走进来,疑惑了声,“脸不红了,这是怎么回事?”
洛旎旎紧紧攥着手,生怕露出一丝丝紫色的光芒,而被别人发现了去。
幸好,可能是因为怕打搅到她,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幔帐,这里是老夫人院儿里的一间屋子。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把紫玉配收了起来,洛旎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觉得浑身疲乏。和闵氏母女一番纠缠,再来和秦家退亲,前些日子好容易养好的精力,现在又全部用尽。
但是虽然累,却觉得轻松很多。经此一事,闵氏和纪玉檀肯定会离开侯府,而与秦家的婚约也就算了解了。她终于摆脱了上一世的老路,不用嫁进秦家那座坟墓。
如此一想,眼皮开始不争气的上下打仗。洛旎旎打了个哈欠,阖上了眼睛,现在她需要养一养精神。
寿宴继续,人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似乎刚才花厅里的闹剧都已忘得干干净净。彼此间说着客套话,打听着最近京里的形势。
表面上永远都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背地里的风暴则刚刚开始。
晌午过后,女眷们相继离去,男人们则继续留在前厅,谈论着各种。
而睡在老夫人这边的洛旎旎,也被红依从床上拽起来,灌了一碗苦药。
洛旎旎皱眉,药太苦,忙从旁边桌上抓了一块蜜糕塞进嘴里。
“姑娘,我怎么也看不出,闵夫人和表姑娘能这么对你。你平日里待她们多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红依性子虽好,但是在此事上也气不过。
洛旎旎没说话,前世的种种早已烙在她的心底。
“这以后,你可怎么好?”红依担心道,毕竟姑娘今儿把婚事退了,弄得满城皆知。
“自是会过得好好地。”洛旎旎倚在窗边,伸手抿了抿头发,“红依,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红依收拾好药碗,放去一旁桌上。
“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人的,来给你送过东西。”上辈子的事情了,洛旎旎仔细回想着。
红依低头,手中布巾仔细的擦着桌子,脸上现了丝笑意,“姑娘说的是我那表哥?他正月里来送过一点东西。”
“对,我想起来了。”洛旎旎忙点头,“他在太庙街做买卖,是炒栗子吧?”
“也就是将将糊口吧,平日里会做些小买卖。”红依道。
洛旎旎哦了声。前世红依跟着她受了不少苦,最后惨死,如今是否可以让红依过得好些?
“过两天,你就回去看看吧。带一些小玩意儿给你的小表妹。”洛旎旎道,对她好的人,她一直记着。
“姑娘?”红依眼睛湿润,抬手挡住发酸的鼻子,“你自己身子都不照顾好,还惦记着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