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出是谁,管平武只得生生吃了个闷亏。
管绿卉今天在宇熠的面前丢了个大丑,再想利用管绿卉牵制着宇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宇熠是何等人?宇氏嫡系一支的,哪怕找个端茶水的侍女,也得是身世清白的,不可能要一个与男子私下相会苟且过的女子。
管平武是越想越气。
宇熠在青韵阁休息了一会儿,琢磨着管平武气也气得差不多了,便走出屋子来见管平武,说自已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要回去了。
管平武哪里还敢留他?
还巴不得宇熠快些走呢,他好一门心思再查那个贼子的事,有宇熠在,他都不好敞开手脚训斥妹妹。
宇熠将他的焦急和愤怒还有憋气的神色看在眼里,暗中讽笑一声,带着天真和云舒,离开了管府,回了宁园。
一进宁园的园子门,云舒拉过宇熠,马上低声说道,“我在管府发现了情况。”
天真惊讶看着云舒,“我们去了管府不下十次都没有发现,姑娘是怎么发现的?”
“那是因为你蠢!”贺兰从照壁后走过来,嗤笑一声,打着的手语。
“进前面屋里说话吧。”宇熠朝大家点了点头,
天真朝贺兰翻了个白眼。
贺兰又是一声嗤笑。
大家进了前面的厅堂,贺兰关了门。
“阿妮,你发现了什么?”宇熠忙问。
“书房里有一处地道。”云舒扬唇一笑,“猜猜在哪儿?”
天真越发惊讶了,“地道?”他眨着眼,“居然是地道,王爷一直以为是书信书什么的,居然是地道?”
“阿妮,地道通向哪里?”宇熠也十分惊异。
“不知道,当时我想进地道查看,但时间紧,担心不仅查不到什么若惊动了管平武的话,就查不到他的同伙了。”
“怎么开启机关?晚上我去查看一番。”贺兰眨了下眼,打着手语说道。
天真又开始抢功,冷笑道,“一个话都说不好的人,查到了也汇报不了,还是我去,我腿快!”
“你,敢小瞧我?”贺兰无声吐了几个字,挥着拳头想打天真。
“你们都不准吵,听阿妮的安排。”宇熠望向云舒,“阿妮,想让谁去?”
“我的琵琶音!”云舒狡黠一笑,“两家的宅子相隔的近,琵琶音可以穿过地道,一窥究竟。”
天真早听说过鬼琵琶的神奇,贺兰更是见识过鬼琵琶的利害之处,两人一起眸光一亮。
“这个主意甚好,不会惊动管平武。”天真嘻嘻笑道,“管叫管平武输得莫名其妙。”
宇熠点了点头,“确实可行,阿妮,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贺兰取琵琶来,天真守门口,都不得打搅我。”云舒神色肃然。
“照着去做!”宇熠对二人吩咐道。
云舒弹鬼琵琶时,极耗费心神,宇熠不敢大意,亲自坐在她的面前守着她。
琴音袅袅,云舒的神思,很快就飞到了对面的管宅,一直来到管平武的书房中。
书房中,管平武正在骂管绿卉。
“你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这封词句艳俗的信,又是怎么回事?”管平武将一张信纸,甩到了管绿卉的脸上,大声喝骂。
管绿卉已经清醒了过来,坐在椅上,捂着脸,放声大哭着,“我也不知道啊,我进了屋里后,就发现那人守在屋里的后间,非说我写了信给他,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呜呜,哥哥你怎么不信我的话啊,呜呜”
管平武咬牙切齿,“我怎么信你,看见你样子的,可不止一人,熠王看到了,熠王身边那个云先生也看到了,人多嘴杂,一宣扬出去,我看你脸往哪儿搁。”
管绿卉忽然停了哭声,睁着泪眼看着管平武,“哥,大不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管平武冷笑,“走?事情没有办好,咱们拿什么讨好对方?你觉得,他们会收留咱们两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吗?他们的粮食多得没地儿放了,等着咱们俩去吃?”
管绿卉张了张口,不说话了。
管平武再次冷笑一声,“至少,咱们得完成一件大事后,再走!”
管绿卉眨了下眼,看着管平武,“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管平武不说话,扬着唇角看向地道方向,冷冷一笑。
云舒的神思,一直在屋子里转着,等着听管平武接下来的重要话题,可他却将话峰一转,说起了家常,谈起了京城的管氏长房,全是些毫无价值的谈天说地。
云舒等不了了,她的元气支撑不了太久,琵琶音曲调一转,她的神思往地道里钻了进去。
地道黑沉沉的,好在只是神思,不是本人,她感知着前进的方向。神思的动作比人的动作要快,只片刻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线光亮。
云舒手指一转,琵琶音又改了曲调,她的神思,顺着光亮飞了出去。
她正待细看眼前的景象,忽然,一道白光伴随着一声琴音,朝她的神思用力击来,打得她晕头转向,逼迫她退回地道内。眼前更是一阵发黑,几乎要死过去。
噗!
劲力之大,云舒经不住重创,大吐了一口血。
好厉害的琴音,那人是谁?
“阿妮!”宇熠正搂着她,轻轻摇着她的肩头,“你怎么啦,可是遇到了什么了?快回来!”
云舒初弹鬼琵琶时,因为操作不熟,加上这副身体从未习过武底太差,有过几回元气大损的吐血,但随着她弹琵琶的次数变多,她逐渐掌握了鬼琵琶的技巧,已经能够让自已的神思和琵琶音混为一体,来自去自如了。可今天,怎么还会吐血?而且,脸色也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还要难看?
已经气若游丝了,这是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云舒缓缓睁开眼来,涩然一笑道,“我回来了?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儿。”
“怎么回事?阿妮?”宇熠捏着她的手腕,一边给她渡真气,一边关切问着她,“你元气大损了,遇到什么了吗?”
“我遇到对手了。”云舒闭了下眼,咳嗽了一声,“刚出地道口,有一道白光,伴着琴音忽然朝我袭来,力道很强劲。”
“琴音?什么样的琴音?”宇熠又问,“那处出口在哪儿?”
云舒又闭了下眼,让自已缓了口气,“古怪的曲调,头一次听见,至于地道口”她摇摇头,“只短暂看了一眼,模糊有些印象。”
“能画下来吗?”宇熠想了想,问道。
“能。”云舒点头。
宇熠抱起她,“我送你回屋,你先休息会儿,醒来再画图。”
“我还有力气,画张图不费力的。”
“听话,不急于一时。”宇熠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屋子。
守在门口的天真和贺兰,看到云舒这副样子出来,一起惊讶走上前。
“她耗了些元气,吐了血。”宇熠说道,“贺兰,按着我之前开过的方子,抓些药来,天真,跟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宇熠的眉宇间浮着忧色,云舒遇到麻烦了?
贺兰和天真不敢大意,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各自忙开了。
宇熠带着云舒回到后院,不及休息,云舒便要画图,她抓着宇熠的袖子,“我怕我睡一觉就全忘记了,那么今天吐的这一口血受的这一回伤,就白费心力了。”
“阿妮”
“我要画,拿纸笔来。”云舒说什么也不肯睡下,她担心她就此死过去,宇熠就永远不知那个暗藏的对手是谁了。
她会死不瞑目。
宇熠执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吩咐天真拿纸笔,“不可太勉强,想不起来就作罢。”
“我知道”云舒按着记忆,将地道出口外的景象画了出来。
画画得潦草,必竟只是匆匆的一瞥。
“我只记得这么多。”云舒虚弱说道,“想多看一眼,但那白光再强了,我感觉我快被他打死了,不敢再看。”
“信息足够了,阿妮放心休息着吧,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好了。”宇熠扶着她睡下,放下帐子,拿着画稿出来找天真。
“有没有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宇熠将画稿递与天真,“像是北城门外的一处山坳。”好个狡猾的管平武,奸细果然是他!
城中守将是奸细,这仗打得赢才怪。
天真接过画稿,看了一会儿,“主子,属下马上带人前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