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时,他看到一个杏衣女子轻言细语在赏花,以为是卢云舒呢,喜得他忙去拉袖子,可谁想到
该死的,怎么会是静嫔在这里?
他又不能将卢云舒的事情说出来。
“卫公公?”宇恒闭了下眼,喊道,“永王殿下醉酒了,带他进去醒酒,哦,你力气小,怕是扶不了永王叔,喊来陈林相扶。”
卫公公心领神会,这哪是要他扶永王?这是要关永王!
“是,皇上。”卫公公应道,他发出暗号,引出陈林,交待了一番。
陈林走进小苑,二话不说,抓起永王的胳膊,将他提了出去。
这副蛮横的方式,惹怒了永王,永王大声嚷着,“松手,松手,轻点轻点,我是永王,陈林,你敢这么对我?你想死是不是?”
陈林冷笑一声,干脆一把掌将永王拍晕了。
眼看永王被带走了,静嫔吓得大气不敢出,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上,是永王,是永王他,不是臣妾的错”
宇恒伸手扶起她,温声说道,“朕都看见了,不会怪你。”
静嫔这才松口气,就着宇恒的的,站起身来。
“不过”宇恒的目光,又变得森然起来,“今天你来过这里的事情,不得对任何人说起。否则”
静嫔吓得身了一抖,“是。臣妾不敢。”
“走吧,咱们去别处逛逛去。”宇恒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芳菲苑。
芳菲苑的花墙外,云舒和宇熠,正站在墙角下,屏息聆听里头的动静,等里面的脚步声都不听不见了,云舒才狡黠一笑,“好了,事情办完了。”
宇熠眯着眼,看着她,“不省心的人。”
云舒眨眨眼,“怎么是我的错?你冤枉人!”
“你这张脸,哼!”
“我这张脸怎么啦?”
“惹事!”宇熠上下打量着她,“以后出门,不要穿这种。不是跟卢爷爷说了,叫你穿得素一点吗?怎么穿得还跟一朵桃花一样?”
云舒黑着脸,她就说嘛,卢老爷子从不管她怎么穿衣的,怎么唯独今天,再三叮嘱她穿得素净素净
又不是去皇宫奔丧,为什么要穿得素?
原来,是这个宇熠在搞鬼!
“穿什么衣都要管?宇熠,你开始不讲理了?”云舒冷笑,“想挨抽吗?”
“想。”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沉起来,“很久没被你抽了。”至从她成了另一个人,一切都变了,“阿妮,阿妮”
云舒:“”她伸手抚着他的脸,微微笑了笑,“真是爱找虐呢!”
宇熠扬眉,“阿妮不打我一下吗?”
云舒眯着眼,“你说的啊!”她扬起手,伸手一拳揍到宇熠的肩头,“回去给我跪着!”说完,甩袖子走了。
那个时候啊,他不听话了,她就这么揍他的,其实,两人年纪差不多的,他却偏爱师傅师傅的喊着她。
他愿意做小挨打,那就成全他咯。
“跪多久?”宇熠看着她的背影,浅浅含笑。
“半个时辰!”云舒走得头也不回。
“跪床头行不行?”
“”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宇熠微笑。
宫宴按时进行着。
封赏一发,照例是歌舞庆贺,人们把酒言欢。
这时,有宫卫急急匆匆跑进大殿,“禀皇上,永王出事了。”
大殿中,所有声音都停下了,人们一个个吃惊地看着那个传话的宫卫。
宇恒放下酒杯,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问道,“永王叔怎么啦?”
“永王殿下饮酒过多,走到御花园的湖边时,不慎落水,这会儿已经”宫卫低下头,“绝气了。”
永王世子大哭一声,“父王啊。”
殿中的人们,全都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多是吃惊意外的语气。
只有宇熠和云舒他们的人,神色平静。
亲叔叔“再次”给宇恒戴了绿帽子,宇恒要是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更何况,永王一直仗着自已是养大宇恒的功臣,面对宇恒时,言语傲慢,更不将太子放在眼里,还时常言明,要宇恒将永王世子接进宫里培养,一切的一切,早令宇恒起了杀意。
今天芳菲苑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卢老爷子沉了脸色,心中抱怨着,刚要叫宇熠当殿宣布婚事的情况,传来这么个消息,真叫人不太痛快,怪永王死的不是时候。
算了,改日再叫宇熠宣布好了,反正皇上已经应允了,哪天宣布都是一样的。
“传御医,速传御医!”宇恒站起身来,他一副惊惶悲痛的神情,“朕亲自去看,朕不相信,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护永王的?”
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台来,往大殿外跑去,卫公公急忙跑上,“皇上,您小心脚下,皇上”
永王死了,当然,不是醉酒,是陈林推下水的。
这件事,只有陈林和宇恒知道。
宇熠和云舒不消去查,也猜到了原因。
云舒看着惺惺作态的宇恒,心中冷笑着,只是不知,这杀亲叔的消息传出去,宇恒会作何想法?
哦,还有那绿帽子的真正原因。
第0164章 她是顾云旖?
“呸!服侍这位主一点好处也没捞到不说,呆在这个破地方还天天受冻,几时才是个头?”
“谁说不是呢?就连那梁贵人院中扫地的桂喜,今天去见皇后娘娘时,也得了一串的赏钱呢,可看看咱们”
“看什么看?服侍你倒霉透了,你怎么还不死?你死了咱姐俩就自由了。”
“算了,生气归生气,事儿还得做。端饭去吧,到饭点了。”
“把那狗子的饭端来吧,皇后娘娘说了,只要饿不死她就行了,给她吃好的那是浪费!”
两个老宫女骂骂咧咧着,推开破败的屋子门,走出去了。
这个地方叫静思苑,是赵国皇宫中最小的一处庭院,由慎妃顾云旖住着。
她们刚才骂的,正是不得宠,且中毒后行动不了,一身伤病的顾云旖。
早先年,这里是宫中一位犯了错的妃子住的地方,因为多年未修缮,屋顶杂草丛生,小院中花圃坍塌,屋子的窗户无一完好,全都破损着。
屋子里的家具,更是残缺不齐。
床上的被褥也不晓得有多少年了,棉花翻出破旧不堪,且散着一股子霉味。
十一月的天,寒风卷着飞雪,不时往屋里灌来,吹得破败的窗户纸呼啦啦响着,甚是凄凉。
窝在美人椅内的顾云旖,衣着单薄,着了风寒发起烧来。
但没人给她请医问药。
因为她争后位,被正元帝宇恒嫌弃了,将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了。
皇帝都嫌弃她了,底下的人当然是见风使舵了。
两月前江山定,宇恒举行登基大典前,朝臣们联名上书,请封她为后。
宇恒迫于压力,同意了,封她为元敬皇后。
登基大典一过,宇恒却又勒令她让出皇后位来,只给她一个妃的封号。
话里话外更透露着,若她不同意,她的家族必有灾乱!
可那后位明明是她的!
连这天下都是她打下来的,宇恒凭什么叫她让出来?
“凭什么?凭我和恒郎伉俪情深呀。”在她和殷鹂单独相处时,殷鹂撕掉伪善的面具,嘲笑着她,“当恒郎提着彩礼去你家求娶你的时候,我和恒郎已经成亲两年半了,儿子都在地上跑了。他之所以娶你,是因为当时战事吃紧,他需要你舅舅南安郡王的兵马支援,需要你的嫁妆招兵买马。如今天下已定,恒郎登基为皇,我这原配,当然是皇后了。而你,不过是我们夫妻二人选中的一个马前卒,替我们夫妻二人打江山的走狗而已。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来跟女主子争宠爱?笑话!念你多年相随的份上,送一个慎妃的封号与你。再敢与我争后位,休怪本宫无情!”
想到殷鹂,顾云旖想到了过往。
八年前,昏庸的先皇暴毙后,天下大乱,十三位番王角逐皇位。
赵国始祖皇第七代孙的庶子宇恒,便是其中一路兵马,但也是实力最弱的一方。
宇恒找到胶东最富有之人南安郡王,她的舅舅,请求联姻。
舅舅没有女儿,他便向舅舅求娶她。
他给舅舅许诺,若将来他登基为皇,定封舅舅为王,许她为后。
舅舅看他一表人才,又打听到他没有妻室后,便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