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恩她能说就在不久前,她还一直想着回到过去的时空吗!她能说她跟彭湛之间,根本不是她们所想像的那般恩爱有加吗!她也不能说她现在每看到的一草一木,都是古堡的模样吗!
怡纯举起手,完全跟小学生抢答题一样。“我知道为什么。”
“啊?”宁恩和王舒异口同声。
“当然是厌倦了少夫人养尊处优的悠闲日子嘛,现在又是母凭子贵,母仪天下谁谁都惹不起的身份!走到哪都有跟在身后的无数佣人服侍,每天吃着数不尽的山珍海味,还有个要星星不给月亮,爱你爱到死去活来的老公,哼!好气哦,宁恩姐你是来变相秀恩爱的吧。要是换了别人,我早就在她碗里下泻药,让她臭显摆!”大受打击的怡纯被自己越说越气,眼睛不停地剜着宁恩,恨不得要活生生剜下二两肉来。
“......”此刻的宁恩只能用‘蒙圈’来形容,她怎么要对怡纯无端的想像力,并且是泛滥成灾的想像力负责呢!
王舒可不相信宁恩是因为这些而逃出来的。“宁恩,反正都上了贼船,好歹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交待个理由吧。”
宁恩想了想,心里话不便开口,但说出来的也并非是假。“我希望可以不用忍受疼痛,不用走鬼门关,就有可爱的小宝宝抱在怀里。”
怡纯吃惊于她的回答。“你也会害怕?”
“当然了!”宁恩觉得害怕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老话都这么说,女人生孩子都是一脚踏在棺材里。一时之间,三个女人都被染上了几许生死大事般的沉重。
最后还是怡纯活跃气氛来岔开话题。“哎呀,不说这么可怕的事儿了。王舒姐你一定不知道,宁恩姐说我哥他们三贱客啊,是贱/人的贱。那天在电话里听到‘鬼畜三人组’的时候,简直超过瘾!”
“哈哈,准确又贴切!”王舒强烈赞同。
怡纯成功转移话题,阵阵欢声笑语又将气氛拉回到轻松欢快上来。
一直身在暗处的彭湛在听到她的话,也不免惊讶。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以来她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
跟他争吵时的寸步不让,以少胜多在小混混手里救下怡纯,对太太团的下手极致,带着阿晗坐地铁与陌生人辨清是非曲直,这些的这些全部是她不问后果的光辉战绩,没想到她也有怕的时候。
彭湛不禁松开握紧的拳头,唇角现出似是而非的迷之笑意。
贾达友和周牧互看着对方,表示完全看不懂!挤眉弄眼默不作声地对话。
“阿湛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完全有可能!”
第86章 黑夜里是谁的手
怡纯在大肆采购下捧着战利品, 又畅快地泡了温泉,最重要的是许了个美丽的愿望, 没准儿明天就能遇到王子呢!
王舒在泡温泉中祛除了体内的闷热, 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减轻身体的沉重, 原因是被怡纯硬塞分配帮拿的整个大火腿,一路走来胳膊累的生疼。
她再看怡纯美美地只拎着三个包装精美礼盒, 脸上洋溢着甭提多轻松的神采飞扬。她手里的大火腿又不自觉地加重了一倍, 心理不失衡她都不算是个人!“怡纯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对啊!”怡纯仍沉浸在粉红色的奇遇中,也许用不了到明天,就在下一刻也是极有可能哒!
“忘了告诉你, 你在温泉看到的不是流星, 而是飞机。”王舒平淡地说出事实的残酷性,发挥着不可想像的暴力, 无情地摧毁着怡纯的心形幻想。
“王舒姐你太坏了!”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不是言情剧,我的小公主!”王舒越过气急败坏的怡纯,打开旅馆的门,终于可以把这只该死的大火腿放下了。
本是被气得跳脚的怡纯, 在听到王舒最后的称呼后神奇般不气了,并愉快地原谅了王舒。她最喜欢别人叫她小公主啦!
走在最后面的宁恩一回来便倒在榻榻米上, 她是真的累了,走了一天,又在温泉边坐了很久,但这些加在一起都不及越来越不踏实的心来得累人。
她身上被盖了毯子, 一定是周到的王舒,她已经累到没有力气说谢谢。在沉沉入睡前,她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应该是王舒和怡纯去吃饭....
三人出来游玩固然惬意,可能是她独居惯了,也可能是古堡的床太过舒服,让她这两天睡得不好,特别是怡纯长得很淑女,睡起觉来暴露本性,摸爬滚打地不老实。
宁恩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迷蒙中被一只手压在腰间。她肯定是怡纯,因为这种情况在这两天不只一次出现了。她没睁开眼,把怡纯的手从腰上挪开,缓慢地背过身,防止熟睡的怡纯一不小心打到她隆起的肚子,伤到宝宝。
没过一分钟,那只手不仅搭在她腰间,并且腿也伸了过来,整个人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吹向脖子,黏糊糊的让她难受,宁恩推了推那只手,“怡纯...很挤。”
那只手非但没挪开,反而抱的更紧。睡得不安稳的宁恩没了法子,只得护着肚子转过身,要推醒怡纯。
慢慢慢转身,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她发誓宁愿被挤死,也不要现在的局面。
他侧着身,单手拄着榻榻米托着头,正注视着她。那一张如往常般淡然温和的脸,甚至嘴角还沾着笑意。
可她分明看到他脸上平和的假象,闪着金边的乌云正隐藏在他皮笑肉不笑的外表之下,还有他托着头的手臂,紧绷的肌肉都在预示着他的怒焰。
他扬起手指在她脸上滑动,停留在下巴处。宁恩不住地往后躲,可他娘的背后和后脑勺已经紧紧贴在墙上了,根本就不处可躲。
“见到我,就这么让你吃惊吗?”
他的声音轻柔的如微凉的晚风,更像是化身天使的恶魔,充满诡异地下一秒便能将她拽下布置好的陷井中。
宁恩张了张嘴,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实足案板上小命儿要玩完的鱼,只剩下惊恐的眼睛无力地瞪着。
他伸出整个胳膊,“过来。”
宁恩像条刚吞了鸵鸟蛋的蛇,尽管费力仍乖乖地游到他面前,虽然她真的很想很想拔腿就逃。
她身体的绷直,表情的不自然,这些都毫无遗漏地纳入彭湛的眼里。他像哄小孩儿入睡一般,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像呢喃,似细语,他带着无尽的安全感的声音杂糅着安慰,鼓励和放下心传递过来,让不安的她被纷至沓来的踏实感层层围绕,身体放松下来,就这样被他抱着。
她一直低着头,缩在他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却知晓他所说的含义,是指她对生孩子的害怕。
睡意重新袭来,她在困意中惦记着,是在泡温泉时他听到了她所说的话?葡萄架后的那个眼神真的是他....
彭湛一直看着熟睡中的她,其实在当他听到她说,她也会害怕,并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内心是高兴的,虽然是不适时宜。内心深处那个叫自卑的家伙,平时被他藏得很好,只是在她面前,无论架设多少层的心里预防都会趁机溜出来。
如同他们在那样的际遇下,第一次相见......
往事即刻蒙上他清明的眼眸,却被他眨眼间戛然而止,他低头吻在她的发际,眸中溢满深情。
郊外的天明总是早得不可思议,宁恩睡的特别好,完全负责地说比这两天睡的都安稳。但,这并不表明在她醒来后,有个十乘十晴朗无比的好心情。
榻榻米的小方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瘦肉粥,几碟小菜,嫩绿绿的看上去即下饭又爽口。可但是,宁恩却迟迟不肯动筷子,准确地说是她不敢,缘于对面的那个人。
房间里静的吓人,宁恩偷偷瞄了眼彭湛,他盘腿坐着像尊佛,平静又温和的表相,不言不语却尽在掌握般高高在上的神圣感。而她像个偷吃佛祖香油的小老鼠,在法力无边的圣人面前,败露了龌/龊行径,等待她的是杀要剐的发落。
宁恩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的心虚,她一没勾引男人,二没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干嘛要这么的低姿态,就差没下跪磕头认罪了!
尽管理智如此,仍挡不住她肝颤儿。不辞而别是定性了,违反他们之前的约定事实就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