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惊世骇俗的东西,舒安歌自然不敢直接拿出来,她先给嬴政看了,他对这沙盘爱不释手,好多天都围着沙盘转,指着不同地方问舒安歌当地风情。
他默认舒安歌知道这些,她也没矫情,知道的就多说些,不知道的就少说些。
到了最后,嬴政才叮嘱道,这沙盘做的十分精巧,卫尉、相邦还有蒙大将军看了无妨,其他时候最好还是密而藏之。
战国之名,绝非虚传。
舒安歌人在宫中,但各国之间的军情,嬴政从未瞒过她,她怕是比普通臣子知道的还清楚。
也是这一年,秦国大将鹿工,率大军攻占了魏国卷城,斩首魏国兵卒三万。
赵孝成王驾崩了,当了多年老太子的赵偃继位。
这赵偃正是原主的头号仇人之一,那个色迷心窍,一心想要霸占明兰的老色鬼。
骗了明兰入宫的人是赵偃的儿子公子迁,此时尚未被立为太子。
赵偃登基之后,任命乐乘取代廉颇成为赵国大将军,廉颇不得重用,几乎处于半养老状态了。
舒安歌对此很是唏嘘,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学过历史的几个人不知道。
从各国君主行事上来看,不难分析出为何最后统一六国的是秦国。
秦国悍将如云,秦王依旧求贤如渴,赵国只有廉颇一员老将,国君还对其心存猜忌之心。
赵国自断臂膀,可不是一日不如一日。
舒安歌每日帮着宫中训练卫士,闲时与嬴政谈一谈国事,两人倒有点儿君子之交的意思。
两人之间好感度到了60,嬴政在她面前,还总是淡淡的,只提当前的事儿,从未讲过在邯郸时的经历,遇到烦郁之事也常一个人呆坐着。
舒安歌知道他过去在邯郸的经历有些不堪,但也找不到缘由开解他。
说来也巧,新赵王登基之后,舒安歌与王翦谈论时政,不知怎的聊到了各国互派质子上。
舒安歌灵机一动,心头生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原想完全获得嬴政信任后,日后亲自领兵打仗,踏平邯郸,以报原主之仇。
眼下她又有了另一个主意,各国之间互相派质子乃是常事,她不如让嬴政与赵国谈判,将公子迁送到秦国做质子。
自从长平之战被坑杀四十万军士之后,赵国国力大不如前,新王赵偃又是一个胆小怕事没什么担当的人。
舒安歌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时半会儿她还不能带兵踏平邯郸,将赵迁弄过来收拾一下还是可以的。
她是个急性子的人,想到就立马去找了嬴政。
在宫里一年多了,嬴政平日行程,舒安歌烂熟于心,算了时间后在偏殿中等着。
秋天正是瓜果飘香的时节,宫人端上来了色泽鲜美香味诱人的果盘。舒安歌左手拿着黄橙橙的杏子,右手捧着一本刻着兵书的竹简,一边吃杏子一边看书。
秦国时还没有系统的造纸术,平时书写多用竹简,能用锦帛的都是富贵人家。
舒安歌闲着无事,献了造纸术给嬴政,他如获至宝,立马派人开起了造纸坊,又奖励了舒安歌千金。
千金万金对舒安歌来说,区别不大,她人在宫中需要花钱的地方着实不多。
嬴政不是个小气的人,她薪俸虽然不多,但得到赏赐多到宫人又为她整理了一间房子,特地拿来放金银珠宝和绸缎布帛。
杏子酸甜可口,舒安歌吃了一个,又要去拿新的,忽听宫人传报秦王驾到。
她手里握着杏子,从榻上起身,往殿中间走了两步,嬴政进门手,她将杏子收到袖子里,向他拱手行了一礼。
嬴政照例屏退宫人,殿内又只剩下他和舒安歌两人了。
两人相处除去舒安歌离开那半年,也将近一年了,嬴政无论何时见舒安歌,她总是清清爽爽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似时时都有喜事一般。
“可是有急事?”
嬴政上了榻,规规矩矩的跪坐着,随手拿起了舒安歌刚才看的竹简,果不其然又是兵书。
他有些想不通,为何舒安歌一个小鹿妖,对行军打仗那么感兴趣,总是各处搜找兵书来看。
嬴政扫了两眼,将竹简放下,神情一如既往的庄重。
“没什么急事。”
舒安歌将袖子里藏的杏子拿了出来,往嬴政面前一递:“大王,请你吃杏子,味道极好,你一定喜欢。”
(哭,为啥大家看着会重复呢?蓝桥君在电脑端看,从没重复啊!)
第788章 一代妖精征服千古一帝27
黄橙橙的杏子在舒安歌白嫩的掌心躺着,嬴政刚落榻时,馥郁的果香味就冲到了他的鼻间。
舒安歌爱吃水果,他知道,所以时常命宫人送新鲜瓜果给她。
他自己倒是不太爱瓜果的,尤其是杏子这样让人酸倒牙的果子。
“吃呀。”
舒安歌两腮微嘟,红润润的好像桃子一样,探着身子将纤纤玉手往前又递了一些。
她长长的睫毛,黑漆漆的像柄小刷子,嬴政拒绝的话说不出来,只好伸出手。
他还没将手完全伸出来,舒安歌一把将杏子塞到了他的掌心里,软绵绵的小手碰到他,撩起了一阵火。
嬴政握住了杏子,舒安歌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不忍让她失望,慢慢的将杏子送到唇边。
“这杏子可好吃了,你可真该多吃点。”
舒安歌说着话,嬴政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的汁水在他口腔中弥漫开来。眉头皱了下,望着咬了一口的杏子,好似看到一个破不开的难题。
他吃杏子的模样,落到舒安歌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舒安歌轻轻巧巧的换了衣裳和妆容,下榻走到嬴政身边,俯下身就着嬴政的手,咬了一口杏子。
黄橙橙的杏子上,留着两排齿痕,一排她的,一排则是嬴政的。
她冷不丁的一口,让嬴政耳后都热了起来,手中拿着半颗杏子,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大王,喏,只剩半个了,你快吃完吧。”
偌大个秦宫,除了舒安歌之外,再也无人敢在嬴政面前如此放肆,与他分一颗杏子了。
她这放肆的举动,一点儿也不让恼,嬴政也不怕杏子酸,将剩下半颗杏子三两口吃了。
不知是不是过了她手的原因,酸甜的杏子里,裹着淡淡的草木香味。
这一点嬴政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舒安歌原身是一只小鹿,身上会有草木的香味。
吃了杏子,要谈正事了,舒安歌坐了好一会儿,身上懒洋洋的,干脆站着说了起来。
“大王,秦赵两国一直互派质子,如今老赵驾崩新赵登基,不如将质子换为赵偃之子赵迁。”
之前在秦国的质子,是老赵王的儿子当今赵王的弟弟。比起兄弟来,质子自然是换成儿子更合适一些。
只是,嬴政看了舒安歌一眼:“你从哪里知道的赵迁。”
各国之间互派谍者是常有的事儿,公子迁之名嬴政并不陌生。
赵迁的生母是邯郸一寡居倡女,当初赵偃要娶她时,赵国大将曾以此女出身不正水性杨花,若嫁给赵偃将玷污宗族血脉,有害于江山社稷为由劝阻。
赵偃被美人勾的失魂落魄,如何能愿听李牧之言,执意纳了倡姬为妾。
以前先王在时,赵偃身为太子,行事还忌惮些。
如今他成了一国之君,登基没多久就将王后和太子赵嘉扔到一边,专宠与倡姬和赵迁。
要是谍人传来的消息无误,倡姬和赵迁如今正筹谋着,陷害太子嘉废其太子之位,让赵王立赵迁为太子。
废除有德行的太子,改立倡姬之子储君,这是失德之事。
秦国与赵国素来有旧怨,对此乐见其成,嬴政也就多关注了一些。
从舒安歌口中听到赵迁二字,嬴政沉吟之后,抬眉问到:“为何要让赵迁入秦为质,你——认识他?”
问到后半句时,嬴政屈着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的敲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
舒安歌逼近嬴政,俯下身,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她离他极近,绸缎般的青丝,散了两缕,拂过他的脸颊,落在他的肩膀上。
嬴政心跳快了半拍,眼神有些游移,用尽力气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去。
他不是傻子,从初识到现在,舒安歌一直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他自然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