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眼里汪着泪,声音有些哽咽。
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对于周令仪来说,继母的阴谋和算计,让她胆寒和愤恨。
与爹爹的相逢不相识,让她绝望和遗憾。
面对女儿含泪的诉说,周继宗心像是被石头打了一下,愧疚不安的说:“仪儿别怕,爹爹不会将旁人错认成你的。你是爹爹的女儿,我又怎会为了别人责罚你。”
女儿的眼泪,让周继宗手足无措,他抬起袖子,笨手笨脚的给她擦眼泪。
见她柔嫩的肌肤,被袖子蹭红,他又急忙将袖子放了下来。
“别哭了,仪儿,爹爹会保护你的。”
舒安歌嗯了一声,将眼泪憋了回去:“爹爹,我想退掉和韦家的婚事。韦青鸿他——他对女儿不敬,屡次出言折辱女儿。”
女儿的婚事,是早早就定下的。
周继宗与韦青鸿父亲交好,也见过这个世侄几面。
在灵州城中,韦家的门第,还有韦青鸿的品貌,都能排到前列。
令仪娘亲去的早,周继宗心疼女儿,不舍得她远嫁,也不想她嫁到不知根底的人家,这才定下了和韦家的婚事。
“他敢!”
女儿告韦青鸿的状,周继宗眉毛立马竖了起来。
“爹,韦青鸿把刘芸接到韦家了……”
舒安歌没说太多,只点出了这一件事。
陈光昭在韦府听了韦青鸿的打算之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舒安歌。
“什么,韦青鸿为什么要将刘芸接到家中?”
周继宗是个聪明人,女儿提了一句,他心中就阴谋论了很多理由。
“那日庙会上,韦青鸿举止轻浮,言语调戏于我。我不堪忍受折辱,正要甩袖离去,刘芸冲上前来,主动和韦青鸿攀上了关系。”
刘芸不简单,周继宗心中得下结论。
“先前女儿斥责了韦青鸿,刘芸站出来和韦青鸿一起指责我,说我恶毒,又……又对韦青鸿献殷勤,他当着我的面将她带走了。”
“大胆,韦家小儿实乃竖子也!”
周继宗动了肝火,韦青鸿不仅折辱女儿,ahi当着她的面骂她恶毒,将别的女人带回府中。
这样的女婿,他要不起!
“仪儿,你别担心,此事父亲会好好调查,定不然韦青鸿这厮白白欺辱了你。”
“多谢爹爹。”
周继宗愿意为了女儿出手,舒安歌很是欣悦。
她没急着将对汤氏的怀疑说出来,一次性说太多,只会惹人怀疑。
只要周继宗愿意去查,总能找出其中不对之处。
不说,不代表不给汤氏埋钉子。
得了周继宗承诺后,舒安歌转悲为喜,攥着手帕一脸濡慕的望着他:“爹爹,您真好。先前刘芸占了我的身份,将我身边的丫鬟打发走,还拿娘亲留下的嫁妆讨好夫人和令蓉妹妹。”
说到这儿,舒安歌微微露出几分不自在:“先前我不该冲夫人和妹妹发火的,她们只是没察觉出‘我’身上的变化,受了刘芸的蒙骗。我不该咄咄逼人的……”
长女的自责,让周继宗更觉惭愧,他耐起性子开导女儿:“仪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好好歇着,爹爹会彻查此事,你可有证据,是慧空大师,将你和刘芸换了魂魄?”
提到慧空大师,周继宗微不可觉的皱了下眉头。
夫人笃信慧空大师,还让他为两个女儿批的命理拿给他看。
周继宗依稀记得,令仪的命理很不好,蓉儿的命格倒是很尊贵。
当初,他只嘱咐妻子,不要在令仪面前再提及命里之时,如今却不能不多想。
慧空大师给女儿批了一个“为人作嫁”的命理,换魂之事,刚好应了这么一说。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爹爹,女儿没有切实证据,只有刘芸的一面之词,还有当初慧空大师对我的警告。”舒安歌垂下头,神情格外沮丧,“刘芸亲口说,她要找慧空大师出手,将我们两人身份重新换过来。”
周继宗冷笑一声,手按着周令仪的肩膀,慷慨有力到:“吾儿,你且好生歇着,爹爹决不让任何人打你的主意。”
什么猫三狗四,都想占了他女儿的身份,当他是死人不成。
主院中父女俩的交谈,汤氏私下问丈夫时,什么也没问出来。
周继宗是个心有成算的人,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他不会将此事告知妻子。
汤氏对慧空大师十分推崇,周继宗不想节外生枝。
退亲流程十分繁琐,灵州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周家和韦家正式取消联姻,拿回了各自儿女的庚帖。
周、韦两家,都是灵州城的高门大户,两家不声不响的退了亲,在灵州城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说是韦青鸿太过风流,惹恼了周家。
【喵,大家都开暖气没?要多喝水呀】
第1592章 官家恶女征服武状元29
也有人说,周家太过霸道,女儿刁蛮无理,被韦家退了亲。
从古至今,退亲这种事儿,总是对女方影响更大一些。
退亲是由周继宗亲自决定的,汤氏也曾阻止过,但没拗过丈夫。
周家主事的人是周继宗,不是她,意识到这一点后,汤氏内心有些恐慌。
她私下做了很多事,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如今丈夫起了疑心,汤氏不敢想象,若是丈夫知道那些事,会怎样看待她。
与韦府退亲之后,周继宗在府中下令,不准讨论此事。
周府上下怕老爷责罚,对大小姐退亲之事噤如寒蝉,没人敢嚼舌根。
青团和青芸做事也格外小心,每天想法设法的逗舒安歌开心,生怕她因退亲之事郁结于心。
退亲原本就是舒安歌提出的,让她跟韦青鸿成亲,还不如杀了她痛快些。
周府人不提,灵州城中,谣言像是热油泼到火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茶馆二楼,舒安歌手中把玩着玉色杯盏,轻嗅着杯中茶香。
“嘿,你们听没听说。周府大小姐性情实在乖张,还没过门就因未婚夫身边一个丫鬟吃醋,硬生生退掉了这门亲事。”
大堂中,有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闲话。
作为绯闻主人公,舒安歌略饮了一口茶水,朝面前人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陈光昭捏紧手中杯子,恨不得下楼教训多嘴的人一顿。
“啧啧,这种女人谁敢娶。别说韦家是高门大户,就是寻常人家,只要宽裕些,身边总要有个伺候的丫鬟。”
“谁说不能是,要我说这种恶女,就该绞了头发送到庙里做姑子去。”
底下人话说的越来越过分,陈光昭脸色沉了下来。
“陈公子,许久未见,何必被闲言碎语污了耳朵。”
舒安歌替陈光昭斟了杯茶,见她如此洒脱,陈光昭心中更不是滋味儿。
退亲之事,他本想代舒安歌周旋一二,没想到她自己就将这事儿给办了。
“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算不得委屈,能跟韦青鸿一刀两断,实在是件痛快事。退亲那日,爹爹特地在府前放了鞭炮除晦气。”
舒安歌眼眸流转,面上浮着云霞似的娇晕,光辉夺目。
陈光昭看了一眼,不敢看第二眼。
“姑娘说的是,韦青鸿非良人。以姑娘之豁达,未来必然能得遇佳偶。”
若这佳偶是他,就再好不过了,陈光昭心说。
他想让家中到周家提亲,但顾忌着周家刚退了和韦家的亲事。
此时陈家来提亲,未免会给周家染上捧高踩低,攀附富贵的嫌疑,只能暂时按捺那份冲动。
陈光昭转着杯子,想说以后到周家提亲的事儿,又觉耳热心慌,怕被她拒绝。
“目标人物好感度+11,当前好感度81。”
好感度的上涨的提示,让舒安歌笑意更浓了,她抬眸望着陈光昭,微微侧目到:“公子这次来灵州,打算逗留多久?”
“约旬日,我这次来灵州,是陪着家中兄弟一起来参加琼梅宴的。”
不,他是为她来的。
陈光昭心里补到。
他这次来,是想告诉舒安歌他的真正身份。
两人相识这么久,他却迟迟未报上门第,陈光昭怕舒安歌生气。
他并非有意隐瞒,陈光昭以江湖为家,当初刚与舒安歌见面,就报上了师门和名姓。
这次回去,经家中兄弟提醒,陈光昭才知他的行为有多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