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道了一句,“我家墨儿,你不配!”
谢墨蹙眉,扯着谢盈香的袖子,冷着一张脸,“姑姑,你别说了,是我先喜欢他的。”
谢盈香转过身子,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你说什么?他母妃那种蛇蝎心肠,你说她能生下什么好货?”
巴掌落在谢墨脸上的声音格外响亮,连在外面和蚊虫抗争的贺喻章也被吓到了,他转头便见到屋内谢墨直直立在一旁,捂着脸不说话。
许风华见此情形更是从床上披着一件衣服下来,心也像被人紧紧揪住了般,伴随着巴掌落下,他的心也疼了一疼。
许风华走到谢墨身边,将谢墨挡在身后,拦住了即将要落在谢墨脸上的第二巴掌,心平气和道,“您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我理解,母妃在有些事上做得确实有些过分,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想抛掉怨恨一心一意与谢墨在一起。”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谢盈香挣开了许风华抓着她小臂的手,一把出了门拉过贺喻章的手,“走,回家!”
谢墨的脸火辣辣的疼,从屋外吹进来的风多少能让他舒服点。
当看到谢盈香离开后,谢墨才想起该去送送他们,夜色渐浓,山路上难免会遇到兽群出没。
“我去送送他们。”
许风华看谢墨的脸色不好,放心不过,便叫来许风清照看着谢墨,“我去送,你在家呆着就好。放心睡一觉,明日我们再去找天书也不迟,反正它就在先帝陵墓,也不必担心长腿跑了。”
谢墨目光空洞,也没应声,许风华只当他是答应了。
跟在他们身后翻过了一座山,许风华便遥遥望见了一座宅子。不用想都该知道,那便是谢盈香住的地方。
见人已经送到了,许风华也转身走了,其实这一路上他心惊胆战,也怕会遇到出来觅食的兽群,不过应该是运气好才没碰到。
不然真碰到了,他什么都不会,难不成和那些兽群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地讨价还价吗?
“你……你要干什么?”山头那边,贺喻章将谢盈香拨到身后,小心谨慎地看着提着刀带着斗笠的人,想摸清他的动向。
提刀的斗笠人步步紧逼,“哈哈哈哈……我要你们的命!”
贺喻章小心翼翼,一步步向后退着,心里惶恐不安,但他想不通,又没人知道他住在此处,他和谢盈香到了这里也没结过仇家,那这人又为何杀他?难道是为了钱财?
“你若是想要银子,随我去家中一取便是,只要你放了我们。”
斗笠人又是哈哈一笑,“我要银子没用,就留给你们死后用吧,我可以烧给你们。”
贺喻章和谢盈香的身后都沁了一层薄汗。眼见斗笠人的刀越来越近,贺喻章一把将谢盈香向后推去,自己奋力挺身,挨了向他们砍来的一刀。
鲜血在四周散开,一摊摊地流向斗笠人和谢盈香脚下。
谢盈香瞪大双眼,惊恐万分,“不……不要死……贺喻章……”贺喻章死了,她也再没有心思逃了,就是逃了又有何用,日后独留她一人苟活?
谢盈香的泪一行行流过面颊,她踩着满地鲜血跪扑到贺喻章身边,将贺喻章慢慢抱在怀里,“你不许死,我们好不容易过上了清闲日子,你就忍心留我一人独守空房枕着空席?”
贺喻章缓缓伸出沾了血的手,想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但满手血污,只会将谢盈香的脸抹花,他悬在半空的手迟迟敢没有落在谢盈香的脸上,而是使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推了谢盈香一把,声嘶力竭地喊道,“香儿,快走!走!走啊!”
谢盈香依旧抱着他不肯松手,满脸泪痕道,“我不走,我和孩子在这里陪着你。”
斗笠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第二日,天依旧晴朗,又是一日艳阳高照。
谢墨用完早膳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种菜。
他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许风清和冥七去上山打猎。谢墨特意嘱咐两人回来时一定要带鱼,好让他煮好鱼汤给许风华补身子。
他负责种菜,许风华则负责坐在院子里抱着松鼠晒着太阳好好养伤。
过了孟夏,晌午的太阳总是火辣辣的,相比桃月而言,着实热情了许多。
谢墨在这小院子里忙活了许久,才将种子下地,他们这里农具不多,许多步骤,比如挖土什么的都要靠剑或手来完成。
许风华也没闲着,时而用水打湿了汗巾,凑上去为谢墨擦汗,时而递上一杯放得温凉的水来给谢墨解渴。
第35章 失踪
转眼间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算算冥七和许风清也快回来了。
谢墨和许风华种完菜种子后就回了屋歇息, 等着冥七他们带来的鱼。
两人刚坐下, 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许风清的大嗓门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许风华和谢墨同时起身朝外面走去。
许风清用在路上随便扯来的藤蔓捆着打来的鱼, 他将鱼放在了石桌上。悲悯的目光看着谢墨, 欲言又止,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谢墨又看向许风清身旁的冥七。冥七抬眼看了看他,又忽的垂了眼, 也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墨看得焦急,开口询问道, “到底怎么了?”
冥七的手转到许风清腰部,手上一使劲, 将许风清向前推去, “你说!”
这招赶鸭子上架,让许风清措手不及,他还没有想好措辞,脑袋也一片空白,就这样被推到了谢墨面前。
“谢……谢公子这件事与你有关, 你听了之后可能多少会伤心。”
谢墨眼神飘忽不定, 最终还是落在了许风华身上, 想了想身边会出现的最坏的现象。
“恩,你说。”谢墨默默深吸了口气。
许风华看得出谢墨很紧张,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没事, 有我在。”
“那我说了……”许风清低着头,不忍直视谢墨的眼睛,“我们在追猎物的时候,到了那座山头上,在那里我们发现了贺喻章的尸身,但是没有发现你姑姑的。说……说不定你姑姑她还平安无事。”许风清几乎是一口气说完。
他自己都说是说不定了,变数有多大,他也不知晓,但他还是想给谢公子留一些念想,兴许……
谢墨如遭雷劈,他面上却仍然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但是他的心里早像被人搅浑了的湖水般混乱了起来。
许风清看得有些愣了,他看见谢墨这个样子,真有一瞬间想摇着谢墨的肩膀让他哭出来,虽然哭出来有损颜面,但他相信冥七许风华和他自己都不会嘲笑谢墨。
不论其他,好歹哭出来也能让谢墨好受点,总比一直憋在心里强。
“我昨日跟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翻了山头,也没见有什么异常。”许风华也不在意他的这番话会不会引人怀疑。
人是他送的,丽妃昨晚才骂了他,他和丽妃之间存有矛盾,如果说是他杀的,杀人理由和时机都很充分,他也无法反驳。
谢墨垂着眼,“我自然会信你。”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
许风清更不必说,他拍了拍许风华的肩膀,“二哥,我也信你。”
许风华捂着肩膀咧开,许风清这才想起他肩上有伤,他小心翼翼问道,“二哥,你还疼吗?”
方才正发呆的谢墨也转过头,看着他,听到许风华说不痛后才转过了头,又垂着眼细细想着什么。
冥七看着他们,眯着眼捋着白胡子,笑了笑。
“你们先进去歇会吧,我去做鱼汤。”
不等其他几人回答,谢墨就提了桌上的鱼,径直走进了小膳房,许风华不放心,也跟着走了进去。
许风清和冥七对视一眼,还是回了屋子。
恍惚间,一股清淡的鱼香入鼻,许风清和冥七的鼻尖动了动,贪婪地想将这香气吸得一丝不剩。
仅仅是闻着香气那还不够,冥七睁开眼,就看见他的徒儿端了碗鱼汤过来。
他摇了摇许风清的肩膀,“起来了!”许风清还没反应过来,冥七就跳下床,窜到放着鱼汤的木桌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巴巴地望着白瓷坛中的鱼汤。
谢墨用白瓷小碗盛了鱼汤放在冥七面前,冥七忙接过碗,尝了一大口。
只是尝完后,心情就不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