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在这里放了一个桶……”
沈默：……
果然，男人把手里的桶放了下来，头围立刻变小了。
“好冷，妈逼，这里没关窗吗……”
地砖带着一滩积水在视野里徐徐铺开，沈默看着男人的影子发呆，突然一惊。
还不待看清，视线一黑。
“擦，灯怎么坏了？”一只手伸了出来，顺着腰部往下的位置挠了挠，就算是黄绿色的视野里也可以看到对方手臂上凸起的一颗颗鸡皮疙瘩。
“不行，这么冷，我憋不住了……”
沈默听到了放水的声音……
“厉害吧，这个是我独家科技，就算在地底三千里或者不见光的深海，我这个监控也可以看到……”
“别说话。”沈默打断了黄旭的话。
刚才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
“啊！救……”
一声惨叫，如此短促，就像是一个人刚开口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画面开始剧烈的抖动，里面出现了无数斑驳的条纹。
本来还在得瑟的黄旭皱起眉头。
一条腿出现在视频里，带着无数的浓重的腿毛，脚底心朝上，脚趾用力地蜷缩一起，一根脚骨用力的凸起，几乎要刺穿脚底心的皮肤，在抖动，在抖动，整块小腿骨都在抖动，就好像主人公正在经历无法描述的痛苦，肌肉隆起成为坚硬的硬块……
“呜呜呜呜……”
一滩不知名的看不出颜色的液体顺着瓷砖的缝隙缓缓晕开……
“咔嚓。”
他们听到了一声骨头摩擦的声音。
“咔嚓。”
大腿，屏幕上出现了人的大腿……
“滴，滴，滴，滴……”
是什么声音？
水流还是血？
一滩比刚才的液体还要深的液体在地上铺成一片。
“砰”
什么声音？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腿……一条断腿……
屏幕还是晃，还在晃，滴滴声和唔唔声都没有停，跟着另一腿一起晃动着，摇摆着……
位置没有动，无论屏幕如何晃动，监控的位置都没有动。
可是，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两条腿，人只有两条腿……
没了腿……怎么还能站着呢……
“咔嚓。”
满屏条纹中，一根白骨戳了出来，带着平整的端口，无数的液体溅射到地面，喷射到两条还在抖动的腿上，喷溅到监控上……
花了屏幕，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全是血……
不抖了，屏幕不抖了。
唔唔声结束了。
两人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斑驳的带着条纹的屏幕……
鲜血成纵线，从上往下滑下来……和条纹一起左右上下，交错成一片……
沈默看着时间，没了，快结束了。
乱屏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探……
在最后三秒钟内，两人汗毛直立。
紧紧地盯着监控屏幕，交错的鲜血后面，露出了一只眼睛……
第218章 第二晚
合上电脑，黄旭靠在桌沿交叠起双脚。
慢慢点燃一根烟，吞吐着烟圈，不疾不徐地道：“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是人为吗？”
沈默不发表意见打开第二个视频。
黄旭一边叼着烟看一边瞅着沈默的脸，比起研究视频里的诡异现象他还是对这小子的表情变化感兴趣：“没想到你这小子看着单纯，看这些东西却面不改色啊。”话题一转，“你这样的最适合进暗网了……”
又来了。
话没说完，门从外面打开，赵嘉一看到黄旭毛就炸开，愤怒地大步冲进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默还没开口，门外又来了人。
贺千看着剑拔弩张的房间，示意有人找。
徐老大……真的是……
不管这两人沈默跟着贺千就走了。
进了众首领们的办公室，沈默真的是压力山大，开会就开会吧，他也凑一份算怎么回事？
走出办公室就被人叫住。
“沈默是吗？”
回头就看到冯姜平手上拿着文件对着他道：“这些东西你拿去看，看完告诉我谁是凶手。”
说完“啪”得一声，一叠文件砸到他的怀里，沈默看着对方甩手进门的背影就纳闷了。
他不就是被徐成看中了一点，这么值得嫉妒吗？他又对他的位置不感兴趣。
可是有的人就是这么善妒，对自己的位置看得很重，张辰和赵嘉蒙泰知道这件事情也十分气愤。
“现在查凶手有意思吗？”
虽然不知道首领们是怎么知道杀人的是人类不是鬼怪，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诡界，凶手不凶手的还重要吗？
沈默吃着盘子里的菜倒是无所谓。
“很明显就是在刁难你，可恶，我去找他……”赵嘉没撒完邪火就被蒙泰抓了回来。
“你去凑什么热闹。”
张辰喝了一口果汁，“对啊，你现在冲过去也没用。”
“那怎么办，就让他这么打压沈默？”赵嘉气不过，别人的组织首领都是护着自家人，他们倒好，别说和鬼斗了，还要被首领打压。
蒙泰看得比较开，“就算沈默找不出凶手也没什么，你们看徐成天天叫他过去，要是冯姜平真要做什么，宵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沈默也是这么觉得，反倒觉得冯姜平真幼稚，就是没事找事。
没事找事的人还有……赵嘉戳着筷子，“那要么这样好了，我在房里安装点东西，整不死他吓死他也可以。”
沈默额头迸青筋……“这个还是别了，现在人人提防，你这么搞要被发现第一个被众人敌对。”敌对都是轻的……
“是啊，赵小嘉，你别惹事，现在组织里计算机可不是只有你厉害，别等会儿恶搞不成还把我们连累了。”张辰翻白眼。
“怎么的，你说谁厉害？”赵嘉被戳到软肋，气得大叫，“你说那个黄毛吗？啊，你是当着我面夸别人吗？”
…………
黄旭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有找沈默，也没有告诉沈默，自己就去做了。
第二天，沈默起来厂房沸腾了。
一大早，凌晨五点零三。
空旷的厂房内传出尖细的哨响。
所有人披着外套跑出来。
走廊上全是呼喊声。
“死人了，又死人了……”
…………
赵嘉沈默趴到窗口往下望。
地上排了一排的尸体。
七具扭曲的尸体纵横躺在地上，其中一具……是冯姜平……
除了冯姜平，还有一个首领。
锌的首领王国文。
来这两晚，十五个首领死了两个。
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全国的诡手圈都要震三震。
沈默把黄旭叫到房间里。
把一叠文件摊开在桌面。
指着上面的门锁：“你做的？”
电子锁开了。
当然，没人发现指纹，如果除了鬼怪就只有高手可以做到。
可是安防系统并没有显示被入侵，如果是黄旭动手，完全可以不留任何痕迹。
黄旭搬过来椅子，凳脚在地面划出一道尖锐的声响。
一屁股坐下来。
宽大的手撩动额前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眼睛却带了一分苦闷：“不是我做的。”
“当然不是你。”沈默皱眉，“锌的人都是你的人吧。”
黄旭的眼神突然变了。
“带我们找到工厂位置是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我们出来了，老实说我们出发的消息连贺千都不知道，只有你能知道，还能‘恰巧’安排人在我们前面，后勤有多少人是你的我不知道，但是锌里的诡手恐怕连首领都是你的人，说吧，哪几个人是你杀的。”
有一次他问过赵嘉关于暗网的事件，里面基本全是杀人游戏。
利用当代可以实现的科技结合各种看不到抓不到的诡谲设计，有时候为了达到精确到百分之百的完美犯罪经常会同一个案件反复进行数十次演练，也许在外面这样的案子就石沉大海了。
可是黄旭对他的态度实在过于殷勤，一旦接触过多就会难免露出马脚。
看起来就像是人杀的案件却一定要说是……
黄旭抬起头，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烦躁。
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十个人不是都是我做的，不，应该说是我们只杀了五个人。”
沈默当然知道。
黄旭不会傻到杀死两个锌的成员，如果说锌的首领不是他的人黄旭借此铲除也有可能，但是昨天晚饭过后他分明看到黄旭和锌的那位首领在一起低头交谈，肢体动作不似有嫌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