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也诧异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啊，”老孟看到沈默简直跟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崔老板之前来我们店里看到我们的花草就说这些昂贵的花草要是没有主顾不好销售，这不，给我们介绍了好几个大东家，之前都没有反响，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圣诞节快到了开始疯狂下单说是要赠送给合作的客户的。”
沈默挑眉。
捡起桌上一张快掉到地上的单子。
“这个是……”一个打印社的订货单……
“哦，那个啊。”老孟每张单子都会记账，就这张没有记，“这个花是最普通的蓝色妖姬，今天早上一个客人订的还没送去……”
“叫人送啊。”
“那不是，我下班刚好要去银行转钱顺便带去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别的事情沈默有些愧疚，想到老孟家里的情况……“老孟，我给你加钱。”
“不用，”老孟连忙挥手：“我现在每天吃住都在店里，小沈你已经很好了……”
“以后工资照提成好了，底薪四千，一个单子接下来按照百分之十的提成，年底再分红。”沈默直接拍板决定。
“不不不。”小沈那些花可都是大成本，“小沈，你这个花草费钱不说，这客源还是你的朋友介绍的，和我……”
“谦虚了啊，”沈默给了对方一肘子，“养花草其实只是我的爱好，现在真正打理费事费时间的都是你，而且里面很多都是我那两个哥哥送的，费不了。”赵嘉这回还说出去给他带两盆回来呢，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就这么定了哈。”
为了不让孟泽拒绝，沈默拿了门口包好的花就走。
打了车：“师傅，去宏顶打印社。”
打到地方抬起头对着单子上的地址又看来看眼前的额高楼，三楼的玻璃上正贴着宏顶的红色广告牌。
楼上的小姑娘在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
“哇塞，楼下有一个帅哥诶。”
正巧会计走过，随口问了一句：“在哪？”
“进来了进来了，看不到了……好可惜……”
可惜的才结束，打印的小妹回到座位没一会儿。
“你们好，请问哪位是周素？她的花到了。”
门口的小姑娘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惊喜地看向坐在最里面的女孩，满眼羡慕。
“周素，这是你男朋友啊？”
“太好看了吧。”
捧着花的年轻人手上身上穿的一看就是牌子货，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哥啊。
人站在他们这个普普通通的打印社都会让他们有种蓬荜生辉的错觉。
“不是……”
那名叫周素的女孩红了脸。“不是啦，你们说什么呢……”
小跑着过来接走花。
沈默也闹得很尴尬，摸了摸鼻尖。
陈航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的青年。
是他……
“帅哥，既然不是小周的男朋友，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沈默在一堆女孩的推搡中红了脸。
“别，我……”
心里已经后悔自己突然跑出来送花了。
陈航走过来，“你好，沈先生是吗？你怎么在这里？”
沈默一愣，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哦，我来送花的。”
陈航看着后面聚在一起看花拆明信片的女孩子们，又转回了头。
“真的好巧，没想到你也在京市。”
“是啊。”沈默想到对方那时候看到了海鬼……心情有些沉重，脸上的笑容也就少了……
“哇，楼下有一个奇怪的人诶。”
“谁谁，在哪？”
“你们看……”
…………
沈默一愣，陈航也一愣，走到窗户口就看到一个男人抬起头。
“哇。”
“好带感啊……”
“那是东方吸血鬼吗？”
“好禁欲的男人……”
………
陈航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默推辞不过，陈航把人送到楼下，沈默突然想到什么，拿出名片。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这个电话。”
名片上印着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陈航的眼睛一亮。
“好的好的。”
双手接过名片。
大厦门口，男人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上了车，沈默心想。
棺材脸这是担心他，所以来的吗……有些懊恼，他到现在还是时不时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下了车，江灵柩看着走在前面的青年，一声声，走在他的心上……
天上飘下细细的水滴，沈默一开始以为是雨，手一接。
“棺材脸，下雪了诶……”沈默刚转头，手腕突然就是一沉。
冰冷的风一下子灌进衣领，沈默被冻得一个哆嗦下一秒整个人被压在了街道拐角的排屋墙面。
“棺……唔……”
一只手固定着脖子，别说低头了，连扭头都困难。
“不……”
微凉的气息伸进喉管，雪花落在眼睫上，忍不住闭上眼睛，街道上的脚步声，车流声，让沈默害怕得直打哆嗦……
江灵柩以为小青年是冷了，解开外套将人裹紧了怀里。
难得的喘息，沈默惊慌地漏出声音：“不要在……唔……”
腰间的手几乎把人揉进骨血……沈默几乎无法呼吸……
等到最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默羞耻地想哭。
江灵柩牵着那个软软温温的手，因为刚才泛起的奇妙的感觉没有松手。
…………
第二天沈默就躲到了店里，家里蒙泰赵嘉有事情出去了，张辰又满世界乱飞，只有一个人在……
沈默顶着黑眼圈躺在楼上的沙发上呻吟。
“小沈，你这是来干活的还是来休息的？”
“我是……”沈默抱紧一个枕头滚了一圈，大声嚎了一嗓子：“我是来睡觉的！！！！！”
该死的，他昨晚又失眠了！！！！！
梦里全是陆柯的脸，夏琳的脸，陆柯的尸骨，夏琳的骄纵蛮横和棺材脸的阴郁霸道……
“啊啊啊啊啊……”沈默已经混乱了，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面啊！！！
老孟无奈地摇头，“不嚎了我的大老板，我给你泡杯百合花茶，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
老孟走出花房就看到一个男人夹带着风雪无声地站在门里，一愣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是来找沈老板的，捧着花盆无声地指了指楼上。
第188章 暗网
江灵柩走到楼上的时候门是关着的，推开门绕过一个绣花的屏风就看到米色的沙发上静静躺着一个俊秀的人，咖啡格子的毛毯盖到了下巴，可以想象是谁盖上的。
走近两步，低头静静地看着这张熟睡的脸……
看了很久很久……
只是这样看着，心里的情绪已经压抑不住漫上了眼睛。
他活了那么多年，早该明白什么事情是能做的，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天命是什么他早就知道了，茅山派确实喜欢逆天改命，但是……结局从来不会喜闻乐见。
他是被天命抛弃的人，眼前的孩子也是。所以雪地上好奇地多看了一眼，然后鬼使神差地捡了那枚硬币……
结果……他成了那个无法放手的人……
找诡门早就不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现在真正想做的，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
“棺材脸……”
沈默从沙发上坐起来，柔软的毯子顺着上半身滑到地上，揉了揉眼睛，耸了耸鼻子……
空气中好像有那人身上的冷冽的气味……那个味道很特别，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青草混合着薄荷味，还夹杂天然的泥土的味道……很自然，自然地有点冷……
站起身，穿上鞋子。
摇了摇头，是他的错觉吧……
江灵柩背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呼唤，手握成拳……
孟泽从楼下经过就看到男人那双恐怖的眼睛……吓得一个哆嗦。
那天过后，沈默发现棺材脸又失踪了。
只是每天晚上睡到半夜，总感觉房子里好像多了一个人，那种感觉很奇怪，还有点玄幻，可是睡到一半睁开眼睛，家里又是空空荡荡的。
半夜起来喝水，听到隔壁的房间里好像有动静。
但是很轻，轻的就像是茶杯碰到瓷砖的声音。
“棺材脸，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