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到,可以将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囚笼震成粉末,只留着使其存于真空的框架。
“真是委屈了啊,上将。”虞亦年微笑着说道。
“抱歉。”傅不经有些愧疚。
虞亦年操纵着精神力,在磨练中愈发锋锐的精神力,割断金属的囚笼,劈开沉重的镣铐,却没有伤到傅不经分毫。
他已经能掌控“程度”这个词了。
正是源自眼前这个人的教导。
想到这里,虞亦年笑了下:“多谢上将这些时间里的指导了,来,请问您想去哪里?”
傅不经眼眸中情绪翻涌,明显五味杂陈。
“距离最近的护卫队到这里,只需要60秒哦,你还有25秒。”虞亦年的笑动人极了,称得上巧笑倩兮,然而眼眸又冷极。
傅不经果然是,先想着逃跑的。
“你去过的,鬼盗星。”他这样说道,然后以具现的精神力为刀,割开小臂上的一道伤疤。
随着模拟的重力,一个藏在肌理之中的方片,沾着血水落到地上。
定位器。
不知道随着那次伤痛的治疗,藏进他身体里的,定位器。
“真残忍啊。”虞亦年感慨一声,然后搭着傅不经的肩膀,启动瞬移。
鬼盗星的荒原格外冷寂。
而这是就有小支的人跑过来,武装到了牙齿,时机却明显是接引傅不经的到来。
这个定位,正是虞亦年上一次带着听风过来的定位。
傅不经抬起胳膊挥了下,那些人就停在了很远,至少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地方。
“哟。”虞亦年还是笑,“业务很熟练嘛,亲爱的上将。”
“抱歉,我骗了你。”傅不经的神色一瞬间平和下去,准确无误地衔接住虞亦年的话,坦然承认欺骗。
甚至利用。
“你会瞬移,可以随时保障我的逃离。”他说道。
“我信你个鬼!”虞亦年一瞬暴怒。
“傅不经我跟你讲,你永远别想扔下我!你背叛大夏联邦怎么了?不要说没有背叛,就是真的背叛,和我有直接利益关系么?”
虞亦年吼完这一通,拉住傅不经的衣领,只觉得他这一身囚衣太扎眼了。
他的上将啊,永远只会委屈自己。
“别哭了。”傅不经心疼地抹去他的眼泪。
虞亦年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从滚烫,到冰冷。
傅不经温柔地哄着他:“别哭了,我的错。”
他把他抱在怀里:“我是临时起意……所以想瞒着你,没想到都这样了,你还是能信我,能看出我——”
他哽咽了一下,没能说下去。
“我不是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虞亦年平静了下来,“我相信我爱的人,即便千夫所指,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他侧耳倾听他有节奏的心跳:“你的信仰是你所守卫的星河,不是联邦政府,所以,在哪里都一样。”
虞亦年后退一步,抬头看着愣怔中的傅不经:“你知道么亲爱的?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西兰斯帝国,是在有虞。”
他再后退一步,将傅不经整个人收入眼帘:“那个让我勇敢一点的哥哥,是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啊。”
“所以,不要抛下我,别想抛下我。”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认为我是个拖油瓶了。
“再见。”
“亦年!”
傅不经看着虞亦年消失在他的眼前,捂脸,笑了一下。
他自以为是的安排,看起来闯了大祸啊。
他从不知,虞亦年从来信任他更胜于爱他。
他从不知,缘分是从那时起。
原来,小朋友是他的小朋友啊。
作者有话要说:别打我【锅盖
他们只是分头行动了嘛~
对了考试复习时间比较紧,而且仍旧有实验,这两周还是只有每周三更哦,我需要挤时间写,大家可以养养肥了~
爱你们哦(//?//)
第43章 想念
傅不经逃离这一消息,联邦并无拦截,在星网之上炸起了巨大浪涛。
那些扑朔的真真假假的证据,在群众眼中突然变得真实起来,逃离等于心虚,他们这样想,并从未取证大胆论断。
也有的人坚信傅不经是遭到了冤枉与迫害,逃掉更好,并送上祝福。
还有人,觉得傅不经那么卓著的功勋,倒卖一些白晶根本不算事,并收获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林林总总。
而虞亦年刚回到帐篷里躺下睡觉,还没彻底睡着,灯光就亮起,晃醒了他。
他嫌疑太大。
虞亦年倒是最好了被问讯的准备,被带着走的一路,虽茫然,却仍淡定。
尽管他既有能力,又与傅不经有交际,很值得怀疑。
他们没证据证明是他放出的傅不经,但是他也没证据证明自己。
一般这样,都是疑罪从无。
但是他的身份太尴尬了。
虞亦年被带到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里,不是审讯室,当然,审讯室里很多鉴别仪器对S级以上精神力都没有作用。
他在记录的精神力等级是SS。
SS,也是有可能在护卫队到达的60秒时间里,把所有仪器都破坏个彻底的,但不可能毫无记录。
况且,针对傅不经的SS,牢笼已是严防死守。
目前的主流猜测,其实就是鬼盗军团跃迁去了一艘船,搞出了傅不经。
但是船那么大,更不可能毫无记录,更何况跃迁技术再好,也是要有缓冲的。
虞亦年就是很想知道,他们会怎么问他,理由,证据?
他看着两张椅子,随便选了一张坐下,而办公室的门再次开了之后,也只进来一个人。
许生大校。
不过他没有穿军装,是常服。
虞亦年是第一次见他,认出来了,也没有主动招呼,甚至坐着没有动。
“虞亦年同学是吧,我是许生,傅上将的副官。”许生倒是大大方方地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嗯。”虞亦年点点头,“所以,半夜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这句话问的,俨然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许生并不介意他的骄矜,平声静气地注视着虞亦年,仿佛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虞亦年毫不与他客气,直直地会看过去,绝无任何忸怩。
片刻,许生问道:“请问半个小时前,你在哪里。”
“帐篷中睡觉。”虞亦年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微红,溢出半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装成被吵醒而显得有些愠恼,却不想言说的样子。
“我只有几个问题,你回答过了就可以回去继续睡了。”许生显得格外通情达理。
“问吧。”虞亦年显得格外不情愿。
“你是怎样协助傅不经逃跑的?”许生很平和地问道。
然而这个预设了条件的问题,很毒。
虞亦年却不太惊讶,只是显出了些世故情态,嗤笑一声:“啧,他竟逃了。”
然后含笑看向许生:“你们看守不力,也不能随便捞人顶缸啊。”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依稀带着责难的语气,许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与上将是和关系?”
这句话里总算没什么机锋了。
“美杜莎之眼观景台遥遥一见,被劫船时我没办法,听人说上将在就好了,就去来希夏星求他去,这应该是你们都知道的。”
然后虞亦年自嘲地笑一下:“我体弱,晕过几次,有两次是刚好他顺手救了我。”
关系算是清朗极了。
许生有些狐疑:“就这些?”
“就这些。”虞亦年点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得卸下些许防备,“硬要说的话,我的导师徐路,与上将也挺熟悉的吧。”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许生仍然怀疑,却套不出什么来,毫无办法。
“当然是实话,我漂泊在别人的屋檐下,还敢做什么啊?”虞亦年似是困顿极了,不自觉卖了个惨。
许生到底没有任何证据,只好放他回去。
走回了帐篷,虞亦年就彻底清醒了,哪有刚才困到有些糊涂的样子?
这事儿还没完呢。
接下来,他怕是又要被监视了。
不过那些人无论如何,也没法借机像对付傅不经似的,在他身上安一个定位用的玩意。
也就这样。
监视,他从小被监视大的,无所畏惧。
想着想着,虞亦年又睡着了,只是精神力警惕着,依稀有些听风回帐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