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有点甜(62)

皇后没有多想,只当他们兄弟有话要说,离开的时候还把太子妃一块给领走了。

瑞王撩了帘子进屋来,见太子挣扎着坐起来,连忙上去要扶他一把。

不想刚碰到兄长的胳膊,就被他推了一下。

他往后退了一步,见到兄长用极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看着看着,扑哧一声就笑了:“皇兄怎么了,是宋佥事和侯爷送上的礼物不喜欢?”

他这个好弟弟果然都参与了!

太子脸色铁青,手死死抓住床沿。

第46章

“你究竟都做了多少!”太子深吸一口气, 想缓解情绪,问出一个其实会让自己更无法冷静的话。

瑞王静静看了他一会, 视线在皇兄太阳穴处流连, 对着他上头那道狰狞的青筋笑了笑, 如他所愿道:“应该是从中元节那夜开始?”

太子呼吸一滞,首回领悟了什么叫被算计得脊背发寒,如同那年大批的军饷被劫时一样的心情。

“皇兄似乎不太舒服, 那今日我就替皇兄去给父皇请安了。对了,皇兄可能还不知道, 二皇兄因为你掐掉了不少军饷消息的来源,反倒找到反击你的罪证了,弟弟一会会先到父皇那边告二皇兄不仁义想陷害你, 弟弟要是再被父皇斥责,等到皇兄真东窗事发时候, 肯定想不到我居然都知道。倒是弟弟会干干净净的,帮皇兄把储君的职责延续下去……”

瑞王说着挑着嘴角歪头微笑,是他最常在太子最单纯的模样。

恐惧从太子心底蔓延, 像是枝桠疯长,紧紧缠住他, 连呼吸都无法自主。

他被抓住了命脉!

“三弟!”太子惨白着脸朝瑞王探手,想要去够他。

或许事情没有到这样一步。

瑞王先一步退开,连个眼神都没有再给他,抬手轻轻弹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步离开。

太子因为探出去太多, 没稳住身子,咚一声掉下床,贴着地面狠狠打了个冷颤。

瑞王要报复他,那谢家呢,要怎么做?

肯定还有反击的机会。

太子坐在地上,因为寒意反倒让脑子清醒了,想起一个谢家和宋家的把柄!

早在安平侯下狱,宋晋庭暗中救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留下一个重要的证据。

谢家和宋晋庭想要反扑他,想要推瑞王上位,他们做梦!

“王顺!!”他大喊。

心腹内侍连忙跑进屋来,见他坐在地上哎哟一声,把他扶起来关心问有没有摔伤。

太子一把推开他,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眼底翻涌着恨意道:“让他们参安平侯!上次安平侯跟军营通信一事没完,我让你留下的东西留好了吗?!给他们送去!”

王顺心里一惊,忙道:“殿下,动不得啊!我们在谢家的人肯定也被安平侯抓住了!”

“所以换!我就逼着安平侯来跟我谈条件!”

是啊,只要能和谢家谈条件,他就能够翻身。

他们想要弄垮他是不可能的。

只要谢家倒了,宋家就是午后的蚂蚱,他父皇最狠的就是背叛和欺骗!

宋晋庭救谢家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他还留一手。

太子咬牙冷笑,内侍抖着手,不安地去吩咐找个时机参安平侯一事。如今临近年关了,已经失去时机,最好是等开年,在大同战事真发生前。

**

谢家嫡系就剩余安平侯这支,旁支也少,许多又因为侯府常年出幺娥子都远离了,谢幼怡从没有感受应付一大堆亲朋好友的疲惫,今日才算是彻底见识了。

敬过茶,去祠堂拜过先祖,她就被一堆女眷围着开始吱吱喳喳套近乎。

应该是见宋家有要起复的趋势,个个都无比热情,有一些还旁敲侧击的打探宋晋庭平时的为人喜好。

谢幼怡跟着外祖父见过不少商人,那些人心眼可比后宅的深,这些妇人问这个打什么鬼主意她一眼望穿。

实在也是不耐烦了,索性连表情都不做,淡淡一眼扫过去道:“我家夫君自然样样都好,就是如今在掌戎司,你们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点手段是不行的。他之前还挺爱笑的,可是我发现他现在对谁似乎都冷淡了,还时不时冷笑,笑得人头皮发麻那种。”

正竖着耳朵听的几个妇人脸色一变,都讪讪地笑。

谢幼怡叹一声,无比苦恼似地道:“那天他说总觉得有人要算计他,陷害他,恐怕是因为先前家里……唉,我说这些干嘛,总之如今我也说不上他喜好,但知道他肯定不喜欢被人算计,说这话的时候还提了句什么人灯笼?什么是人灯笼?”

她疑惑地朝众人发问。

刚才神色讪讪的妇人已经连脸都白了,个个摇头摆手:不、不知道!”

“婶婶们都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见识比我多,能解个惑……”她眉头微微一拧,又一脸苦恼。

“这个园子是重新修了吧,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似乎不是这样的。”有人连忙转移话题,实在是不想再跟着说下去了。

谢幼怡哦了声,回道:“这位婶婶是几年前来的?我三年前还在这儿赏景来着,是修过,但是按三年前那样修的。”

此话一落,谁还听不出她就是故意埋汰她们趋炎附势,一时不知该羞还是恼,表情僵在脸上。

谢幼怡见她们一脸尴尬,想发脾气又不能,慢悠悠端起茶抿了一口,花厅里顿时都是客人为了掩饰尴尬和恼意用喝茶遮掩的瓷器碰撞声。

认亲这日直到下午才散了。

离开的宋家亲戚们纷纷说宋晋庭娶了个嘴皮子厉害的,不好惹。

说这话的时候却又相互眼神躲躲闪闪,都不好深说,怕彼此不小心把之前被谢幼怡闹得没脸的事再揭开。

谢幼怡送完那些所谓的长辈,正准备从垂花门往回走,一转头就撞入熟悉的温暖胸膛。

宋晋庭哎哟一声:“这位小娘子,你撞疼小生了。”

她憋了半天的火气霎时就散了,扑哧一笑:“你找我家夫君赔钱。”

他也跟着笑,牵了她手:“外头冷,你就用得着亲自送?让下人送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那都是长辈呢?我一个新妇可不能落人口舌。”

“嗯?”他拉长了声音,“那少奶奶刚才是如何舌战群雄的?”

“你都知道了。”她诧异,很快又释然,肯定是有人报信了,他才跑来这儿接她,“你别担心,我没有受委屈。”

宋晋庭挑着眼角笑:“没事,我都知道的。反正我在掌戎司,那什么灯笼,我研究研究……”

她不好意思地戳戳他腰:“打住,你明知道我是吓唬他们的。”

他笑得更恣意了,把他一揽,揽入自己的披风下,为她挡住寒风道:“没事,他们真敢让你不高兴了,我不介意让他们长见识的。”

她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温暖,仿佛置身明媚三月的阳光下。难得在他跟前像个记仇的孩子道:“你说的,不然我连你都恼。”

夫妻俩自小的情分就深,经历曲折风浪,自是恩爱更甚。

两人新婚后越发黏腻,到了除夕那日回门,安平侯看着两人牵着手你侬我侬的样子,有些后悔为何要在除夕这个高兴的日子。

女儿成了别家的,不高兴!

安平侯实在受不了,把女儿一把拽到身边,各种嘘寒问暖,把女婿丢身后还不时回头丢个冷眼。

谢幼怡心里还惦记着兄长,询问父亲最近是否有消息:“大同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你安心,锋儿一切都好。”安平侯笑笑,带着女儿往厅堂去。

谢幼怡却在他耳边说:“爹爹,黄伯你究竟是怎么处理的,他就是那个帮太子想要把我掳出府的奸细吧。”

安平侯一怔,略诧异看向女儿,然后回头去看女婿,却见宋晋庭摇摇头表示与他无关,他没有提任何一句有关黄伯的事。

“你,怎么就知道是黄伯?”

“爹爹,您和哥哥到底在后头做什么?我早在之前查你为何入狱,是谁偷走书信时就知道黄伯不对,还提醒过您。您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女儿聪慧他很自豪,但这次被揭老底就有点自豪不起来了,甚至好半天才露出个幽怨的表情,看向在边上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妻子。

安平侯夫人:“你这么看我干嘛,不是我瞒的。对了,你快说,你瞒窈窈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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