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有点甜(57)

父亲可不会是想要把自己急着嫁出去的人,谢幼怡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没拆穿他,而是睨他一眼道:“爹爹胡说八道什么,瑞王殿下在呢。”

瑞王低着头,听到这句话颇为尴尬。

安平侯这其实是暗中在提醒自己的位置呢,让他别再招惹他女儿的意思吧,才故意说那样的话。他忙端着茶往嘴里送一口,冷了的茶水在嘴里发涩。

其实安平侯没有怪责自己上回险些让她落入险境,如今还全心全意扶持自己,已经心胸宽广不记仇了。

他不能奢望更多。

低头的瑞王就看到此时一杯冒热气的茶被挪到自己跟前,是宋晋庭默默给他上了一杯茶,不知为何,瑞王盯着那杯冒热气的茶眼眶忽然一酸。

经历过被兄长算计,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他的人好,明面上的更多是糖衣炮弹,揭开后就是能让他粉身碎骨的火|药。而像宋晋庭这样无声无息的关切,哪怕只是送上一杯热茶,这里头的都是真诚。

瑞王就觉得手里已经冷掉的茶都有了些许温度。

他把茶搁下,站起来朝着几人一拱手,“我不宜久留,就先离开了,侯爷等我信。”

说罢头也不回,好像身后有人撵他一样,跑得飞快。

谢幼怡愣愣看着他跑远,小声道:“瑞王殿下怎么好像哭了,眼睛是红的……”

她爹爹到底跟人说什么了,难道欺负人了?

宋晋庭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过来人,一眼看头瑞王的情绪从何而来,嗤笑一声:“他那个性子,也太好哄了。”

不怪太子把这个弟弟当傻子耍,性子太过纯善了。

不过有个宅心仁厚的皇帝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只要拎得清轻重,那也会是一代明君。

谢幼怡听得更加茫然,一转头就见父亲捧着点心送到外祖父跟前,很狗腿地说:“岳父尝尝,厨子最近偷师学的,听说外边卖得可好了。”

她微微挑眉,歪着头去看宋晋庭,像是暗示什么。

谢煜锋望着自家丢脸的父亲无语,眸光一转就扫到宋晋庭,嘴角往上一扬,指了指桌面上的点心:“妹夫不尝尝?”

宋晋庭:“……”

你是叫我尝,还是让我送上去给你先尝?

暗示不要太过明显。

谢幼怡见他难得吃瘪,扑哧笑了,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

京城第一场雪,连着下了一日一夜,之后几日都春光明媚,谢幼怡把收集的雪水全部埋进了梅树下保存。

等丫鬟婆子把东西埋好,织墨绘雪忙拉着她往回走。

“姑娘一早起来就打喷嚏,还非要来盯着埋东西,真着凉了可怎么办。”绘雪伸手去摸摸她的手炉,看是不是还暖着的。

她自己倒不在意,慢慢走在林子的小道上,头顶的梅树已经有要结花苞的迹象。

“也不知道今年花什么时候开,我还想跟外祖父赏花呢。”

织墨在边上笑:“肯定能够,奴婢昨儿听夫人身边的燕儿说侯爷挑了年前最晚的吉日,姑娘三朝回门的时候就正好是除夕。”

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提起亲事,谢幼怡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昨天宋晋庭就来告诉他,未来公公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信,就让事情定到年前,而他一路赶回来差不多。还说是委屈她了,匆忙出嫁,心里觉得愧疚。

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公公,她往后在宋家肯定和在自己家里一样,都是被宠着的,偏他爹爹总是不放心。

这个吉日挑得也故意,还让她除夕回门,相当于是在家里用一个团圆饭了。

离出嫁就还有一个月不到,确实是有些仓促。谢幼怡本要回屋的脚步一转,要去外祖父那儿,跟老人继续整理账目。

因为太子横插一杠子,如今沈家的商行从明面开始慢慢转到暗中,关掉了一些商铺,就得想办法安顿之前那些为沈家打拼的伙计。

那批人很多都是背井离乡,拖家带口为沈家做事。

安顿的方法她和外祖父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觉得给这些人置田地,再由沈家租赁用来种植农作物。

她那天听父亲说了一句说百姓最怕的其实就是打仗,如果沈家能产粮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而且安居乐业,安居在前,有自己的田地,伙计们心里只会更踏实,就如同大树扎根了。

所以最近的账目出入银子非常多且细,到她出嫁前能理清就不错了。

谢幼怡操心着沈家商行,瑞王那头刚从宋晋庭那里拿到一笔银子,是沈老爷子暗中派人送到京城的。

在拿银子的时候,瑞王犹豫了一下,跟他说:“我已经把事情跟我皇兄说了,他估计近期就得跳脚,你一定要让她少出门。”

宋晋庭斜眼睨他,把他看得满脸通红,急慌慌地解释:“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我之前犯浑,现在很清醒……就如同你说的,真喜爱一个人,只要她高兴才是重要,她现在这样就很好!”

狗嘴里终于吐出象牙来了,宋晋庭总算拿正眼看他,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孺子可教也。”

瑞王就被噎了一下,黑着脸转身就走。

果然情敌还是个很讨厌的存在!

太子那头,确实是在跳脚,但因为有瑞王先来告诉消息,他很快就查出是谁先在京中军营传开消息,暗中把人收拾了彻底插断源头。

安平侯再收到瑞王的来信时嘴角挂着冷笑。

太子真是掐得好,掐多几次,就该有人要不满了。

谁人不怕当年那个轰动的贪墨再来一回,不是所有人都像宋家那么幸运的!

安平侯烧毁信,就等着太子失人心的时候。

但在太子失人心前,大同边陲又一封急报送回京城,让朝臣都哗然——鞑国最近居然几回进犯!

谢煜锋从父亲那头得知消息的时候,翻出藏在席下的长剑,往腰间一挂,再去见父亲道:“爹爹,我恐怕不能给窈窈送嫁了。”

安平侯盯着儿子腰间的长剑出神,“确实,那么多年了,暗查不了,何必再遮遮掩掩。大同军营里才传出军备跟不上的事,鞑国就频频来犯……”

“你去吧,我会与陛下说明情况。”安平侯对着儿子笑了笑,“窈窈会懂你为她谋划的心意。”

只有他们谢家的强大露出来,才能使人忌惮!

待谢幼怡知道兄长要出远门的时候,谢煜锋已经轻装坐在马背上,连宋晋庭都赶着来到谢家,心情复杂望着这就要出征的大舅子。

安平侯夫人还有些接受不了儿子说要离家闯荡的事,在边上不停抹眼泪,连沈老爷子都站在一边叹气。

这样的一日到底是会到来的。

谢幼怡来到兄长的马跟前,仰头去看似乎一眼没看见就变得成熟稳重的兄长,从腰间摘下一个香囊,在兄长的注视下把那个香囊挂在他腰间。

“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这个是我八岁的时候生病,你特意去求的平安符。当时还下雨,为此你摔了好几脚,崴着腿,反倒自己躺了好几天。你要到战场,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它会保佑你平平安安。”

谢煜锋手捏了捏香囊,没想到妹妹到现在还留着这平安符。

他露出灿烂的笑,扬鞭潇洒地策马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走走剧情~~~好能快点成亲~

————

第43章

“姑娘, 醒醒,你又梦魇了……”

半夜里, 当值的织墨把在梦中呢喃的谢幼怡喊醒。

少女额发鬓角都被冷汗打湿, 拥着被子坐起身, 脸上还带着因不好梦境而惶惶的表情。

织墨抓着帕子帮她细细地擦去冷汗,劝慰道:“姑娘别太焦虑了,世子爷自小也是习过武的, 大同军营多是老侯爷带过的人,肯定会照顾世子爷。”

自打谢煜锋离家, 她就再开始做噩梦,都连续有近半个月了。

李神医给她开了不少安神的方子都不见效,好不容易养得圆润一些的脸庞, 又变得下巴尖尖,愁坏一众人。

李神医说她们姑娘这是因为之前就承受过过大的惊吓, 心思又比一般人细腻,就容易陷入这种情况,说白了还是心病。

好在她面无表情的病症没再恶化回去, 不然安平侯夫妻估计也要愁得睡不着。

谢幼怡醒过来,小口喘气缓了会, 梦境里给到的那些紧张恐惧情绪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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