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宋先生已经要结亲,就算她们没有机会,这里的都没有机会。
她心里平衡多了。
乱哄哄的教室在杨宪清的来到后安静,而杨宪清给她们带来一个消息。
“今日我的课改成你们宋先生的,你们的宋先生在掌戎司,公务繁重,今日是他在学院最后一回的课。”
课堂上一阵哗然,在杨宪清离开后,众人换过衣裳到校场,见到的穿着掌戎司服制的宋晋庭。
一身修身的澜袍,宽肩窄腰,微微散开的下摆在寒风中轻扬,玉树般的身姿比画中人还要好看。
谢幼怡挺少见他这样穿,这样一看,在萧瑟的冬日里,倒显得他像只花里胡哨的花蝴蝶!
她抿抿唇,对别人直勾勾盯着他瞅的颜色起了醋意。
她慢吞吞走在最后面,宋晋庭回头就见到她不虞的面色,清清冷冷的,拒人千里一般。他哪里不知道她又不高兴了,心念一动,脚步也跟着动了。
谢幼怡就听到一阵低呼,还没反应过来,她手已经被他牵住。他刚才在学生们眼里严肃的面容霎时笑成了一朵花。
“窈窈今日不舒服吗?”
他温柔地问,还煞有其事伸手去贴她额头。
谢幼怡就愣愣看着他的动作,被他温暖的掌心捂着额头,有些茫然地跟他对视。
他……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喊她什么?
又是在做什么?!
“你、你……”她往后退一步。你怎么就在大家面前暴露了!
宋晋庭拉着她,她退一不,他就进一步,还低头在她耳边说:“窈窈不高兴了,就把我名分清清楚楚摆台上面来,让她们知道自己的举止打脸不打脸,羞不羞!”
周围有嗡嗡的议论声,谢幼怡难得失措,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
就在此时,不惑急急慌慌跑上前说:“公子,陛下有旨意往这儿来了。”
话还没落,来传旨意的公公就到了。
宋晋庭只好先松开她的手,朝那内侍拱手,内侍两眼弯弯的笑:“杂家先在这儿恭喜宋佥事了,也恭喜谢姑娘。”
谢幼怡刚才就被闹得没回神,听公公这样一说,一时也闹不清楚是恭喜什么。
松开她手的宋晋庭暗中拽了她袖子一下,先撩了袍子跪下去,她才后知后觉,这旨意与她有关,忙一同跪在他身边。
在场的人都纷纷跪下,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似乎跟谢幼怡有什么关系。
内侍尖细的声音慢慢读着旨意,赐婚二字落入众人耳中时宛如惊雷,更别提皇帝那句祝两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让她们都不敢置信看着谢幼怡的后背。
刚才还在学堂里嘲笑余婉,又可怜谢幼怡的姑娘面上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样表情,眼珠子都快要眼眶里瞪出来了。
宋晋庭不是很讨厌谢幼怡?为什么会被赐婚?
宋晋庭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欢喜地神色不遮掩,谢恩接过圣旨。
圣旨是两份,一份给宋晋庭,一份给谢幼怡,待谢幼怡那份宣读完接了旨,身后已经跟炸开锅了一样。
内侍闻声还探头去看了眼那些议论纷纷的女学生,才缩回头继续跟宋晋庭说:“宋佥事今日是双喜临门。您父亲的案子陛下已经让结案,下了旨意,宋大人官复原职,等旨意到了就即刻启程回京。恭喜宋佥事。”
宋晋庭更是笑得春风得意,把一个大大的红封塞到内侍手里:“劳烦公公跑这一趟,待本官成亲的时候,赏脸来喝杯喜酒。”
内侍没有推辞就接下,往后是要和宋晋庭交好的了。
宋家又要风光了。
等送走来宣旨的内侍,宋晋庭回到校场上,当着所有的面就和谢幼怡说:“今日的课别上了,没得出一身汗,吹了风不好。左右是要退学了,晚点我和院士说一声。”
谢幼怡握着赐婚的圣旨,眸光一转,回头去看围观自己的同窗,然后欣然点头应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同时心里的是:这下看她们还有没有脸去觊觎她夫君,知羞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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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谢家和宋家再次成为亲家, 还有皇帝的赐婚,消息刚传出就引起轰动。
从宋晋庭回京城后, 就传出两家各种不合的谣言, 有板有眼的, 再有先前两家退亲的事,谁都不曾怀疑。
大家知道宋父要翻案的时候,都等着看宋家收拾谢家, 特别是那些被安平侯父子打掉牙的仇家,就指望靠宋家给他们出口气。
结果宋家还朝他们脸上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简直就是叫人措手不及。
谢幼怡就是在众人议论自己婚事的时候回的侯府。
女学子不参加科举,本就是打着给公主陪读的名头,许多学生都是定亲后就不再到书院, 她在书院那边已经办过退学,准备回家先帮着把外祖父的商行事情好好理顺。
马车穿过长街的时候被人拦下, 她正在想是怎么了,就听到外边的护卫喊了声宋少爷。
宋晋庭就掀了帘子一头钻进来,把手里的马鞭随意朝外头一扔吩咐道:“直接到侯府等我。”
“不惑吗?”谢幼怡好奇往外看, 被他一把拉回来,掰正她的脸, “是不惑。”
似乎是不满她见到自己,还要看其他人。
“霸道。”她领会他的意思,好笑地呸他。
某人一点儿也不害臊,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可就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了,怎么能叫你去看别的男人。”
“你是不是把京城的醋都买了。”什么飞醋都吃。
连自己小厮的醋都要灌几口。
谢幼怡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把他拎开, “你就那么大刺刺跑来做什么,不是说掌戎司忙,还有空在街上闲逛遇着我。”
“我这是特意等我们家窈窈的。”他露出一口白牙,讨赏似地笑,“你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吗?”
“都好了,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她把手放进他手心,用指尖挠挠他,就要抽开手。
他可不满足她这样敷衍的奖励,把她软若无骨的手攥紧,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外边是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谢幼怡听着外头的动静,在狭小的空间里莫名觉得紧张。
他扣着她的手,还轻轻用指腹摩挲她细腻的手背,满足的喟叹一声。
幽幽的叹息声钻入她耳洞,他热热的鼻息还撩过耳廊,旖旎的气氛让她连指尖都酥了。
“你怎么脸那么红,是车里太闷了吗?”他盯着她红得可爱的脸一阵看,还故意蔫坏的打趣,下刻小腿就挨了她一脚。
他却低低地笑,满心的愉悦。
打是情骂是爱。
谢幼怡败给他的厚脸皮,只能撇开头,不看他那张风流浪荡子一般的笑脸,说道:“伯父能回京过年吗?要是赶得及,你是不是要把府邸上下都收拾收拾,该添置的添置。估计还得请宴什么的,仆从够用吗,我倒是识得几个靠谱的牙婆。”
她一连串的话都是为他打算考虑,贴心得让宋晋庭又是一阵笑,半真半假挨着她问:“窈窈,若是我父亲年前能回京,你嫁过来吗?正好有人帮忙着操持家务了,我可对那些一窍不通,而且银子都在你那儿,让人来回支取也麻烦。”
“年前?”谢幼怡愣了愣。
他道:“嗯,可能会有些委屈你,时间有点赶。但太子在后头盯着,我实在是不安心,总害怕夜长梦多。你懂我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吗?”
她听着是诧异的,他居然还患得患失吗?
“我回去问问我娘亲……”她小声地说,把头靠他肩膀上,盯着随着马车走动微微晃动的帘子诚实地说,“其实我也怕有变故,庭哥哥,我梦见好几回我们第二天就要成亲了,可是梦里永远没有第二天。”
宋晋庭心头重重一跳,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去亲了亲她鬓角,坚定地说不会的,“你只管安心等我来迎亲,一定!”
她眼眶就有些发酸,点点头,正要说话,马车忽然颠簸,再度停下。
这回挡住去路的不是谁,而是一封从边陲送回京城的急报。
宋晋庭听着送信的士兵边疾驰边高喊的声音,眉头微微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