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过丝毫的变化，她心中有些了然。
慈祥的，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这些年，一个人，很孤单很辛苦吧？”
第2365章 终回归，天地通明33
就一句话。
楚瓷一下子愣住。
小手抓住婆婆的衣服。
婆婆没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低头去看。
就见平时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埋在她的怀中。
衣服上隐隐有着湿意。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抬手在楚瓷脑袋上轻柔的抚摸着。
低声开口，“婆婆估计也没有多久的活头啦，瓷瓷要是愿意，可以与婆婆一起住。”
“就……不是孤单一个人了吗？”
楚瓷抬眼，有点茫然。
看着小姑娘哭的眼睛红红。
可怜兮兮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婆婆笑着点了点头，“老婆子这命还是瓷瓷救回来的呢。”
楚瓷抿着唇角，本来是想要退缩，但是看着对方温和的笑容，最后还是抓住她的衣服，点头，应了一声。
婆婆自然是高兴的很。
已经活到了这个岁数，又见识过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对比那些动不动就迂腐固执己见的家伙，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原本就已经没有儿女了，现在能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小孙女，自然是让她很欣喜，至于那些特殊不特殊的，实在没有管的必要。
这么想着，她由着楚瓷扶起身子来，将拐杖拿好，慈眉善目的低声笑着，“说起来，一直叫你瓷瓷，瓷瓷的，还不知道你本命叫什么呢？”
“本名？”
楚瓷愣了一下。
“是啊，有名有姓的本命。”
婆婆的手在楚瓷的脑袋上温和的摸了摸，“瓷瓷是个好姑娘，现在还愿意跟我们接触，说明以前遇见了好人家呢。”
楚瓷这个时候才是垂着眸子，抿着唇角。
将记忆之中，自己一直不敢碰触的画面翻出来。
最后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仰头乖巧的笑，“楚……我姓楚，叫楚瓷。”
那是奶奶家的姓，被她逃避着遗忘了很久的姓。
在那之后，楚瓷一直跟着奶奶居住。
周围邻居也是认识，时常照应着。
因为年份少，谁也没有发现楚瓷的不对劲。
楚瓷也是越来越乖巧活泼。
不知道几年过去。
婆婆已经是坐在躺椅上，行动相当不便了，记性也变得很差，但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一直没有改变。
楚瓷拎着小毯子，笑眯眯的过来给婆婆盖在膝盖上。
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婆婆。
“又想要听婆婆讲故事呀？”
婆婆笑着开口，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楚瓷的鼻尖。
楚瓷笑的像是块小蜜糖，“是呀，是呀，婆婆讲的故事最好听了。”
“婆婆老了，记不清多少事情了，也就你还恭维恭维我。”
“哪有。”
楚瓷下巴压在婆婆的膝盖上，侧着头，看着婆婆，样子乖软的不行。
将婆婆逗的更加慈爱的笑。
随后一点点讲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
什么从天而降的神女啊，时不时会出现在村庄的仙人啊……
声音缓慢，带着慈祥，让楚瓷听着昏昏欲睡。
老式电视机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劣质。
这是个雨夜，伴随着泠泠的雨声。
格外的温馨动人。
第2366章 终回归，天地通明34
楚瓷稍稍动了动身子。
调整了一下自己趴着的姿势，乖巧的看着婆婆，已经是睡眼朦胧，开口，“婆婆……”
“恩？”
婆婆停下自己的声音，抬手在楚瓷的发上轻轻的抚摸着。
就见小姑娘轻笑，有点偷笑的意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呀？”
像是寻常祖孙辈的对话。
轻柔温暖的在雨夜之中弥漫。
楚瓷笑的乖软清甜，爱娇的在她的膝盖上撒娇，“就是那些传说，说的其实都是我。”
“哇，我们瓷瓷是仙女呀。”
婆婆也是笑眯眯的说着。
楚瓷低声唔了一声，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了婆婆的怀中。
“才不是呢……”他们才不会觉得她是仙女呢。
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婆婆没有多问这方面的问题，只是在楚瓷的发丝上轻柔的抚摸着。
低声的笑着，“可是瓷瓷就是婆婆的小仙女呀。”
楚瓷没说话。
“肯定还有很多人这么觉得的，瓷瓷就是小仙女啊，瓷瓷又没有做错什么。”
婆婆继续说着。
“我们瓷瓷这么乖巧，这么听话，这么懂事，旁边人哪个不羡慕婆婆年纪这么大了，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小孙女儿呢。”
楚瓷还是没吭声，只是在他怀中乖乖的蹭了蹭。
实在是太乖了。
“婆婆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陪伴瓷瓷很久的……”
“可是我很乖的……婆婆不要扔下我。”
对于这句话，楚瓷倒是反应的很快，低低的说着。
她其实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即便是她控制着力道，即便是她假装着平常，但人类的生命就是有限的。
不可能一直陪伴她，生离死别，是她一直都要经历的。
但即便是知道，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心中不舒服。
婆婆年纪也很大了，种种迹象也都是表明，婆婆陪不了她多久了。
“怎么会是扔下你呢？”
婆婆继续低笑着。
“你永远是婆婆的孙女，你所帮助过的，所遇见过的，喜欢你的，都是在旁边守护你的，婆婆呀……只是变成了其中的一个而已。”
楚瓷不说话。
显然不想听这些。
但婆婆知道她听进去了。
她之前就一直觉得，虽然楚瓷觉得孤单，想要与人交流，又害怕被伤害，但也有些太过了，格格不入，甚至好像伤害自己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一直下去不好。
大概真的是之前有彻底伤害到她的时候，所以对于所有人她都留了空间，留了让自己撤退的余地。
这是对自己的保护，却也是对自己的伤害。
尤其是看见楚瓷在不小心伤到自己的时候，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婆婆就是感觉到了，她有些……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自己。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是好孩子呀，大家会看到的。
一直待在泥泞之中谁会喜欢呢？所以呀，就不要沉浸在黑暗之中了，过去的事情翻不了篇，那就是过去了，未来还有很多新的人，新的事情。
最主要最主要啊……沉溺黑暗，就不会感受到幸福了。
她呀，希望她最爱的小孙女，能够幸福。
第2367章 终回归，天地通明35
说不定真的那一天，找到自己的幸福，不属于平常人的。
毕竟有瓷瓷这一个不同寻常的存在，那就说明了，世界上还有其他不同寻常的事情存在。
她只是个普通人，不能陪她走太远，但是她只是想要她知道，即便是离去了，那也不是真正的离开，那可以是一种传承。
人类这种生物啊，一生在历史长河之中留存的痕迹实在是太少，但是却是能够不断的传承下来。
尤其是她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有其他的别的要求，也不要求你在经历了不公正的待遇之后还能微笑，还能乖巧不哭泣。
只是希望啊，过去这个坎之后，子孙后代能够幸福，就好了，他们也能够放心了。
“我们家瓷瓷呀，什么都好，长得也好看，性格也乖巧，就是呀……”
婆婆上下看了一圈，眼底带笑，“个子好像稍微矮了一点。”
“哎？”
楚瓷抬眼，表情有点懵懵。
最后有些不满的揪着婆婆的衣服，“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长不高哎……”
你就算是这么说……
眼看着楚瓷伤感的情绪被带走，满脸的怨念，婆婆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时间过得很快。
又是几年，婆婆的身体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大概是有所感觉，已经看不清，记不得那些传说故事的婆婆，却还是记得楚瓷。
依旧是躺在那张躺椅上，摸着完全没有改变的小姑娘的发丝，低声开口，“瓷瓷呀。”
楚瓷眨巴眨巴眼睛，乖巧侧眸，“怎么了？婆婆。”
“婆婆听说呀，这个世界上，除了战乱，除了坏人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漂亮的风景，很多很多热情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做过，但值得期待的事情，婆婆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