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也没有预估到现在这种情况,表示临时给我们换场地,这就派老师和学生来帮忙转移。
“好好,那我跟现场的同学说明,半小时后在大礼堂开始,麻烦您帮我们把那边的设备连一下。”
挂了电话回过头,我还没想好说什么,小缪先开口了,语气很自然。
“好久不见啊。”他很坦然,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反而显得我拘谨了。
得亏这句开场白,把尴尬扫走大半,也就笑问他,“回学校了,来听宣讲会?”
他又不是毕业生,难不成还想来实习?
“不是,我陪别人来的”,他往前走了两步,“要换场地是吗?”
“对,大礼堂。”
想到这我还得赶紧去通知,转身要去推门,被小缪从身后先推开了。
他紧随我出来,在闹哄哄的门口扫了两眼,眼神才停在不远处。
“林嘉月”,小缪喊,同时伸出手招呼,“换场地了。”
这名字好耳熟,想起来就是帮小缪代笔的女同学,也是我的假读者,不自觉就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长发女孩子回过头,小巧的脸,眼睛很亮,但表情淡淡的,看得出是个有主意的人。
就这么匆匆一瞥,我又接着回到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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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会场算是白布置了,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往新场地走,还挺壮观。
我和几个同事到的时候,发现小缪和林嘉月已经坐在了前排,一个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随后大批学生开始涌入,我们马不停蹄地接电脑试话筒,一时间手忙脚乱。
等大家都坐定,会场也准备就绪,宣讲开始。副社长慷慨激昂讲了大概有1小时,停都停不下来。
我估计他有点high了,报社老龄化严重,大概是很久没见到这么多学生用崇敬渴望的眼神看他。
讲着讲着,不满足于单口相声,开始挨个介绍。
“看看你们的学长学姐,在日报不过几年,现在都成长为优秀记者了。”
说着大手一挥指过来。
我就站在旁边,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他准备怎么介绍,毕竟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得赶紧想辙帮领导避免尴尬。
再说老子也不是这学校毕业的,学姐可算不上。
“比如这位--”副社长果然卡壳了,眼神示意我。
“陈燃。”立刻领会,在台上稍微欠了欠身算是自我介绍。
“陈燃记者”副社长接着说,“今年是优秀记者吧,报道了泄漏事故,大家都知道吗?”
我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抬眼扫到小缪低着头,旁边的林嘉月倒目光灼灼。
又互动了一阵,副社长总算结束他的演出。随后人事聊了半小时待遇,开始收简历。
按计划,我们今晚要完成简历初筛,明天全天安排面试。
毕业生和实习生分开两张桌子,学生一窝蜂涌上来,很快简历堆起来老高。
没再看见小缪,林嘉月很后面才走上来。她把简历放在实习生的桌子上,大方跟我打招呼,“原来您就是陈记者。”
我一边整理简历,一边笑着点点头,“准备来实习吗?我看过你稿子,写得很不错。”
“您说帮缪哲写的吗?那个新闻一般。”她说得不急不缓,带着股自信。
我手上一停,抬了抬眼。随口夸一句,没成想得到这么句回复,“不用谦虚。”
林嘉月笑了,露出一对酒窝。
“明天面试见吧,缪哲在外面等我,先走了。”
第43章 生病
总共收上来300多份简历,初筛加通知面试,忙了几个小时。
从楼里出来已经10点多,晚上的风凉飕飕的,有股冬天凛冽的味道。
我紧紧衣服,正下着楼梯,余光瞟到下面停了辆车。
车灯没开,像是停在学校过夜的,并不显眼。但看起来跟顾轶的车型一样,才引起我的注意,想着还是多看了下车牌号。
结果还真是顾轶的车?
我赶紧快走几步下了楼梯,绕到驾驶位,发现车窗开着一小半,他人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月光映着,脸很白,眉头微皱。
“嘿!”我猛敲了几下窗户,“想把自己冻死啊?”
冬天熄火的车,跟冰窖没什么两样。
顾轶猛地睁了睁眼睛,呼出一团雾气,看向我反应了好几秒,才双手抹了把脸。
“你可真行”,我拉开车门,探进身去把车启动,暖气打开,顺手试了试他脸颊温度,很冰。
“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这么冷也睡得着?”
“刚来…”他声音有点哑,挪了挪身,“我刚下课,顺路过来接你。”
这人9点就下课了,还瞎扯什么刚来,肯定到了有一会儿,车内还暖着的时候,因为太累睡过去了。
“下车,我来开”,上手去解他安全带。
“不用”,顾轶好像终于清醒一点,来按我手腕,“你上车。”
但还是慢了一步,“咔”,安全带弹开了。
他没再坚持,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坐到副驾驶还不忘交代先开到我家。
“哎,你来接我干嘛呢,我这时间都不确定”,边开车边不时瞄一眼,不会冻坏了吧。
“我顺路。”
“哪里顺路了?”
顾轶没接话,他太蔫了,不正常。
腾出一只手试了试他额头温度,刚才脸还冰着,现在已经发烫。
糟糕。
“可能发烧了,去医院吧”,方向盘一转,在前面路口掉了头。
“不用,睡一觉就好”,他声音低低的,“你就先开回家吧,听话。”
“我拜托您听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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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诊量了体温,开了退烧药,离开的时候将近半夜。他精神没大好转,回去路上又断断续续睡了好几觉。
我也折腾得困了,强打着精神开夜车,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小区楼下。
“到了,顾轶”,轻轻拍他肩膀,“下车。”
他醒了醒神,缓缓坐直了身体往外看,反应片刻:“嗯,我开回去。”
说着去开车门。
“你这样能开回去啊?”
我边说边熄了火,把钥匙揣进兜里,“走吧,收留你一晚。”
顾轶腿已经迈出去,听到这话动作一停,回头看我,倦倦的脸上露出个玩味的表情。
“可以,看来病还不严重”,我揶揄。
他无力地笑了一下,甩上车门走到我旁边,伸出手:“钥匙给我。”
“干嘛?”手放进兜里没掏出来。
“我开回去。”
什么操作?老子还能吃了你?
我愣住了,一时间莫名和羞愧交织,嘴硬道:“怎么着,怕我啊?”
顾轶低头,嘴角幅度若有似无,半天才叹口气慢悠悠说,“怕传染你。”
我撇撇嘴,手还在口袋里摩挲着车钥匙,搞不懂情况怎么变成好像自己强迫他似的。
下不来台,也实在担心他的状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戏就嘀嘀咕咕出声:“老子都没怕你怕什么…”
“你说什么?”他凑近,也许因为发烧,眼睛像蒙了一层雾。
“我说我给你叫车”,正掏出手机,被顾轶轻轻抢过去。
“天天在心里老子老子的是不是”,一脸疲惫笑意,可能站得有点累了,抓着我的胳膊微微用力。
不得不扶着他,一边伸手去够手机,“行了,你要回去就赶紧回去。”
“是怕传染你的”,他看着我,声音减弱,“现在想想要传染可能在车上就传染了。”
顾轶的脸越来越近,嘴唇很烫蹭过我侧脸,最后搭在肩膀上,好像已经体力不支。突然的重量让我没站稳,直接往后靠上车门。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他的热度,以及呼出的气在颈间散不掉,大冬天里一阵燥闷。
——
连拖带拽把人弄进门。他还有一丝清醒,挣扎着往沙发去,但是全然没力气,硬是被我扶到床上,盖好被没多久就陷入昏睡。
烧仍然没退,只好用湿毛巾敷在额头物理降温,就这么忙了半宿,换了几次感觉温度降下去,我才连滚带爬,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闹钟作响。实在太困,可能也就睡了4个小时吧,我明明听见了却舍不得睁开眼,缓缓伸手去摸手机,还没摸到,铃声就停了。
这才不得不醒来,映入眼帘是顾轶的脸,很近很近,近到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他就探过身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