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轶事+番外(23)

我突然想起别的事来。“对了,出来采访应该跟你妈说过了吧,别到时候她也来找我。”

“陈燃!”他话音刚落,我关上门,不一会隔着门听见外头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小缪气呼呼地说,“林嘉月,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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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约好跟楼上几个同事碰头商量采访的事,刚开门就看见小缪在走廊来回踱步。

“你起得还挺早,一起过去吧。”

“诶,陈燃”,他边走边说,“昨晚不是林嘉月找你了吗?这其实是我哥们,她就爱开玩笑。”

“哦..这就是帮你写稿的女同学吧?”

“啊,对。”

“那看来人家比你学习好多了”,我瞥他一眼,“努把力吧。”

“...”

在四楼开了个短会。商量结果是我和小缪负责外围,主要跟进相关部门,顺便在当地做随机采访,了解民意。另外几个记者在事故中心,紧啃工厂这块硬骨头。

按照这样的分工,当天我们就发布了一篇消息,三天后围绕事故原因深度报道,后来又发了一篇相关科普文。

总之,忙忙碌碌一周过去。

我和小缪越发的灰头土脸。他本来就没带行李,衣服没得换,只好穿村里能买得到的老头衫,跟着我跑前跑后,好像瘦了。

我也一样,吃不好睡不好,一脸菜色。

前几天小缪还经常叨咕林嘉月的事,后面忙起来也不提了。我其实大致搞明白了,这小姑娘是个学霸,小缪的高中兼大学同学,认识好多年了,两人关系不错。

至于是哥们还是女朋友,或者友情以上爱情以下,本记者没得兴趣。

哦,还有一件事。顾教授的专栏首期见报了,我看了电子版,内容是数学逻辑与数学思维。

讲得倒不复杂,大约就是一种把普遍问题抽象化的能力?感觉跟哲学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意思差不多。当然了,数学和哲学本就同源。

我反正是从顾教授身上看出他这种能力了,解决问题快准狠,相当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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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的第8天,我们基本就差一篇事故善后的深度报道,还缺那几块拼图,谁叫有的部门总是不配合。

当天晚上,我矿泉水喝完了,一个人下楼去买。明明才7点多,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这个村里的人晚上都不爱出门,真是让人诧异,和害怕。

我往商店的方向走,几次犹豫要不要回去叫上小缪一起。但总感觉已经不远了,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经过一片没路灯的区域,我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想打开手机照明,突然感觉斜前方好像有个人影。

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几乎同时,我拿手机晃过去。

“谁啊!”配合一声大喝。

对方被我晃得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遮挡。他叹了口气,然后是熟悉的,低低的声音。

“陈燃,你把手机放下。”

第31章 相亲

听这声音.....顾轶!?

赶紧将手电筒移向下方,地面瞬间被照亮,像舞台上的光束。

借着光看到,确实是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

白衬衫和深色领带。我其实没怎么见过他系领带,好像要赴什么重要约会似的,此刻出现在这样的犄角旮旯,乡下夜晚,突兀又不真实。

再仔细看,衬衫袖子挽起,衣服略有褶皱,一脸疲态,头发微乱,明显经过一番舟车劳顿。

这样的场景,让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

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不是常常通过掐自己,来分辨现实和梦境吗。我一直想问,这方法真的管用?

但当时也忍不住这么做了,悄悄把指尖紧攥在手里,疼。

“懵了?”顾轶淡淡开口。

“...你怎么在这?”还穿成这样?后半句我咽进肚子里了。

他声音疲惫,但语气干脆,“来找你的。”

说着抹了把脸,往一边歪了歪头,“我刚到,路不太好走,比预想的远。”

顺着示意方向看到了他的车,车身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来找我的?”听到自己心跳声了,“是…有什么急事?”

“嗯”,点了点头,“但能先带我去吃饭吗,饿了。”

——

还是之前那家小苍蝇馆,反正在村里也找不出更好的饭店了。

店面大概不到20平米,只有4张油光锃亮的桌子。油迹长年累月浸入表面,乍一看会反光那种。

我们进去的时候,墙角挂着的小电视正播放地方新闻,老板娘边算账边瞄上几眼。她女儿坐在旁边乱涂乱画,脚一直晃,有节奏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没有其他客人。

顾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副微服私访的派头引得老板娘不住地打量。他倒挺坦然,点了一碗面,不缓不急开始吃,我就坐在对面看着。

发现几日不见,却好像隔了很久。

发现见到他有点开心。

不,很开心。

半晌,他放下筷子,把碗轻拿到一边,顺手还擦了擦桌子,才终于说到正题。

“陈燃”,身体前倾,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是来找你帮个忙。”

“找我帮忙?”有意思,这回怎么不往后一靠了,看来心里没底啊,我倒好奇是什么忙让顾教授拿不准了。

这档口,老板娘把电视剧声音调大,吸引了我一秒的注意。

“什么忙?”

他身体又靠前一点,“很简单,相个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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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讲一段重复的剧情,而是他又说了同样的话。

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老子脑门上写了专职掩护四个字?

“...又有人催你相亲了?催得这么急?”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心跳声有点吵,嘘。

“字面意思。”

然后是突然的沉默,我俩看着对方,好像在进行一场谈判。

老板娘又把电视声音调低了,让沉默更彻底,让我轰隆隆的心跳声更震耳。不是,干嘛音量调来调去的配合我们?我怀疑她在看戏。

这时候顾轶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上手松了松领带。

“我90年出生,马上30,回国之后在数学系任教1年,此前基本在读书和做研究。”

我们教授一本正经开始自我介绍。

“家住本地,可支配时间多,工作还算灵活,经济情况尚可。”

这些情况我都了解。

“喜欢射箭,喜欢数字,喜欢有条理。”

这些喜好,我也都观察到了。

“无不良嗜好。”

这个我相信。

“还想知道什么吗?”他笑意一层一层铺开。

不知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了,眼冒金星,满脑浆糊。

半天才艰难张了张嘴,“所以现在是在跟我相亲,认真的。”

“嗯,对我还满意吗?”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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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亲过数次,尤其是刚进报社的时候,不忍拒绝大姐们的热情介绍,正经见过几个相亲对象。

但在村里的小破饭店,一个打着领带,一个趿着拖鞋,就着音量时大时小的地方新闻,看对方吃饭15分钟后毫无预备的相亲经历,没有过。

你说我满不满意?说说看啊顾轶。

这是后来我会拿来怼他的话。

说回当时,从小吃店出来,回头看一眼,老板娘一脸老母亲的笑容目送,跟我挥了挥手,看戏的人很满意。

“我还要回去,明早有点事”,他低头看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采访还没做完。”我倒是想回去。

顾轶点点头,坚持先送我回招待所。也就200米的路,走得再慢也还是到头了。

“所以你大老远过来一趟就是为了这个?”我忍不住问。

他没说话,突然胳膊一伸揽过我肩膀,用力抱了一下,声音低低传来,“对啊。”

揉了几下头发,松开我,“上去吧,我走了。”

“路上小心”,我木木地道别,还没从刚才的动作里缓过神来。

其实一直也没搞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在那天赶过来,肯定有什么缘由,这人就是嘴硬不说,至今未解。

谁能想到下楼买个矿泉水,会发生这么多事。心里乱糟糟的进了招待所,前台大姐又在看电视剧,瞧见我眼睛一翻,说,“你们同事找你。”

“哪个同事?”我停住。

“就住你隔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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