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轶事+番外(12)

两个人磨磨唧唧硬是多花了一倍时间,终于还是走到了数学系楼下,没什么法子,本记者只能以理服人。

“小缪”,我叫住他,“你就这么轻易放弃搞乐队了?”

对,打算劝他重回歪路,本人就是如此没原则。不然这小子把时间精力都耗在实习上,作天作地的,谁能搞得定。

他停住看我一眼,笑了,“才跟着你这么一会儿,就妥协了。”

“这不是妥协不妥协的问题。”真诚,重要是眼神真诚,我看着他,“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

“哦,那你帮我过我妈那关?她跟你说了吧,我要休学。”

“这个问题...”

小缪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打断我,“你什么时候让她答应我休学,我什么时候不跟着你。”

我靠,这是什么生意鬼才,把老子算计进去了。

“我可没这么大能耐,你跟我耗着是白费力气”,火气已经上来,逼自己耐下性子,“光顾着在这置气,把自己爱好都荒废了,犯得着吗?”

“我现在发现偷偷摸摸地搞乐队,没什么意思”,他眉毛一挑,“好像没跟着你实习有意思。”

真有你的。

“行”,老子算是遇到劲敌了,小缪的难搞程度直逼郑小迎。“不嫌累就跟着,看你能跟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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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带着小缪,我其实是有点担心顾轶的反应,但眼下小祖宗甩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办公室走去。短短一段路,走得忐忑又窝火。

门开着。

顾轶正在改考卷,戴着眼镜很专注。卷子翻得唰唰作响,听到敲门声才回过神。

一抬头看到门口一张衰脸和一张臭脸,他明显楞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带上了我们报社的实习生。”我就是那个衰脸。

小缪往后面一站,哪里有点实习生的样子,好像跟着我追债的,臭脸。

“没事”,顾轶恢复他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多个帮手。”

我这才放下心来,隐隐又泛上来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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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之前说过,顾轶的办公室挺小,我们三人围坐在桌前,略显局促。尤其是小缪,坐着折叠凳,就着桌子的短边。他长得又高,腿伸出来老长,看起来很不舒服。

“不难受吗,回去啊”,我低声问。

小缪瞟了我一眼,不作回答。

顾轶好像丝毫不受我俩影响。他把考卷分成两沓,让我改前面部分,自己改后面大题,由小缪汇总分数,很快形成了一条简易流水线。

流水线上的工人大家见过吗?闷不做声忙自己手上的活,因为劳动占据大脑分不出心来。我们仨也很快投入到这种作业中,一时间只听到笔尖触纸和翻阅卷子的声音。

我改得还挺爽,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数学是很多人的噩梦,现在有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

这些卷子里也发现好多划水的,选择题全蒙C那种,甚至还有白卷,空空如也。

但是改了这么多,都没有眼前这份卷子奇怪。

也填了几个空,还是比较复杂的答案,都正确。剩下大半却都空着,还暗戳戳点缀着一些小符号,爱心啊,笑脸啊。就好像在说,我其实都会,但就不是答,画些可爱的东西让你看看我。

直觉来了挡都挡不住,我一把扒开考卷姓名处,果然工整写着三个字。

郑小迎。

脑子立马回想起她在课上说过,“我就准备这学期挂科,重修顾老师的课。”

真是说到做到,就她这考卷,稳稳的挂科。

不过遇上了老子,算你运气好。

我抬眼看了看对面的顾轶,正改得认真,我俩中间还有电脑半遮,应该不会发现。于是做贼一样偷偷换了边上的黑笔,对着答案就开始一顿猛抄。

帮你答题,不客气。

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紧张得要命,作弊的同学可太不容易了。我下笔很快,顾不上模仿她的字迹,眼看填完最后一个空了,匆匆换回红笔,抬起头长舒一口气,发现小缪一双死鱼眼正盯着我。

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挺疑惑的,可能没明白这是什么操作,但看出我心虚,慢慢浮现出一种手握把柄的笑意。

我懒得理他,想抓紧改出郑小迎的卷子,刚打了几个勾,小缪的手晃过来,拿着一支笔在考卷上随意敲了几下。

这一敲,顾轶抬起头来。

“咳,差点改错了”,我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怒视小缪,这时感觉手机振动,点开一看,正是这个小祖宗。

他:独立采访我不去。

好一股恶气郁结,我抬头看到他拿着手机,正面无表情在等我回复。

我:行。

然后听见小缪把手机放回桌上的声音。

恍惚还听见游戏机里自己被K.O.的声音。

心累,但终于可以在考卷上大笔一挥,60,后面的大题就算0分,郑小迎也及格了,终于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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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卷子全部改完。我一阵腰酸背痛,伸了个懒腰,旁边小缪也是在扭脖子舒缓。

顾轶摘掉眼镜,用手按了按眼睛,声音低低的但很清楚,“辛苦,谢谢了,先回去吧。”

我一愣。

没想到他这么干脆送客,话虽然说得客气,但生分,心里有点不好受。

小缪已经站起来,他巴不得早点走。我这边刚作势起身,就见顾轶前倾,伸出手按住我胳膊,然后对小缪说:

“先回去吧,不早了。”

第16章 放松

顾轶总能在云淡风轻间将人一军,有种降维打击的感觉。一如曾经被说呆的杜博士和我,现在小缪也愣了,而且脸色很难看。

他身形顿了顿,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装酷甩下一句“走了”,大步出了办公室。

这时我才惊觉自己和顾教授之间有10个小缪的差距。小祖宗把我气得牙痒痒,就这么被顾轶四两拨千斤了,让人自愧不如,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连自称老子的底气都没有了。

小缪这么一走,办公室只剩我们两人。

“累吗?”顾轶收回手,往后一靠,没事人一样。

“还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自在,随手抓了个话题,“改卷子其实还挺有意思。”

“挺有意思...”垂下眸重复了一遍,他突然笑了,“我觉得你也挺有意思。”

这话说得我脸有点莫名发烫,其实是褒是贬都没听出来,正踟躇着想问,听见顾轶接着说,“你还帮人家答考卷了是吗?”

笑意还留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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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被发现了?

当时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偷偷答题的画面,敢肯定他没有看见,这位福尔摩斯是怎么知道的。

没质疑没否认没解释,直接悻悻发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笔迹明显不一样,而且还没干”,他气定神闲。

啊,大意了,应该多晾一会再给他的。

一定把懊恼写在脸上了,引得顾轶又稍微探过身,饶有趣味地观察,问,“你把郑小迎拉到及格线,是怕她重修?”

我也不必遮遮掩掩,大言不惭道,“嗯,刚好碰上就帮你个忙。”

“那我得谢谢你?”他今天还挺爱笑。

看到这个反应我就安心了,知道顾轶没有在意乱改考卷的事,严谨中还是懂变通的嘛。安心之余又觉得答应小缪的无理要求真是亏大了。

“不谢,应该的”,毕竟假装相亲的初衷不就在这里吗?不提我倒快忘了。

我看得出他嘴角又要勾出弧度,但立马给板了回去,作势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吧,带你去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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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顾轶一起出了门,正赶上学校里热闹的时候,大概刚结束考试,大批学生从教学楼涌出,往宿舍和食堂分流,熙熙攘攘都是讨论试题的声音。

我俩就在人群中往校外走,去“放松一下”。

其实还挺好奇一个数学教授有什么放松方式,会不会异于常人,比如做数独拧魔方什么的。

两个人较着劲比谁拧得快,那画面不敢想。

又或者教授也难以免俗,泡澡按摩大保健,呃,想到这我不免一身鸡皮疙瘩,紧张兮兮问了句,“我们去哪?”

“嗯?”他凑近才能听清。

“去哪?”用手扩音,加大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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