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买吧,要是那伙计还敢凶你,”蒲池举起拳头,故意做凶相,“你就告诉我,我揍的他爹娘都不认识!”
云静从在一旁不禁闷声发笑。
“怎么,你不信?”蒲池挑了下眉尾,问道。
云静从这才瞧见她手中微晃的折扇,上面竟是赫然几个大字:人狠话不多。
“信,我信。”
这几日,外头纷纷在传言,说怕是王府的那帖前朝柳真所书的《晏集序》怕是要不保咯,这飞天盗贼专偷价值千金的字画,如今悬在大理寺的案子皆是家中字画真迹被偷了的。
传言纷纷扰扰,飘进了王府,喜双听午雨说起这件事,晚饭时顺嘴便和自家小姐聊了起来:“小姐,如今外头纷纷传言那飞天盗贼盯上了咱们府上的那帖柳真的字呢。”
蒲池不接她的话茬,吃了一口菜,皱着眉说道:“喜双,你今天炒的辣子鸡丁盐放多了,咸死我了。”
喜双不觉有异,立马尝了一口,纳闷:“奴婢觉着不咸啊。”
又接着说那件事:“午雨还与我说,王爷平日里甚是喜爱那帖字呢,小姐,你说那贼会不会真来偷呀?”
“豆腐淡了。”蒲池若无其事的转移着话题。
喜双听了又尝了口豆腐,又有些纳闷:“正合适呀。”她终于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反常,疑惑道:“小姐,你今晚怎么了?”
“喜双啊,”蒲池右手肘撑在桌上,心里组织语言,“这件事吧……是我干的。”
“什么事啊?”喜双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我将府里有柳真字帖的消息放出去的。”蒲池纠结了一会儿,觉得也瞒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喜双惊叫:“小姐!你……”
蒲池为什么会知道府里有柳真的亲笔字帖呢?因为就是这帖字,推向书里原主走向死亡,沈清蓉不小心将字帖弄坏了,却设计陷害是原主干的,云在鹤一怒之下罚了她五十大板。
原主虽然是小商户之女,可从小也未受过这种酷刑,那以后身体就不太行了,落下了病根。
她自从前几日听说了那飞天盗贼专偷古今大家字画后,再忆起书中的这个情节,就想了这么一出。
这几天她早出晚归的就是在酒楼茶馆低调和人宣传这件事,果然现在便满城风雨了,想必那盗贼肯定也听到消息了。
“喜双啊,你可知道擒住那盗贼的赏金是百两黄金呐。”蒲池想到就面露喜色,眼睛冒光。
“可……万一那字帖真要被偷了该怎么办?”喜双有些担忧。
偷了才好呢,蒲池心想,这样她的死因就少了一个了。
不过,蒲池还是撩了下头发,潇洒的说:“那小贼也妄想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真香王爷
第7章 抓贼
“喜双你就放心吧,引诱他过来不过是送他去衙门拿赏金的。”蒲池劝慰着还是满脸为她担忧的喜双。
喜双深知自家小姐武功高强,但听说那飞天盗贼连巡抚家都出入无影,她就怕万一,万一,呸呸呸小姐不会有事的,她赶紧打消了这个不吉利的念头。
这一晚,蒲池整装待发,束发戴冠做男子装扮,一身夜行衣犹如蛰伏在黑暗里的等待猎物入网的猛兽。
她挑了一个王府的至高点,戏楼屋顶上,老太妃有听戏的爱好,王府里因此建有三层高搭了台的戏楼。她唯一露出的眼睛不再明媚,代之是锐利如钩,注视着夜色里的风吹草动。
王府在夜幕里一如既往的静谧,仿佛依然是再为平常的一个晚上,就是这时,东边仓库处的的院墙掠过一道黑影,快如疾风。
蒲池唇角勾起一抹笑,猎物入网了,她耐心等待,并不急着去追。
一刻钟过后,夜色里并无动响,她心想那飞天盗贼业务不太熟练啊;两刻钟过后,终于,云在鹤居住的沁竹院屋顶出现一道黑影。
收网!蒲池不再潜伏于夜色,运气轻点,身姿快如闪电,在黑暗里疾飞不可见,她挡住那盗贼的去路,压低的语调带着几丝轻松惬意:“小兄弟,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飞天盗贼对如鬼魅一般出现的她万万没料到,震惊的眼睛颤动几瞬,他没有耽误,立马调转方向,想尽早脱身。
蒲池运气几步赶上,右手狠劲擒住盗贼的肩胛,再使力往后一带,那人摔倒在屋顶,青瓦碎裂的声音划破静谧。
盗贼却又一个打挺,急忙爬起来,他自知武功不是对方的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使轻功逃之夭夭,于是不顾肩胛骨的碎裂般的疼痛,狠命向最近的一处高墙逃去。
蒲池发觉他已经慌不择路了,不禁嗤笑,一个跃起,柔韧的向后身子微倾,右脚带着破风之劲向那道背影踹去。盗贼背部受力,筋骨错位的痛感瞬间袭来,整个人趴在了屋顶上。
蒲池见状疾步上前用右膝抵住他的后背,制住了他,靠近时却发现他这双眼睛似在哪里见过,一时好奇,就伸手扯去他蒙脸的黑布。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暴露在月色淡淡的空气里,蒲池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讶异。
她记得,云静从唤他,影风。
影风趁她愣神的一瞬,如困兽犹斗,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刃,使出残劲往去扯下他蒙脸布的左手刺去。
空气里寒光一闪,蒲池立马反应过来,猛地撤回左手,可还是让那利刃在手肘处划开一道口子,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盗贼见状,不再恋战,一个轻点,翻出了高墙,匿身在夜色里夺命逃窜。
蒲池没把手肘的伤放在心上,飞身紧追不舍,就是这时,王府忽的灯光昼亮,原本静谧的夜变得动乱焦急。
“快快!王爷的字帖被盗了!”
“你们一队往东边!你们一队往西边去!你们两队把手住外院出口!”
“出发!”
一时间灯笼烛火点点,充斥着王府里每个黑暗的角落。
蒲池依然快如魅影,她时而借助一些低墙使力,时而跃上屋顶抄近路,影风只觉得自己已经跑得耳边风声作响,却还是在一处偏僻的巷角被追上了,他身后已无去路,只能孤注一掷迎身作战。
蒲池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下盘稳打,一个冲拳直击他面门,影风侧身堪堪躲过,蒲池又转身扫退直击他下盘,他被扫翻仰面倒地,蒲池立马上前将他双手后擒死死锁住,拿出事先备好的绳子捆住,先绑住手腕,再绕到他胸前,如此往复几圈。
“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影风知道自己逃脱无望,险将一口牙咬碎问道,他不觉得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么个高手。
“夜路走多了,哪能不撞上鬼的,小爷我抓你去大理寺领赏去。”说着把他怀中那帖字给抽了出来,转念一想,云在鹤说不定会去大理寺要这帖字,又给他塞回去了。
“百两黄金?想不到我竟然落在你这等人手里。”影风仰天大笑几声,似有几丝悲怆。
蒲池嘁了一声:“小爷我这种俗人你都比不上,好意思么你!”一边推他走快点。
影风哼了一声,语气竟然染上疯狂之色:“你懂什么!我才是真正能欣赏那些字画的人!你们这些为利的俗人不配拥有它们!”
“你从下手去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玷污了那些字画。”
蒲池不想听他一路废话,直接右手提溜起他,用轻功往大理寺去。
王府
云在鹤正在沁竹院看书,坐姿如松,面上正色如常,这时,午雨上前汇报,说是派出去的几队人皆说搜寻无果,没有丝毫贼人的踪迹。
他也听闻过那盗贼的传言,不过没有放在心上,那帖柳真的字依然如往常挂在书房,不曾想如今却不翼而飞了,他不禁就想起这段时间京城出入无影的飞天盗贼,当即便吩咐下去搜寻贼人踪迹。
最后一队人来报:“王爷,属下们在西边院子附近发现散落在地的瓦片,派人上屋顶去查探,发觉那处瓦片松动或碎裂,应是贼人的踪迹无疑。”
西边院子?逐风院也在那处,云在鹤想起逐风院,脑海里不禁浮现那日,蒲池她不知羞耻压着自己扯自己衣袍的模样,神色不禁有些不自然。
等侍卫们走后,云在鹤并未说什么,他接着将视线放回书上。
午雨在一旁发觉,他家王爷看了一刻钟还是在那页,他作为王爷的第一小厮,是绝不会出声提醒让王爷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