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概情况我基本上了解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能隐瞒,否则会影响我对你精神状况的判断。”苏语凝表情有点凝重。
顾佳期点了点头,“您请问。”
“我之前跟傅宁了解过,想问下你5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去了哪里越详细越好。”
“我记不清楚了,我最近隐隐约约想起来之前,我曾经在疗养院待过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但是我确定不是很好的记忆,因为我在梦里总是能看见许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摁住我的身体,我反抗,但是胳膊使不上力气。然后,就又总是坐在病房的窗台上望向远方的天空,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能醒过来了。”顾佳期回忆了下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你关于这个人记得多少?在你住在疗养院的时候。”苏医生拿出了刘韶的照片。
顾佳期转头看了傅宁一下,然后又回头看着苏医生回答,“刘韶哥哥,3次?还是2次?我记不清楚了,只是第一他来的时候只要他一个人,后来还有一个朋友,那个人是谁我记不清楚了。但是他也跟你一样问我许多问题,我听到他给我讲的故事总是睡着,醒来之后刘韶哥哥的朋友又不见了,每次我都得问一下是真来了,还是我的幻觉。对,幻觉。有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一些东西但是一觉醒来护士和医生告诉我,我出现幻觉了,那不是真的。久而久之,我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想问一下他们这是梦还是现实。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问的。”
“你可能出现过抑郁的状况,你是不是服用过这个药物?”苏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药,问顾佳期。
顾佳期拿着药瓶,将药片倒了一颗出来。“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每次服用药物的时候,护士直接把药放到手上,我也没有看,只是觉得有一片药有点苦。”
“那是这个吗?”苏医生在手机上展示了一张图片,拿给顾佳期看。
“对,有这个。”顾佳期点点头。
“这个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苏医生问。
“有一次,护士没有盯着我吃药,旁边的病友有狂躁症,殴打医生打出血了。那个医生是照顾我的护士的丈夫,当时顾不上我,我不小心掉了一颗药到地上,就看了那个药一眼。”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如何从医院康复出院的?”苏语凝点了点头,把手机放下又接着问她。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杨梅的儿子,刘韶带着杨梅的儿子来疗养院来见我,孩子一直叫我舅妈,时间长了,我突然能够分辨白天黑夜了,也分得清楚梦境还是现实了。他总是缠着我给他讲故事,陪着他一起玩,他说他特别喜欢我。我记得我哭了,他的小手一直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不要哭。后来,我就出院了,在酒吧找了份兼职。”
苏医生认真地听着顾佳期的话,转头对傅宁说,“可能需要带她去医院对脑部拍一个片子,你之前脑部有受过外伤或者有遗传病史吗?”
“没有受过伤因为如果受过伤的话会脑袋上有疤,但是我没有。遗传病史应该没有吧,我从小到大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太好,我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人所以也不知道父母有没有遗传病。”
“不管怎么说,还得查一下。虽然过去了这么久,我担心有后遗症。据你描述的情况来看,你很有可能过去得过抑郁症而被送到疗养院。但是按照你的程度吃药或者注射药物的时候很有可能多加了其它的药而你不知道,最差的结果可能是长期用药导致脑神经损伤,加上人为的干预,导致你的记忆混乱,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不过,你比较幸运,因为一个孩子意识清醒了过来,我之前也碰到过这种病例。”
三个人打车去了医院,看着检查报告,苏医生对着顾佳期说,“我有些话需要单独和傅宁说一下。”
“好的,那我在外边等你。”顾佳期出了门,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傅宁。
“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很有可能小顾以前的记忆再也恢复不了了。目前还没有专门的办法来治疗,我只能开一些药物调理下,能不能想起来还是需要身边的人帮助回忆,或者干脆忘掉过往的事情重新生活。不过,我能基本确认她是存在药物使用过度导致大脑损伤的情况。”傅宁听完苏医生的话,觉得刘韶真是其心可诛啊。开门的时候,特意堆起了笑容看着顾佳期,“没什么事儿,给开了点药,调理下就好了。然后问了问我家里的情况。我们去缴费领药吧。”顾佳期也没说什么,办完事情回到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坐上了回南都市的高铁。
南都市第三人民医院。顾佳期准备不继续麻烦傅宁了,回家之前给吕燊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签名的书放到哪里了?顾佳期要去拿,不想想烦心的事情,要看蚁叔的新作。
吕燊听到顾佳期要来,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跑到医院门口接。
顾佳期打车过去的,站在医院对面的马路上看见吕燊出来迎接她,觉得很好笑,又不是第一次来医院不认识路,至于的吗?她想要走到马路对面,但是吕燊招了招手喊了一句,顾佳期不用过去了,回去的时候不好打车。
吕燊手里拿着大笔一挥写的笔名的新书跑到顾佳期面前,连顾佳期自己都不知道,吕燊头一次给淑芬写笔名写的是全称,杀死最后一只大象的蚂蚁,祝好。
“出差回来了?”吕燊笑着看着顾佳期,期待着她的夸奖。
“谢谢你啊”顾佳期没有翻开签名,拿着书看都不看,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等一下,小顾。”吕燊把顾佳期的抬起的胳膊放了下来。
“还有事?”顾佳期看着他。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吕燊眼睛一直盯着书,疯狂暗示。
“啊?什么?”顾佳期没明白吕燊什么意思。“我车来了,不和你说了。”
吕燊还想说什么看到远处有一辆出租车,伸手去拦,车速开的很快,显示车里是没有人的,但是看到顾佳期速度不但没有减下来反而开始加速。
“这车倒是有意思啊,拉客快到地方不仅不减速反而速度提上来了,这是换了个档吗?速度也有点忒快了。”吕燊顺着远处看,顾佳期以为出租车司机没有看见她就往马路中间走了下。
突然,吕燊脸色一变,预感不好,车马上要撞到顾佳期了,他把顾佳期往边上一推,“小心,佳期。”顾佳期被吕燊一把推到了马路边,而车速太快他还是没来得及闪过身。出租车司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吕燊,丝毫没有要下车查看伤势的意思,掉头就走,顾佳期记住了车牌号。
看着吕燊满头都是血,睁着眼睛望着天空,顾佳期跑过去抱着吕燊,“你是不是有病啊?谁让你冲出来的,不怕啊,我已经记住肇事司机的车牌号了,先把你送进医院啊,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对吗?你答应我啊。”开始是生气,后来变成安慰,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吼着出来的。顾佳期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哑,知道刘韶可能对她做过什么事情,她在酒店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今天人有点懵,现在更是吓坏了。
然后,她看向旁边的人,“大哥,求求你了,可以帮我叫一下对面医院的医生和担架吗?”顾佳期不敢离开吕燊。
“佳期,我没事儿。”吕燊头上的血流进了他的嘴里,他此时为了安慰顾佳期对着她笑,但是牙齿上全是血,笑比哭还吓人。然后,一只手捡起顾佳期扔在地上的书,翻开书籍的扉页,让顾佳期看,“佳期,你看这本书,就是我写给你的。孤儿院的佳佳就是以你为原型写的故事,我还没有听到你夸我呢,我不会死的。而且我人这么坏,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你放心我命能活一千年呢。”
顾佳期看了看接过那本书,不敢相信吕燊的话。而此时三院的医生和护士带着担架跑了过来,赵思恒一看,“呀,这不是吕医生吗,快,把吕医生抬进医院急诊大厅,准备手术。轻拿轻放,小腿骨折了,头部也受伤。”赵思恒很着急,心里捏了一把汗。
顾佳期也跟着跑进了医院,赵思恒快速给吕燊做了CT,插上了呼吸机。集合了院里的相关科室的医生准备手术,而顾佳期被护士拦在了手术室外,焦虑不堪,她的手上都是血,衣服上也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