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要吃这碗饭,就不得不摆正位置,降低姿态。
盛勤提醒他:“上次我送您回家,在车上您说不喝酒吃什么饭。”
当时她还有一种应酬的抽离,可这次确实真的喜欢这个团队,自然更加投入。
沐怀朋一愣,回想起来确实是有这回事,却瞪她一眼,说:“你这个人,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你到底是怕我还是有恃无恐啊?”
盛勤张嘴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转身就要吐。
沐怀朋看着她干呕,吩咐门口的服务员倒热水过来,又从旁边抽纸给她。
“谢谢。”盛勤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
她洗了把脸,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主动说:“我没事。”
一旁响起脚步声,服务员端着毛巾和热水过来。
沐怀朋拿过毛巾,把热水递给她,示意服务生先走。
玻璃杯被她捧在手心,盛勤喝下大半热水,觉得胃里舒服很多。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沐怀朋注视着她,语气平静。
盛勤抬眸,主动报备:“我休息一会儿就回来。”
沐怀朋抿了下唇,问:“还有呢?”
盛勤不解。
他沉默不语,忽然厉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盛勤懵然。
男人没了耐性,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似不甘,大步回头。
他反手用力一掼,把毛巾扔到地板上,点着她气道:
“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临时回家,赶了一天的路,没顾得上更新。
但是双更合一了!今晚更新还提前到了十二点,可以抵消上午的错误对不对?
(正确答案:对!对对对!)
第22章
他声音低沉, 盛勤吓得一震,下意识地问:“什么?”
“你说什么?”他反问。
沐怀朋满脸狠戾,比那天在国贸挨她一巴掌时更甚。
她担心他喝醉了要撒野, 重心不稳地往旁边挪动, 被人一把拉回来。
“你还想跑?”他用力捏住她的手腕。
门口的服务员听见动静重新们来查看, 见两人起了冲突,局促地插话:“发生了……”
“出去!”沐怀朋扬声喝止。
来人没动。
他转过头去, 怒目而视:“我叫你出去。”
服务生一脸为难, 看向盛勤:“小姐你没事吧?”
盛勤根本不知道情况为何突然生变, 用力推着沐怀朋的手腕, “你干什么啊?”
她喝了一晚上的酒, 痛感迟缓,可仍被他捏得发疼。
挣不开推不动, 盛勤明显心慌起来,忍不住大叫起来:“沐怀朋你冷静点!”
“你给我闭嘴。”
他气势不减,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提溜到一边,猛地松手把人放开。
盛勤心里害怕, 警惕地后退,跟他保持距离:“你有话好好说行吗?”她捂住手腕,下意识地查看伤势。
沐怀朋冷声质问:“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我玩什么了?!”盛勤一听他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就冒火,“你能把话说清楚吗?”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 看上去休闲随意,比从前西装革履的打扮多了两分平易近人,可这会儿胸膛起伏, 显然是在竭力克制怒气。
盛勤不甘示弱地跟他对峙,眼里是一片决绝,她想要是这人敢动手,她一定不会束手就擒,她一定……
谁知沐怀朋忽然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似小刀似的狠狠剜她一眼,转身就走。
留下服务生和盛勤面面相觑。
“……你没事吧?”服务生小声。
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 ***
盛勤在卫生间里缓了半天,酒劲儿上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了沐怀朋。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不知又是为了什么突然变脸。
盛勤一想到今天要在这人手下讨生活,只觉得头痛难忍。
她逃避地在卫生间里坐了十几分钟,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回包厢。房间里老袁已经喝高了,手里捏着酒瓶正在回忆年轻时的风姿。
主位是空着的。
盛勤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回到自己位置。
郑智见她回来,忽然想起身边的那位一去不还,纳闷:“四爷呢?”
大家这才发现刚才两人前后脚出去,但沐怀朋一直没回来。
“是不是在卫生间?”
“他出去都多久了?”
老袁清醒了些,眯眼看手机给沐怀朋打电话,电话铃声响起,但一直无人接听。
“怎么了?”郑智问。
老袁笑呵呵:“估计有急事,可能先走了,以前也有过两次。”他环视一圈,“怎么样,都吃好了吧?”
老袁和郑智都不当回事,商量着要找个地方唱歌,问大家意见如何。
盛勤心里发虚,生怕沐怀朋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当着大家的面胡言乱语。
她没有发表看法,顺从地跟着一起离席。
*** ***
一行人玩到凌晨三点,幸好第二天的飞机全是下午晚上的航班。
大家分了三个航班去不同方向,于是直接在酒店告别。
出发之前,盛勤紧赶慢赶地收拾行李,房间门铃作声,她跑去开门,收到一罐跌打损伤的药膏。
盛勤一头雾水:“谁送的?”
“沐先生。”前台小姐答,“说是涂在手腕上可以化瘀。”
盛勤懵然,低头查看双臂才发现右手小臂内侧有一团小小的淤青,碰上去有钝痛感,可她完全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盛勤关上房门,看着那一罐小小的药膏,仔细回想昨晚,末了她把药瓶子直接放在了吧台上,并没有带走,拎着自己的箱子,下楼去跟宁杰小周汇合。
宁杰出差一个月,想女儿想得不行,一到家先要过两天家庭日,不着急开工,只跟两个助理约好时间见面开会。
盛勤得了空,回到北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上买的南兴特产去探望徐梦。
她从前信奉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今虽然没有倒戈小人之交甘若醴,但也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经营维护出来的。
徐梦不帮她是理当,帮她却是恩情是伯乐。
盛勤跟徐梦约好时间,直接去她的家里。
徐梦保胎结束,天天待在家里正无聊,听盛勤来了还挺高兴,亲自在小区门口接人,但一见面她十分惊诧:“你怎么成这样了?”
“嗯?”
“又黑又胖!南兴也太不养人了吧?”
盛勤窘迫,无奈解释:“天天军训啊,晒天阳当然黑。”
徐梦比盛勤大五岁,身材高挑挺拔,是非常有攻击性的那种美人,她性格也泼辣,看上去跟盛勤完全不是一路人。
“你这样哪儿行?”徐梦说,“我那儿多了一套小灯泡,你拿回家赶紧抹起来。”
盛勤正要推辞,电梯门开,她被人打断。
徐梦和电梯里的一对夫妻对视一眼,相□□头示意。
那夫妻外表相去甚远,男的又矮又胖又老又丑,女的柔弱清纯小鸟依人,盛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进了电梯,徐梦问盛勤对刚才那人感觉如何,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
那男人是江浙一带的小老板,跟原配双双辞了公职下海经商,那个年代遍地都是机遇,两口子很快发了横财。钱多之后小老板禁不起诱惑,跟厂里会计勾搭成奸,会计借肚逼婚很快上位。
这小老板理亏,把厂子留给原配和儿子,自己净身出户,重新开厂,很快又东山再起。
小老板和小会计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又和公司前台搞在了一起。小会计知道后放狠话说让这前台活不出他们市。前台妹妹人年轻,又是外地人,一面认怂装可怜说是马上分手,一面拿了小老板一笔钱躲去国外,第二年直接抱了个孩子回来认亲,逼得小老板公证了名下一半财产给这个小孩子。小会计知道后气得中风偏瘫。
如今小老板虽然没有离婚,但把生意慢慢移来了北方,跟着前台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知道的说他是老板,不知道都说这人是散财童子,扶持了一个又一个。”徐梦笑起来,继而又摇头道,“现在的小姑娘真的牛逼。”
盛勤听起来只觉像是天方夜谭:“要是她没成功怎么办?未婚生子多难啊。”
“你看我困难吗?”徐梦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