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年的度假有点麻烦,还得照顾魏莱莱家的娇花小少爷,想到魏迹,倪沁回忆了一下他下摩托车时的脸色,难得地点担忧。
脸色那么差,会不会已经生病了?
倪沁用指尖点着下巴思索,答应了魏莱莱照顾她弟弟,总不能看着人生病还不闻不问吧?
也就是说…住对面的娇花要是真病了…她还得照顾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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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迹从回到小破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洗了个凉水澡之后没觉得精神反而更严重了,连着动作都有点缓慢,他慢悠悠地钻进被罩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冷冻室,总觉得阵阵凉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同时又晃晃悠悠的像是坐在船上,很冷,头疼,喉咙也像堵了团东西一样非常不舒服。
魏迹平时经常泡在健身房,虽然平时总是昼夜颠倒的作息也不好,但真是极少生病,病了也有家庭医生来看病,基本上就没遭过罪,对他来说玩手机玩多了眼睛干涩都算是天大的毛病了。
现在这种浑身疼又不清醒的状态里,魏少爷的火气仍然很大,他抬手把手背搭在额头上,嘴里喃喃地骂着胖子,骂着骂着,筋疲力尽的魏少爷疲惫地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越睡越冷,冷得他有点委屈,为什么没人来帮他盖盖被子?中央空调是坏了吗?头好疼,医生为什么还不来?
“当当当”
“魏迹?”倪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但魏迹困在来势汹汹的病痛和梦魇里毫无察觉。
倪沁蹙起了眉,抬手又敲了两下门:“魏迹!巨婴?小娇花?开门!”
她都这么说了,魏迹的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倪沁心里咯噔一下,魏迹脾气不好她从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这人还非常要面子,要是清醒着不会任她叫他什么巨婴娇花之类的,怕是会气势汹汹地跳出来找她拼命。
房门从里面上了锁,倪沁推了两下简直气笑了,这地方就他们两个人,窗帘不知道挂,倒是记得锁门!
从窗外只能看见魏迹卧室的床上团着一团皱巴巴的被单,倪沁推了推窗,很好,也是锁着的。
“哐当”。
倪沁拿着一块大石头砸开了魏迹这间房子的窗户,把头探进去才看清床上的一团的的确确是魏迹缩在里面,只留了一小撮头发在被单外面。
她用手扶着窗台灵巧地爬上窗框,从窗口直接跳进了魏迹的卧室,倪沁感觉脸颊有点痒痒的,用手背抹了一下,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
倪沁:“……”
大概是刚才砸窗户的时候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
有一万句mmp真想现在就对着床上那个大号粽子骂出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看看魏娇花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倪沁走过去推了推床上的人:“喂,娇娇,起床啦。”
魏迹没反应。
倪沁只能扳着他的肩膀,把脸背对着她蜷缩着的巨婴扳过来,看到魏迹的脸时她愣了愣。
这会儿魏少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嚣张的样子,睡着的样子像个无害的乖宝宝。
睫毛柔柔地搭在下眼睑上,额前的碎发有点凌乱,脸颊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角的蚊子包消肿了只剩下一个淡红色的小点,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会儿魏少爷被倪沁按在床上换了个睡姿也没有发少爷病的起床气,只是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小声。
倪沁看着他红红的脸颊,一手撑着床俯身伸出手,忧心地把手掌搭在他了额头上,自己也没察觉自己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魏迹你生病了,得起来喝水吃药。”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倪沁自己也是个大小姐,除了这两年来恭山学到了些生活技能,她一点照顾人的经验也没有,手搭在魏迹滚烫的额头上一时间有点没了主意。
是该先喂他喝水吃药呢?
还是先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空腹吃药是不是不行?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人叫起来,倪沁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床上的人动了,魏迹突然伸手抓住了倪沁的手腕。
倪沁没料到他会突然动,重心不稳地扑进了他滚烫的怀里。
她皱着眉抬起头,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当人形抱枕了,另一只手臂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魏迹发着烧,体温很高,身上有股被烘干的皂香,滚烫的手臂紧紧横在倪沁腰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倪沁愣了一瞬,感觉到魏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窝里,用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颈窝,嘴里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锁骨上。
魏迹喃喃地、声音沙哑地小声说:“我好难受。”
第8章
“我好难受。”
魏少爷意识模糊的这句喃喃自语里还带着沙哑的性感,倪沁僵了一下,她沈着脸,费力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深呼吸,又吐气,不能跟病人计较。
她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锁骨,总觉得那里藏着些某人呼出的潮湿余温。
倪沁沉默了一会儿,琢磨着要不把魏迹背到自己家去?总不能让他发着烧自己趴在这儿吧?
倪沁掀开被子,再一次被魏少爷震惊了,这人就穿了条内.裤,她鼓了鼓嘴,小声嘀咕道:“这可不是我想看,是你自己不穿的。”
对于娇小纤瘦的倪沁来说背起一个发着烧的,滚烫并且软绵绵的大个子可太难了,短短的路程她愣是费了十几分钟才把人半拖半背回家,还出了一身的汗。
人背回来倪沁又开始犯难了,沙发那么小也放不下魏少爷啊,但卧室…她叹了口气,念叨着让得魏莱莱请她吃一个星期的帝王蟹,才忍痛割爱把人丢在了自己床上。
“咚”,魏迹的头磕在了雕花实木床头上。
倪沁:“……”
她心虚地过去看了看,还好心帮他吹了两下,自我安慰着:“没事儿没事儿,他不疼。”
被安置在倪沁松软的大床上的魏迹,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闻到了弥漫在屋子里的淡淡的柑橘味,床头有个迷你的加湿器正呼啦呼啦地往外散着水雾。
魏迹勉强支起头打量了一圈,这是一间很干净温馨的卧室。
桌上的女士手表和化妆品,淡绿色的水杯和窗边的盛开白色小花的盆栽,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位女性的卧室。
魏迹浑身酸软,头还有点晕,他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还是有些不舒服,魏迹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难受得很。
这应该是小矮人的卧室吧?
他隐约能记起倪沁叫他的声音,魏少爷用他发着烧得浑僵僵的脑子想,这人其实不坏,还挺善良的,他开口叫了一声:“倪沁?”
啧,这声音,又沙哑有沧桑,跟歌手克莱普顿似的,魏少爷自恋地想。
倪沁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叫声,外面还挺吵的,感觉有好几个人在说话,是电视的声音?魏迹突然就脑补了一出恐怖版的童话故事。
森林深处干净漂亮的小房子,里面住了个干净漂亮…呸,住了个精神分裂的小矮人(和她灰扑扑的耗子),他们对着误入森林的英俊潇洒帅气迷人的魏迹使用了魔法。
于是魏少爷变成了睡美男。
他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小矮人的房子里,屋子里还有一群小矮人,他们正轰轰烈烈地讨论着怎么吃掉魏少爷。
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吃掉他可以长生不老,他们最后商量决定,由最矮的矮子精分小矮人送一碗汤给他喝下后昏迷不醒…
倪沁这时端着一碗鱼汤推门进来,看到魏迹坐在床边略带意外地问:“你醒了?”
魏迹:“……”
最矮的精分小矮人真的送汤来给我喝了!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魏少爷甩了甩头,发烧好像把他的脑子烧光了,他怎么能对着把他带过来的救命恩人说人家是小矮子呢。
魏迹缓缓开口,沙哑着嗓子,非常真诚地开口:“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倪沁把鱼汤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先把鱼汤喝了吧,喝完才能吃药,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过敏史,你看看这几种药你能吃么?”她一边说一边把几板药从药箱里拿出来递到魏迹面前。
魏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对什么药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