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姝一组在最后出场。她九分专心地看着前面五组的比赛，剩下那一分，不由自主就被吸引到舞台边的男孩身上去了。只怪坐在她边上的邓宜老是拉她袖子说“你的漂亮弟弟又在拍你了”“啊他走了”“原来是换了个角度继续拍你”之类的话，她不被搞分心才怪。
直播中偶尔镜头扫到她们两个在窃窃私语，观众都还以为她们在评价别的选手的演唱，看到沈亦姝还总是皱眉头，纷纷发起弹幕。
老铁18号：沈亦姝小姐姐别紧张啊！相信你自己！
沈亦姝闲来一看弹幕，大家都以为她紧张了，连忙回复：“紧张不是我的风格。”
说来好笑，上一次直播她追着评论里的弹幕要彩虹屁，结果人家看完直播还真给她写了一篇千字作文，还发到微博上@了她。这彩虹屁夸起来真是滔滔不绝，她没忍住点了个赞，还引来了一波小粉丝来她微博底下狂吹彩虹屁。沈亦姝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虽然知道要稳重点，不过还是觉得有点飘飘然，并且爱上了和粉丝互动的感觉。一想到粉丝们都是些可爱的弟弟妹妹们，沈亦姝点赞弹幕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前五组的五位首席已经坐到了首席台上，沈亦姝数了数，目前只有两位原先的替补逆袭，她顿觉又有了点干劲，争取让逆袭人数涨到3：3平。
邓宜挽住她的手臂，两人走向推门后，出场音乐响起，她们一人一边推开门走出来，三位导师坐在前面，傅樟桥笑着问：“紧张吗？”
邓宜和他熟，接过话茬：“你这话肯定不是问我的吧？”
沈亦姝拍她胳膊：“姐姐你就先得意这么一会儿吧。”
商音也笑：“据说今天唱的可不是你擅长的风格，你还敢这么放狠话？”
“我什么时候不敢过？”
说笑之后，两人准备就绪，朝着乐队点头示意，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两人相视，沈亦姝先唱出了第一句——
“本来我在天上……”
“本来我在水里……”
两道女声柔和却又有着一股韧劲，一个在高处，一个在水底，明明触不可及，却又仿佛相互粘连，不停歇地彼此追逐。
“那是侏罗纪美丽的羽翼……”
“那是冰川期透明的身体……”
足以隽永的词曲，伴随着朦胧的女声，在所有人耳边萦回。
选手席中，已经有几人直接擦起了眼泪。商音眼眶红了一圈，虽然提前知道她们会唱这首歌，但是听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纪泽楚捏着笔杆，也保持着沉默。
“……飞鸟和鱼，我们只是，飞鸟和鱼。划过天际，沉在水底。”
最后她们长出一口气，和声一高一低，唱出最后一句。
“想起了你。”
直到乐队停下，全场依旧安静。安静得弹幕里都打起了问号。
老铁19号：大家都怎么了？
老铁20号：不是唱得很好听吗？为什么都一脸凝重？
两人走到导师席前，商音的情绪还没缓过来，还是平时最少说话的纪泽楚道：“《飞鸟和鱼》，这是音乐剧《金沙》里太阳神鸟“金”和“鱼”出场时唱的歌。其实我本人真的很喜欢这首歌，你们今天的演唱，带给了我们很多感动。”
直到他们给出席位建议，全场还沉浸在之前的氛围之中。沈亦姝打开自己那张卡片，没有太大意外地看到了“首席”二字。邓宜的专长毕竟不在这块上，她占了优势。
录制结束后，沈亦姝在沙发椅上靠坐了许久，原本还有几个小朋友想找她一起再去吃夜宵，她摇了摇头婉拒了。直到选手席上只剩了她一人，黎斐才从不远处走来站在她跟前。
“还不回去吗？”
沈亦姝抬起头，头顶的小翅膀微微颤动，黎斐抬手又摸了摸，而后触到她的发顶，像是哄小孩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眉眼带着倦意，偏偏贴了假睫毛，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你帮我撕一下假睫毛好不好？”
当然好，怎么不好。可是身边尽是往来的工作人员，这些人又中多数都是实习生。即使现在节目才刚开始，但已经有了部分的粉丝，黎斐不想她被拍到什么暧昧镜头，过早曝光，引来一些误解。
“去隔壁的休息室？”
沈亦姝点头，抓住他的小臂起身，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休息室。大门敞开着，里面没人。沈亦姝进去后直接躺在了沙发上，黎斐关上门下意识反锁上。沈亦姝听见了锁门声还笑：“你锁门想干什么坏事？”
沙发够宽，黎斐在她边上坐下，反问：“你想我做什么坏事？”
她笑笑不说话，而后闭上了眼睛。
灯光和摄影机吃妆厉害，她们的眼妆都画得偏浓，红棕的眼影，上面还贴了不少亮片。假睫毛微微颤动，艳红的唇角上扬着，“你轻点哦。”
话说得暧昧，可是不过就是……撕个假睫毛。
黎斐一开始不是很得要领，小心翼翼地，弄得她眼皮痒痒，干脆自己撕扯得了。不过黎斐却抓住了她欲胡来的手，“耐心点。”他的耐心倒是十足。黎斐自己也清楚，他把自己所有的耐心细心与恒心，都投到了她身上。
假睫毛终于翘起了一角，他轻轻撕扯，完整地把她眼上负担卸下。
沈亦姝睁开眼睛，眸色恢复三分神采，不过不知是妆容原因，还是还未从歌曲中的剧情走出来，眼眶仍然泛红。不过即使眼眶泛红，眼中还有红血丝，她也依旧迷人。
黎斐还低着头，与她正好对视。
他衣襟处的装饰领带垂下，沈亦姝抬手抓过，力气不大，他也顺水推舟往下靠。被拉下来后，黎斐单手撑在她耳边，近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黎斐。”
“嗯？”
“想接吻吗？”
作者有话要说：《飞鸟和鱼》原唱：姚贝娜/汪珂屹姚贝娜唱的飞鸟部分，我个人最喜欢的姚贝娜的歌曲~
第15章 十五点漂亮
她的气息温热，靠近时能闻到她身上微甜的香水味。黎斐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愣了好一会儿。沈亦姝松开了抓着他领带的手，可下一秒，她的手便被抓住扣在了沙发上。
回应她的，是他覆盖上来的，干燥柔软的唇。
仿佛是蜻蜓点水，轻轻触碰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生疏又小心翼翼。
他以为自己太过唐突，却听到沈亦姝轻笑：“以前没有接过吻吗？”
黎斐又是一愣，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自己的青涩已然被她发现。
“我教你好不好？”
她说着，挣开他扣着自己的手，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扣在他的后脑勺，压下来，主动吻住了他。这一次就全然不是之前的蜻蜓点水，微微荡漾了。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黎斐顿了顿，却听她用着气声说：“别管它。”
黎斐低头复又吻上去。他只觉得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血液要从血管中迸出来，酥麻感从后腰升至大脑，他握紧了手心，甚至不敢呼吸。
沈亦姝只是引着身上的男孩开了个头，他是很好的学生，一旦被启发，便能举一反三，自己探索了。不过片刻，沈亦姝又忍不住怀疑，他是真的没有经验吗？可是刚才的青涩是骗不了人的。只能说天赋异禀，这门学问他可以满分毕业了。不过紧接着被他细密的吻再次缠上，她也没有了分心的功夫。
手机铃声响了两次后，再没有动静。沈亦姝原本贴着沙发的后腰中插.入了一只手，身边的男人靠在自己耳边呼吸声微沉。她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这才说道：“可以起来了吗？”
黎斐侧过脸，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又有点痒，沈亦姝笑着拍他肩膀：“别闹，快起来了。”他这才坐起身，顺道把她也拉了起来。
两人之间终于隔了点距离，沈亦姝抬手摸了摸他红得通透的耳朵，一摸才发现不仅红还发烫，忍不住又捏了捏，“太会害羞啦。”
好可爱，想太阳。
黎斐又是一阵颤栗往后挪了挪避开，抿唇道：“别乱摸。”
沈亦姝作为老司机一听就明白他是怎么了，及时收手不再逗他，从沙发上起了身。“回去了？”
黎斐看向她，其实他内心有很多话想说，他想问刚才那个吻算什么，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但最后还是随她起身。一路无话，进电梯时只有他们俩，但上了一层楼层便涌进来一大群不认识的人。他们被挤到了最里面，黎斐转过身，背对着人群，将她与其他人隔开，为她在角落里保留了一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