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给我发来一张影院拍摄银幕的相片。我犹豫片刻之后,回复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陈芙:我今天去看电影啦。
(当我得知一切实情之后,我没有因为陈芙同我分享快乐而感到幸福。我虽然有不好的情绪,但我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我:电影怎么样
陈芙:还不错。
陈芙:刘生请我去看的电影,听他说······你们是一个宿舍的
我:恩。
我从乱成一锅粥的思绪中找到那句话告诫自己:我们之间只是同学关系。
虽然我堵气不想再聊下去,但我还是用充满好奇的口吻询问电影的名字。
陈芙兴奋地回答,那是她上一次跟我提起过的电影。对于陈芙而言,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我却当了真。
陈芙: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去看电影吗,什么时候呢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陈芙:好。
于是我不再回复,换做以前我还会想要和她聊上许多。至少最后的回复一定是我,因为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或是受人忽视。
······
过了许久,接近凌晨一点。
陈芙发来消息:刚刚去玩了一会游戏。
突然的这个消息,让我感觉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想要讨好大人。
这时候我还特别注意了张阳,他确实早已经睡着了,全宿舍都是他的鼾声。我并不想回复陈芙,可是若不回复又会使我多添一层痛苦。孩子是无辜的,知情者就要承受不知者的那份痛苦。
陈芙:睡了吗
······
等到凌晨三点,我猜她肯定睡着了,我气不过还是回复了她消息。我想独自做这个了结。事实却是在后来当陈芙遇到生活上的问题找到我时,我又会觉得她是多么地脆弱,那颗想要保护她的心就会更加强烈。接下来我还会不停反省自己曾经做出的同她划清界限的决定是不是太过残忍,我会陷入懊悔和深深的自责。
第11章
我和陈芙的关系彻底发生变化那天,确切时间是在五月十四日凌晨一点的夜里。在我同她道完晚安之后,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在我迫切的追问下她才松了口。
陈芙: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疑惑):你是说,做人方面吗?
陈芙:恩。
我:你人很好。
······
我:心地善良。我很喜欢。
我:像你这么好的女孩,每个人都会喜欢。
陈芙:真的吗?
我:恩,真的。
······
见陈芙没有再回复,我好奇地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呢?
陈芙很快回复:没什么。
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吧。
······
片刻,陈芙发来消息:我觉得自己开始依赖你了。
听到依赖二字,我不是很明白,还特意去网上查了这个词语的意思:依靠别人或者事物而不能自立或自给。从所有解释的内容来看,都在告诉我依赖一个人是不好的,需要改掉依赖心。
此刻我有些担心,但我不知道具体是担心什么,于是回复陈芙:为什么会依赖呢?
陈芙:我也不知道。
陈芙:可能是经常找你,我们经常聊天的原因吧。
我:那我们以后就少聊一些。
我急切地想要看到陈芙的回复,如果依赖对她来说是不好的,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切可以让她好转的方法。可是紧接着她的回复打破了我的所有胡思乱想,我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不再是漆黑,而是由一些绚丽的色彩构成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站着的,躺着的还是在空中飞翔,我能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风,它柔软而轻盈。
陈芙: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
为了防止出现尴尬的局面,在回复之后我灵机一动。无非就是如果察觉事情不妙就找一个借口去解释此喜欢非彼喜欢,补充回复一些比如“你人很好,我很喜欢······你这个人很不错”之类的掩饰语充当我的炮灰。一秒,两秒,三秒······十秒过去了,陈芙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我心里没了底。就在我编辑好“炮灰文字”准备发送时,谢天谢地,陈芙回复了我。我简直不敢相信,看到陈芙发来的消息我仍然无法自信起来。
陈芙:那我们,在一起吧?
我:好。
当我回复她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变化。我知道,和上一秒比起来,我不一样了,陈芙不一样了,我们从此不会再被说成我和陈芙。陈芙——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仍然不敢去想,天呐,陈芙居然成为了我的女朋友,这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就好比孩子想要摘到天上的星星。
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复陈芙,也不知道她将会给我发来什么样的消息。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我完全想象不到恋爱中的两个人该怎么相处,两个人会说什么样的话,走在一起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倒是知道那些充满爱意的表情可以在聊天时用上了。
陈芙:从此,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从此,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陈芙:那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我: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陈芙回复了一个亲吻的表情。在我看来她那樱红的嘴唇真的亲吻了我,柔软而甜蜜。
我回吻。
我: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陈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在公交车上偶遇你之前,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还不敢坦诚地说是见到她第一眼开始,一见钟情的感觉。)
陈芙:那你为什么不向我表白?你就不怕我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我:我有暗示过你。
陈芙: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说请你去看电影?
陈芙:这和电影有什么关系
我: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再说了,万一我表白失败了,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我:我原本决定看完电影之后,向你表白。我觉得当面表白,会比较有诚意。
陈芙:只要是喜欢,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
我:不过没有关系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时间已不知不觉过了凌晨两点。陈芙也没有表现出想要睡觉的意思,由于太晚我不得不提醒她该去睡觉了。最后,彼此表达了爱意,互道了晚安。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身体根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会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地笑出来以此来表达我激动的情绪,以前这种行为只会让我觉得别扭。梦成了现实,现实却成为了我不敢相信的虚无缥缈的幻梦。我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漂浮在空中的飞毯上,它在同一个位置左右摇晃。我开始回忆起脑海里有关陈芙的所有记忆,我常常偷偷观察她,她做的每个动作都有一个美丽的弧度,并且见到陈芙时我会刻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希望不被她发现;特别是那次公交车上的偶遇,之后我反复斟酌与她说的话恰不恰当,自己当时的举止会不会让她觉得不好。任何点滴的记忆我都没有放过。想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敢相信,从现在开始,从天亮开始,以后的每分每秒里我的女朋友是陈芙。
那时候学校里的情侣已经牵着手走在全长四百米的幸福跑道上,黑夜里他们亲吻,他们拥抱,他们拥有真正的爱情。即便这样,我一点也不羡慕他们。我常常幻想在每一个晚自习后的夜晚,我牵着陈芙的手走在远离人群的幽黑小径,我们看看月亮,步伐很慢,饶了很多路走了很久才回到各自的宿舍。我不是不敢同她提出想要一起的想法,她既然选择了和室友一起,我不想让她左右为难,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不知道面对爱情时自己该怎么做;归根到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其实我也在等待陈芙跟我提出她的想法,但她从没说过。我和陈芙相恋,这件对我来说无比炫耀,幸福的事,我无时无刻都想公之于众。我不相信自己一切美好的遐想最终只会化为雨后的一道彩虹,那样虚无。原因是在我们决定相恋的那个晚上,陈芙对我说过,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我不知道她这样说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愉悦地答应了。甚至可以说,陈芙说一,我绝对不敢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