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胸狭隘(38)

没能等到姜小白的白粥送来,姬阏很快把两串烤串下了肚,姜诱给他擦了擦嘴巴,喂了点水过后,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大概是吃得心满意足,不管是吃,还是威胁,他的嘴巴皮子都不再动了。

姬阏就那么安安静静躺着,静谧美好得过分,肌肤白的跟白雪一样,睫毛乌黑而又浓密,嘴巴还红彤彤(被辣的)。

姜诱用洗干净的食指划过他的鼻子,确认了跟看上去完全一样,是座笔直秀挺的山峰,形状勾勒得恰到好处,经由造物主的手精心捏出。

姜诱收回手,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或许你听过睡美人吗?”

躺着的人没有反应。

姜诱道:“不用想都知道你没听过,我给你讲睡美人的故事。”

说完她边给姬阏脸上涂药,边简短把睡美人讲了一遍,也不管姬阏有没有听到,能不能听懂,反正她是大功告成。

姜诱把药膏收了起来,看着安安静静的某人,“西方有睡美人,你好歹是东方人,又是天下第一美男,那么我光荣授予你——睡王子的称号。”

“睡着了吗?”姜诱探了探姬阏鼻息,发现气息均匀后,继续开心道,“那么我现在数三声,你要是没有任何动静,那就代表接受这个称号了,一、二、三!”

睡着的人大概早已沉入了梦乡。

姜诱开心得笑了起来,“好,你现在是睡王子了,你要知道,你跟睡美人一样,睡着时候最好看,所以以后要多睡觉,知道吗?努力当个最棒的睡王子……”

隔着马车门帘,马车外静静站了一人,他的手中还端着药碗,只是等药由热转温,由温逐渐转凉之时,他也没掀开那道门帘,只是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也许他的耳朵里,钻入了一些絮语。

正因为这些悄无声息钻入耳里,听上去更是不知所云的絮语,他才静静站着,一站便是良久。

直到马车内的声音停了下来,看样子车内人要下马车来,他才终于有所动作,当即往旁微一侧身,躲到马车一旁车壁,没让人给察觉出来。

等火红斗篷下裹着的娇小身影离开,他才回到原处掀开车门帘,看到里边躺着的人,又看了看碗里渐凉的药,伫立半天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

姜诱出了马车后来到溪水旁,这时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在忙活着扎帐篷,只有姜小白身旁跟着小翠小红,三人刚把煮好的粥盛出来,看样子是准备端去给姬阏。

没想到姜小白是个实干派,姜诱看着他灰不溜秋的脸,在心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竖拇指归竖拇指,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姜诱用了种较为含蓄的方式,“公孙子都吃饱后睡着了,看样子粥是喝不下了,不如从现在起先熬着药,这样等他醒来就——”

“药?”姜小白重复了一句,接着望向姜诱来时的远方,道,“太子忽起初命人熬了药,熬好后已亲自端过去了,诱儿没有见到他吗?”

姜诱随着姜小白的目光望去,一时间有些费解,按理说草地上一览无余,她跟姬忽应该能打个照面,可实际上为什么,连他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大概是两个人都没注意吧。”姜诱随便敷衍了一句,想着回马车里去看看。

不过她刚走到半途,就看到姬忽身影从马车里出来,手里果然端着一个药碗,而且据他走路的轻快程度看,药碗显然已经空了。

两人彼此都见到了对方,互相微笑示意过后,逐渐靠近,等人走到跟头前时,姜诱顺势往碗里一瞟,果然空了。

姬忽见状笑了笑,“叔父已喝过药,想来很快便好。”

姜诱点了点头,又觉着有点不对劲,“公孙子都他……不是睡着了吗?”这样都能喂空一碗药?

姬忽:“公主有所不知,人在昏睡之时,亦会跟随本能,做出吞咽动作。”

姜诱一脸恍然大悟:“原是这样……”

她没去细想,反正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她现在脑海里最关心的,是先前姬忽没说完的话。

好奇心被吊上来,可没那么容易消退。

于是她开门见山道:“太子忽可还记得,先前未说完的话?”

姬忽微一抬眸:“什么话?”

见他装得有模有样,姜诱一下子急了,想也没想直接道:“就是太子忽说,公孙子都冷傲,有些话不喜出口,但无形中会暴露……暴露?为何会暴露?哪儿会暴露?”

她不信他不记得。

没料到姬忽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公主相当在意?”

姜诱:“……那是自然。”没看我都快急飙了吗?话说一半急死个人啊!

姬忽:“既然公主如此在意……”公孙子都。

他说着眼睛扫视四周,发现无论哪都有人,显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于是往更远处的密林瞟了瞟,道:“到那去说。”

只到外边,不进密林。

既可以让人看到他们只是站着谈话,又能万无一失保证没人能够听得到。

姜诱欣然接受。

两人全然都没发现,一人在意的是话未说完,满足不了好奇心本身,而另一人却以为在意的是人,因此在脑海中全盘谋划着,待会要怎么合适地说出口。

等到了地方,姬忽将碗随意一放,起身看了看姜诱,酝酿良久,直到面前人催得不行,才认真道:“叔父可能,比公主喜欢他,要更喜欢公主。”

“什…什么?”姜诱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姬忽这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少年要是眼睛不好,还是趁早好好治治。

“我所言非虚,皆有凭有据。”姬忽道,“其实在鲁国行宫公主生病倒下时,我见鲁君往南殿而去,便出声提醒过叔父,他面上未曾当回事,直接将我拒之门外,而后看似熄灯就寝,实则当我再去查看,人早已消——”

“这我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姜诱见姬忽肯对她掏心掏肺,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还不如把他当成个好闺蜜,痛痛快快地吐槽一次。

反正抛除gay里gay气的有色眼镜后,在她看来,就姬忽跟姬阏这种塑料交情,也不至于让姬忽再去告小状。

他看着,也不像个大嘴巴的人,说说也没什么关系。

姜诱看了看远方,明知道他们听不到,还是压低了声音:“公孙子都那夜,虽是来了,可他只在屋顶看戏,说不定是等着抓我把柄,好找个由头将我休……反正差不多就这意思了,你明白的。”

姬忽眼中划过些许讶异,“若照公主这么说,那公主岂非知道叔父心思,为何还一心苦——”

“苦苦痴缠吗?”姜诱深深吐了口气,“没办法阿,谁让我那么喜欢他呢,即便知道他对我无情无义,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姬忽听了她的话,神色一点点变得复杂,像是斟酌了许久才道:“次日他去往南殿看望公主,想是听闻公主喝药怕苦,特意为公主准备了蜜渍莲子,连一颗都不准他人沾染。”

“那是……”姜诱眼睛珠子转了转,试探性道,“难道不是因为太子忽与他不合,他才不想将莲子分给你吃,哪怕一颗?”

她边说话时边观察着姬忽神色,哪怕一点细微的变动都不放过,如果姬忽跟姬阏有什么奸情,那她肯定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如果没什么反应……

不对,有反应,反应还可大了。

姬忽的不自然言溢于表,像是想要刻意遮掩一般,还特意勾出了一个笑容,“也许是吧。”

姜诱咽了一口唾沫,重新戴上有色眼镜。

果然昨晚在殿外时,两人发生了什么吧?

也许刚才在马车里……

人在睡觉时哪会自动喝药?不就只有嘴对嘴亲自喂……

她不应该确认昨晚的猫是姬阏后,就完全消除了疑心,毕竟昨晚两人那个角度,怎么想都很可——

“公主,还有一事。”姬忽忽然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道,“昨夜我见公主贴身侍女在打闹,从她们口中了解到叔父想陪着你,由于不合礼数,因此才来阻挠,当时叔父怕吵着你,与我到殿外商议后,虽看似是被我说服,可事后……”

他突然无奈地笑了一声,“又同那夜一样,叔父房中空无一人,他去了哪,公主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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