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科举图鉴(穿越)+番外(76)

作者:执子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受伤了,甚至于她是刚捡回一条命,他就这样一言不发走了, 丝毫不担心她吗?

便是这般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么?

既然常弘这般以自我为中心, 那她也不要对他好了!

养只猫都养的熟!常弘就是白眼狼!

下马车时, 她看见阿离点了门口的灯笼, 就坐在石狮前的石阶上等着她。

林尚看见了,还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大晚上的, 赶紧去睡觉。”

阿离摇摇头,指了指苏成之,意思是要等她回来才能就寝。

林尚见她这般奉苏成之为首,心下不舒服,再没说其它, 自行回了府。

杵在巷尾那人,看着苏成之进府后才慢慢走回常府。

苏成之就是嫌弃他读书又读不好, 谋略又没她厉害,至今都未考取功名,平日里闲下来了才愿意搭理他一会儿打发时间,什么危险的事情……明明他可以保护好她的, 什么事情都不说, 是他常弘配不上她,总是在她身边瞎晃荡,碍着她眼了!

他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讨厌苏成之!

他恨苏成之!恨她让他变得卑微;恨她让他夜不能寐;恨她让他明明满肚子火气都不敢朝她发出来生怕见着她一个不满的眼神……

莫约卯时过半,天已亮了大半, 苏成之就着照进窗子的光亮起了身。

一番洗漱后她轻轻推开了常弘寝间的门, 一般这时辰,常弘都要带她练武了。可她只见塌上的鸭绒被叠的整整齐齐, 好似全新那般,苏成之抿着嘴把门关好了去,她甚至都不想计较了,结果他还不回来!

爱上哪儿便上哪儿去罢!

苏成之尝试着张嘴发声,依然是嘶哑的气声,她的嗓子莫名在昨夜的交锋中就给伤着了,可她深知这时候不能缺席早朝。

王仁守和季风行自李经继位后打得不可开交,苏成之不认为“神”是共存的。

户部动作这般大,历炎在这个敏感时期缺席早朝,而她又还在,势必又能添一把火,等到火焰够高了,她势必要让那人走下“神坛”,亲自查看一番。

果然今日早朝上,“宫廷派”的官吏有意无意地将问题抛到苏成之身上,苏成之倒是坦荡,直接摆了摆手,艰难地说自己昨夜受了风寒,坏了嗓子。

散朝后,林尚欲同苏成之一块回府,顺便想寻着机会上“成人”府找阿离“叙叙旧”,哪知走到半路,苏成之非要下马车去街市走走,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尚不能放着她一人行动,就如同李经特意将自己的府邸安排在苏成之隔壁,让他护着苏成之也是李经的意思。

苏成之这人表面看又老实又安稳,时不时还会让人觉得她木纳的紧,实际则完全不然,林尚好些次都快被吓她的出魂来!

她要去的是一个画糖人的摊子,林尚跟在苏成之身后没走多久就注意到有至少两个人在跟着她。

他藏在蓑帽下的眉头皱了起来。

“要一只猴子。”

“好勒!”

苏成之接过画了猴子糖画的竹签,刚要转身就听林尚低声说道:“有人跟你,要逮么?”

她的小发旋左右转动了一下,示意不用。

“神”之威望太大,甚至于是高于皇帝身份的存在,历炎被洗脑地不轻,连他那般贪生怕死养尊处优之人,左审右审都离不过一句“要命一条”。

现在将人逮了去,十有八九也是如出一辙“要命一条”。

莫不如就这么养着,让那人知道,苏成之过得可好。历炎消失个把日,那人许是还能信他消息不外露,可若是关他个把月呢?

人性卑劣,“神”总有开始怀疑历炎的一日。

马车内,林尚提点苏成之:“你那友人功夫深不可测,让他紧着你些。”

“我没那友人。”苏成之的声音依旧是难听的紧,可她想起常弘就十分不快,若她回去时,他已经回来了,她会将猴子糖画交给他作为和好的礼物,这可不是低头,是她宽容;若他没有回来,她就要把这破糖画扔掉,再不搭理他。

“……”林尚眼观鼻鼻观心,那他自己紧着苏成之些吧,这两人的内战,他一个独身侠士就不趟浑水了。

“好,很好!”苏成之回府后,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寻了一圈都没见着常弘的影子,当即就将猴子糖画给扔了去。

接下来的整个六月,临安的青楼都一如既往,苏成之想要再上,却是被拦在了外头。原是上头已经将她的画像派发了开来,但凡见画像上的人,都不得让其入内。

那人也用实际行动告知了她——区区一个历炎,没了就没了,哪怕是他招了,自己也无所畏惧。

休沐时,苏成之亲访禁军重地。她把宣纸摊开摆在历炎面前,宣纸上统共就两个名字,“王仁守”与“季风行”。

“厉大人,您自己选一个罢。”

历炎的鱼泡眼紧闭。“与‘神’作对,下场便是天打雷劈。”

“那就两个都抄了罢。”苏成之干脆利落地叠起宣纸。“麻烦事麻烦了些,可好赖是抓着了。”

历炎突然一下大声喊道:“你与大儒为敌,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你淹死!哪怕是陛下,都动不得,动不得!”

苏成之轻佻地笑了。“厉大人,兵权面前,所有的凡人不过凡人尔。手无寸铁的百姓又能做什么呢?依着这晋朝律令,恰好他们什么都没资格做,不是么?”

“神才是万物主宰,你若是不怕遭天谴,尽管放开手干。”

“承您吉言了。”苏成之当历炎面,将宣纸一分为二,揉成两团纸团,随意将一团踩在脚下捻了捻,又拾起另一团纸条,打开来——“季风行”。

“看来不是季风行,是王仁守。”

“你!目中无神,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苏成之双手负于身后,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关押历炎的牢房。

午膳时,林尚问苏成之是否有进展,苏成之摇了摇头,“撬不开”。

这就是他的目的,所有人都陪他玩一套规则,信奉他的规则之下,无人敢动他。

“那人是真有自信禁军不会动他?”

“若要骗人,先要骗己。再者,大儒地位崇高,受人尊敬,连陛下都娶了他的女儿,就是想要获取大儒带来的名声威望,在推行新政时得以便利。他已经把武举制打下去了,又怎么会想到最后杀出一个尚妈妈,武生出身,不和他们玩这套规则,该抓就抓。”

“陛下那边怎么说?”

“晚些时候我会进宫面圣,虽说揣摩圣意不敬,但你我都知道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基本是十拿九稳,几日内定可出兵。”

只是这番言之凿凿的话语,却是成了苏成之为官生涯中罕见的“言之尚早”。

这番“言之尚早”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于为官,于权术,于帝王之政,李经是苏成之的启蒙先生;是她的点拨恩师;是她的官场贵人。若是真有神,其实在苏成之的心中,李经就没从她的神坛上下来过,所以种种的“有迹可循”都被苏成之下意识的避开了去。

自李经登基后一直在等待契机推进制度变革,对于新的制度,他定会给予支持,可他自五月起却换了面孔,迟迟不表态,在早朝时总是一副模棱两可的做派,给足了王仁守和季风行足够的信心与苏成之拉扯,她都快要不认识坐在甘露殿内,头戴冕旒的人,与她记忆里的李经相差甚远矣。

李经是有意而为之。

苏成之亦然。

女子命贱,不得随意出后宅,不得违背《女诫》,不得识字,不得入仕,不得从商,不得购宅,不得有自己的营生。

出嫁前以父为天,出嫁后以夫为天,丧夫后以子为天,从来也没有以自己为天的一日。

可从来便是如此,从来便是对的么?

何况并不从来如此,从前并不如此!

无论是儒学,还是传统,不都是人修缮出来的。哪有人真的命贱,只是一个人想吃另一个人,用自己沾了鲜血的双手歌颂美德。

将屠杀,变为神的祝福。

将奴役,变为神的指示。

“陛下,臣就直谏了。”

“纳妃封后巩固朝局,臣完全明白,可王,季二人究竟何用有之,您用或不用,左右珍贵妃珠贵妃还有一众嫔妃都在宫中,跑不掉的。若是王,季二人只是您施展抱负的绊脚石,除去又会如何?您好不容易拿到兵权,为的不也是不会在推行新政中束手束脚么?”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