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一下(96)

薄渐低头,下巴颏在江淮手背上蹭了几下:“痒。”

他捉住江淮底下的手,放在膝盖上,轻声说:“别乱动我……不舒服。”

江淮以为他喝多了,皱眉:“你想吐?”

“不是,易感期……难受。”

江淮不出声了,半晌,他才问:“那我帮你去买支镇定剂?”

“不要。”

“为什么不要?”

薄渐捏了捏江淮的手,向江淮靠了靠,说小秘密似的小声说:“打针疼疼。”

江淮:“……”

他抽出手,作出评价:“逼事儿多。”他推开薄渐,薄渐却扭头,轻声问:“江淮,难道你打针不疼么?”

可能是薄渐惯用的慢条斯理的语气使然,有一瞬间,江淮觉得这逼根本就没醉过去,他是醒的。

然而薄主席下一秒又道:“打针疼疼,薄渐渐不打针,江淮淮也不打针。”

江淮:“……”

江淮:“您再用这种恶心心的叠词,我就把您踹下车。”

“……”

来了薄大少爷家几回,保安都对江淮脸熟了。

到薄渐家院门口,江淮看手机,九点十二。他没开车门,懒懒地倚在车后座:“你家到了,下车吧。”

薄渐侧头。

江淮挑了挑唇角,哂笑:“怎么,你要是这几百米的路都不认识怎么走,那我送你?”

“好。”

江淮:“?”

薄渐神情如常:“走吧。”

“我日……”

薄渐稍稍蹙眉,还带着点那种让江淮看一眼就一点招都没有了的乖巧劲儿:“你说话不算数么?”

“我,”江淮牙关缝都咬紧,“我算数。”

一出车暖气,一股冷风涌进来。江淮先天体凉,后天穿得少,冬天从来不穿秋裤,下车三秒就冻了个透。

原本在车里还有的那点快藏不住了的,龌龊的,暧昧的心思,一下车,全被风刮没了。

江淮打了个小哆嗦。

不知道从哪次起,薄渐向他伸手变成了这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薄渐靠在他身边,伸出手来:“手给我。”

江淮低着头,两三秒,把手从冷冰冰的衣兜里掏出来,薄渐捂住了他的手。这种冷天,薄渐手上的温度比他高很多。

“走吧。”薄渐说。

江淮应了个鼻音,冷得呼吸都一股白气儿。

他冒出一个念头:薄渐可能根本就没醉。

他又冒出一个念头:期中考试考完了。

江淮停在门口,抬眼道:“到你家家门了,你别说让我再把你送到你房间门口。”

薄渐开了门,静了半晌,偏头问:“可以再帮我个忙么?”

“什么忙?”

“帮我打一针镇定剂。”薄渐说。

Alpha的镇定剂和Omega用来规避发情期的常规抑制剂,也就是A型抑制剂,都不至于像C型抑制剂一样疼起来要人命似的,但打起来还是不太舒服。

江淮嗤笑:“你不说你怕打针疼吗?”

薄渐:“你给我打,我就不好意思疼了。”

还有这种说法?

江淮看了他半晌,掏出手机:“那我现在打车出去帮你去买镇定剂?”

“不用了,我家有。”薄渐垂下眼睑:“你去我房间等着,我去拿镇定剂。”

江淮每回来薄主席家,薄主席爸妈都十有八九不在家,江淮鸠占鹊巢,坐在薄主席桌子前的椅子上,随手扒拉了扒拉薄渐装订起来的试卷,心不在焉地想那他俩可真是同病相怜。

薄渐下楼去拿镇定剂了,他一个人在楼上。

江淮喉咙有点儿发干。

他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靠谱的不靠谱的,安分的不安分的了。

每一秒都拉到无限长。

为了转移注意力,江淮拿了手机出来。

班群消息永远都是999+,校园网永远都让江淮没有登录的欲望。

好半天,江淮在浏览器搜索栏里输了一行字:

“打镇定剂有什么副作用么?”

词条很多,最顶上一条:

“……镇定剂对Alpha的身体状况没有太大伤害,但其原理是通过降低Alpha信息素分泌浓度以减轻易感期对Alpha的影响,从临床报告中目前反应出的普遍副作用有可能会出现萎靡不振,精神消极的……”

还没看完,门开了。

江淮往门口扭头。

薄渐拎着便携医箱,转身轻轻关上了门。他没说话,只走过来,把医用箱放到了桌子上。

江淮把手机放到边上,打开了箱子,里面分装着一支冷藏过的镇定剂即用针管。

他没抬头:“你易感期有什么特殊感觉么?”

“什么叫特殊感觉?”

江淮:“比如特别依赖人,离不开人,欲望强盛,情绪敏感。”

薄渐笑了:“江淮,Alpha都是一样的。”

江淮抬头。

薄渐细细地看着江淮的眼眉。灯光把江淮的面容映照得很清晰,他瞳仁颜色很深,天生带着种冷感……哪怕是接吻的时候,都看不出丁点儿软化。

只有耳朵尖是会发红的。

“Alpha的易感期,”薄渐低下眼,“唯一的特殊感觉就是格外想要Omega的信息素。”

江淮放在桌上的手蜷了蜷。

薄渐弯下腰,把镇定剂放到一边,先取了消毒棉出来。他把袖子细致地一节一节挽起来:“你等我先消一下毒再……”

江淮忽然开口问:“薄渐,你是不是没醉?”

薄渐手一顿,抬眼,弯出一个笑:“你猜?”

江淮没猜,也没让薄渐的手够到酒精棉。

他起身,压着薄渐肩膀亲了过去。他亲了一下,松下来,声音很低,又讥嘲似的:“打个屁的镇定剂,你不是找我来了吗?”

他拉下冲锋衣拉链,扯了扯衣领:“你咬?”

后脑勺碰到薄渐床上的时候,江淮脑子有几秒钟的放空。

他舌根都麻了,说不上话来。手腕被压进床里,用力得发疼,冬日新雪似的冷意浮泛上来,江淮血都是滚烫的,草木的气息混进流动的,融动了似的微苦的甜味。

江淮喘不上气,胸腔火辣辣的发疼。

薄渐果然不温柔,亲吻也不温柔。不像江淮一样毫无章法地东咬西咬,可江淮觉得他要死了。

“你咬我,”气息不稳到了极点,就开始发抖,江淮断断续续地说,“别,别亲我。”

江淮被侧翻过身,他没忍住弓了弓腰,蜷了起来。

“亲也是你要亲的,咬也是你要咬的,”薄渐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那就都来不好么?”他把江淮冲锋衣拉下来一半,嗅了嗅他脖颈:“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屁话,我自己都闻到……唔。”

牙齿刺进薄薄的皮肉里。

江淮运动裤的裤带松了。

信息素一下子浓烈起来。

江淮失神地躺在床上,视线盯在薄渐身上。薄渐还穿着学校的冲锋衣外套,甚至连拉链都没动过位置,只是压出几道褶,多出些脏东西。

他头脑一片空白。

薄渐握着他的手,碰了碰校服上的脏东西,他耳朵被薄渐咬着,薄渐在他耳边哑声问:“试试和我交往一下好么?”

薄渐说:“我喜欢你好久了。”

第67章 不行

江淮没回过神来, 胸腔极压抑地起伏着。

薄渐低着头,看着他, 江淮的眼一时涣散,手指都不受控制地细微发抖, 像……薄渐对他做什么, 他都不会反抗。

薄渐握着他的手, 俯身轻轻亲了亲江淮的脸, 另一只手摸到江淮的后脑勺,把发绳捋了下来。

江淮的手在薄渐的牵引下,碰在薄渐的校服外套上。

湿的。

也热的。

薄渐捏着他手指,用江淮的食指第一截指节刮过去。

二中的冲锋衣外套是黑色的。

江淮看过去, 猛地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抽出手……江淮手上被蹭得黏糊糊的, 他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了半晌, 抬眼,把手上的脏东西又一点点蹭回了薄渐的校服上。

他声音也发哑:“薄渐,你刚刚说什么?”

薄渐低眼,看着江淮把手指蹭在他校服前襟。

“我说, ”薄渐说, “我喜欢你,考虑考虑和我交往试试?”

“你喜欢我?”

薄渐侧头, 低下来咬了咬江淮的耳垂,喃语道:“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他勾起江淮散下来的头发, 绕在指尖亲吻:“想把你整个人都亲一遍也想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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