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看着眼前人,北风压过枝头,雪点子落下来,恰恰好落在了她的发端,她抖了下竟想起了那阴晴不定的男人,也不知道是雪水浸的头皮发麻,还是一想起祁琛她就害怕到头皮发麻。
温初酒点头,看向了林九,眼底有隐忍的坚定,软声道:“哥哥,我想走的,很想很想。”
她想要自由,想要活下去的自由。
她不想要再这么每日提心吊胆的生活着。
伴君如伴虎,她如今是彻底的懂了这句话。
林九浅笑,伸出手,一如往常般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低声,带着轻哄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放心。”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侍卫们的脚步声,并且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说话声,温初酒侧耳一听,是参见皇上,她眼蓦然一瞪,祁琛出来了!
林九也看了过去,在温初酒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蓦然抓着温初酒走出了树林。
祁琛听见窸窣的声音,对着侍卫们头也没回的道了句平身,径直往茅厕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九还带着温初酒往林子外走去,或许是害怕,温初酒都能感受到祁琛那不容小觑的气场渐渐的席卷而来。
林九回头,低声说:“别怕,我知道怎么走。”
温初酒乖乖点头,但眼底的焦急很明显。
要是被他看见她与林九是认识的,而且俩人还瞒着他出来说了话,祁琛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初酒想到这就心底一片发冷,导致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好巧不巧,居然害怕到脚下一绊,就这么笔直的摔在了潮湿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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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琛听见摔倒的声音,矜贵的眉一蹙,视线望到了帐篷转角的茅厕,脚下的步伐加快,还没走近,就听见一声男声响起,道:“温小姐,你没事吧?”
祁琛脚下步伐不自觉的加快,绕过了帐篷,视线便看见了那摔倒在地的小女人,模样看上去着实可怜,祁琛蹙眉,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林九的声音响起,道:“温小姐估计是眼角处伤到了,眼睛疼,没仔细看路就摔倒了,方才还好是我也刚过醒来上茅厕,才能看见她摔到了雪地上,不然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又要染多少风寒。”
祁琛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视线扫了眼林九,对着他点头,道了句谢,转身便往帐篷里头走去。
怀里的小女人在发抖,似乎是冷的,祁琛垂眸,看见她的衣裳全是雪水,立刻对着外头的人道:“传水进来。”
外头的侍卫们应了声。
温初酒在他怀里垂眸,心知这是将他瞒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祁琛将她放在了床塌上坐着,温初酒抿了抿唇,俩人一站一坐,居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琛瞥了一眼温初酒的眼角,神色一顿,转身走了。
温初酒不由得松了口气,正准备找自己的衣裳准备洗漱的时候,却看见方才转身的男人如今又折返了,手上还拿了几个瓶瓶罐罐。
温初酒抬眸,目光在烛火下显得娇弱又乖巧。
祁琛舔唇,道:“朕替你上药。”
温初酒的指尖下意识的触上了自己的眼角,那里原本还有药膏的,估计是摔倒的时候跟着蹭掉了,她抿了抿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祁琛低沉的嗓音响起,道:“别动。”
简短的两个字,但气势却不容小觑。
温初酒咬唇,让他给她上药,她多少有些不自在,正准备再找借口拒绝的,便听见外头的姑姑道:“皇上,水来了,现在沐浴吗?”
祁琛正准备帮温初酒上药的手顿了顿,片刻后,道:“嗯,提进来吧。”
温初酒松了口气,忙不迭地下了床塌拿了自己的衣裳之后便走到了宫人们倒好的浴桶旁,这是四四方方都设了屏风,阻隔了旁人的视线。
温初酒身上药香重,而且方才在外头摔了一跤,身上的衣裳早已脏了,她三两下除去了自己的衣裳,踩进了浴桶里,热气盎然,雾气弥漫开来,她难得有些放松,闭上眼眸,正准备好好放松下,却听见了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温初酒立刻警醒,耳朵竖起,听着身后的动静。
下一刻,一双手便搭在了她的肩上,温初酒浑身僵硬,身后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沉声道:“朕帮你洗——”
话音未完,便给温初酒拒绝了:“不用——”
“朕帮你看着,你不是眼睛疼吗?”祁琛蹙眉,顿了顿后,又补充了句:“朕不会......”不会做那档子事的。
温初酒抿唇,不动声色的咽咽口水,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退步了,她不好再和他抗衡,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她心里头清楚。
她咬唇,低声道:“那你站在一旁,我......我不习惯别人看着。”
祁琛蹙眉,触在她肩膀上的手收紧,视线一瞥,那里风景优美,他喉结滚动,眼色一暗,半晌后,退后了一步。
“洗吧。”
身后的视线太过于炙热,灼热到她背后都快被烧一个洞出来。
温初酒洗得很快,没一会儿后就伸出带着水珠的玉臂摸摸索索的找寻着自己的内衫,只是内衫没找到,倒是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口。
她浑身一僵。
祁琛舔唇,了然,低声道:“找衣裳?”
温初酒垂眸,也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脸红红,还是因为身边的他,低声的嗯了声。
那人就伫立在原地不动,阻隔了她拿衣衫的动作。
温初酒知道这人的心思,自然知道她要是不开口先说,他站一晚上都可以不动,思及此,她咬唇,轻声道:“劳烦皇上......帮......帮我拿一下。”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似乎听见了男人轻笑了一声,旋即,手上就真的只多了一件内衫。
“......”温初酒闭眼,咬了咬唇后,又道:“还有......裤子......”
祁琛垂眸,嘴角努力往下压,将手上早已拿着的裤子递给了她。
—
温初酒在祁琛的目光下穿好衣裳后立刻走到了床塌上,正准备上床塌,裹着被子睡觉的时候,便听见了祁琛低沉的嗓音,道:“过来,朕替你上药。”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温柔了一两句但是他依旧是狗男人,剧情就要进入高.潮啦!还有几章就和狗男人saybyebye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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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兔子
帐篷内点了烛火,因为野外天寒地冻,帐篷内烧了几盆炭火,温度渐高,温初酒垂眸,藏在袖口下的小手攥紧,视线看向了远处。
男人的身影匿在烛火的阴影里,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身上的淡淡丝竹香沁入鼻尖,掌骨分明的大手握着瓶瓶罐罐,将瓶子口的药粉一抖一抖地抖落在温初酒的脸上。
药香扑鼻,夹杂着他袖口处的丝竹香,他窄腰映入眼帘。
外头的风狂乱的刮过。
祁琛舔唇,视线看了眼她眼角处,见伤口给覆盖了,他便将瓶子收起来,转身走到了梳妆台上放着。
他一离开,温初酒便松了口气,她眼眸微垂,正准备翻身进去睡觉,耳边便响起了宫人的声音,道:“皇上,夜宵来了。”
“拿进来。”
祁琛看着温初酒,神色不明,半晌后,沉声道:“用膳吧。”
温初酒其实也饿了,再者她因为方才出去和林九碰面,不知道为何,多少有点心虚,生怕他察觉出来,于是便点点头,道:“谢皇上。”
帐篷内就有餐桌,祁琛坐在主位上,温初酒倒是和以往一般,站在一旁,本打算等他用完膳她才吃的,却听见祁琛低声道:“坐下。”
温初酒咬了咬唇,帐篷内只有两个凳子,而且距离很近,她抿了抿唇,在他发出下一句话之前,便坐了下去。
她是一日没有进食,多少是饿了的。
但因为身边祁琛在,她也只夹眼前的那一两道素菜,只是还没吃两口,温初酒便听见了祁琛声音,道:“朕用完了,你慢慢吃。”
说完,他便走到了桌案上,在烛火下翻阅奏折,看上去似乎很忙,温初酒收回视线,又吃了几口眼前的菜之后,没忍住,夹了一道肉菜放入了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