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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烟的心里想法温初酒不知道,她如今别说开口和祁琛说调她去承天宫,她自个儿都自身难保,身不由己了,要是开口,谁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她与梦烟交好,而将梦烟给直接了结了。
温初酒手里拿着娘亲给的玉佩,从勤合宫跑到承天宫时间还有多那么一点点,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抬脚便往承天宫走去。
她推开门,抬脚走进了主殿,低头一看,却看见一个香炉放在了殿内的正中位置。
那香炉上插了一根香,白色的烟徐徐升起,消散在半空中,温初酒垂眸,面露疑惑,抬眸便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祁琛背靠着龙椅,指尖轻点龙案,姿态肆意倦怠,侧脸匿在外头的光笼罩的阴影里,薄唇紧抿,一双单薄的眼泛着寒气,视线所及之处都瘆人心脾,周身的寒气都席卷而来,他视线由上往下的打量着站在殿内的温初酒,冷声对着身旁的王德显道:“看看香。”
王德显应了声,立刻往下走,双手捧起香炉,低声道:“回皇上,香还有一点,没烧到头。”
温初酒站在殿内,听见王德显的话,算是彻底的明了,祁琛真是太过于阴暗了,居然拿着半截香烧着,计算她回来的时辰,她深呼吸了几口气,面上依旧是那副娇柔的模样,只是心下却是捏了一把汗,万幸她回来的早,不然指不定,这阴晴不定的男人会如何对付她。
祁琛闻言,倚靠在龙椅上,一双眼眸望了眼王德显手中的香炉,紧接着又看了眼温初酒,半晌后,方冷声道:“还杵在那干嘛,不会过来研磨吗?”
温初酒悬着的心放下了,应了声后,立刻往龙案处走去。
皇上要狩猎是大事,早早的一群大臣们便忙着布置猎场,温家也是得到了消息,是一个太监过去颁旨的,对着温城玉捏着嗓子,架子颇高的道:“皇上有旨,三日后要温家老爷一道去猎场狩猎。”
温城玉谢了恩,太监走出去,温家二小姐温雨雨便上前道:“爹爹,皇上带你去狩猎是不是我们温家就得救啦?”
温城玉沉吟不语,半晌后道:“皇上的心思,不敢抽测,有利有弊。”
利就是温家的处境或许会回暖。
弊就是不知道皇上又在猎场上找什么事针对温家。
温雨雨站在一旁,对着温城玉又道:“爹爹,你说姐姐在宫中如今是不是很得皇上恩宠啊。”
温城玉看着她,道:“你听谁说的?”
“本就是嘛,她如今都被皇上宠幸了,当上妃子是迟早的事。”温雨雨默默的翻了个秀气的白眼,道:“早知道这么容易皇上就原谅了咱们温家,当初就应该我进宫去,如今这后宫唯一的妃子也是我了。”
“胡闹!”温城玉怒斥道:“在背后议论皇上,我看你是命都不想要了。”
“又没人听见。”温雨雨自幼被宠坏了,如今被温城玉这么一凶,眼眶都红了,道:“爹爹无非就是看姐姐得宠了,如今便开始护着她了。”
说完这句话,温雨雨便跑走了,心下不屑,走到了往日温初酒的房间里站了站,眼底的怒气显而易见,道:“便宜你这个狐媚妖子了,要是早知道这么轻松,我哪里还白白将这个妃子的位置让给你。”
边说,温雨雨便边走进了温初酒往日的房间里头,眼一瞥,便瞧见了几条手帕子。
她走上前,拿起来细细的看着,半晌后,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啧啧两声,道:“没想到姐姐看起来这么乖巧的人,也有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祁琛:九哥哥,叫的真甜,呵。
温雨雨是助攻啊,女主假死路上的助攻。
今天又是给自己添柴烧火的一天呢,开心撒花,嘻嘻(*ˉ︶ˉ*)
第15章 咬
三日后。
皇上出行狩猎,护卫兵们早早的就守在了宫门口,百姓们亦都图个热闹,顶着北风凛冽的天,站在皇城的街道口只为了一睹皇上的龙颜。
温初酒跟在祁琛的身后,他披了件灰色的裘衣,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阴沉,与生俱来的气场震到大臣们都不敢抬头,各个头低到了尘埃里,恭敬谦卑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声音气势高昂,让站在身后的温初酒心头被震撼到了。
她抬眸,本想下意识地看看男人的背影,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了温城玉。
温城玉也看见了她,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温初酒觉得温城玉苍老了许多,一双眼的眼角细纹很重,而且鬓角也有了白发,她忽然联想到了幼时她赖在他怀里打滚的模样,那时候的温城玉健朗日日充满笑声,而自从娘亲离世,他似乎就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她了,她捉摸不透大人的心思,也没有心思去琢磨,总之,那时候在家中就有点陌生了。
如今再这么相视一望,她竟无端端地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温初酒见温城玉对她笑了下,笑容很浅,温初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其实这些年来,他都没有再对她笑过,就算她被欺负了,他也充耳不闻,如今,温初酒觉得,估计是因为她伺候了皇上罢。
温初酒心口微酸,颇有些难受,毕竟是自己的爹爹,生自己养自己十几年,心中虽恨过他那时候不肯搭理自己,但是如今看见他这么苍老的一面,联想起幼时娘亲在世时他对她的种种好,温初酒就觉得狠不下心。
她也对温城玉扯了扯嘴角,只是,嘴角的弧度还没有扯出来,耳边便响起了祁琛的嗓音,冷冽阴沉,道:“怎么,宫外的风景就这么招你喜欢?”
温初酒立刻回神,低声道:“皇上恕罪。”
许久没有回声,她抬起眼眸,看了眼才知道,祁琛不知何时已经上了马车,如今正单手挑起窗纱,眼底布满了阴鸷的情绪,周身的寒气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温初酒立刻提起自己的裙摆跟着上了马车。
只是还没钻进去就听见男人冷冽的嗓音响起,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嘲讽,道:“坐车夫那去。你不是喜欢外面的风景吗,朕让你看个够。”
说完这句话,大臣们尽管被祁琛的气势镇到不敢抬头,但心中多少好奇心也较重,各个眼里藏着看好戏的心思抬头看温初酒的反应,更甚至有人还偷偷的瞥了眼温城玉。
毕竟当年温家有多辉煌大家都知。
当年就恨不得温家败落的人如今更是等着看温城玉和温初酒的笑话,只是,温城玉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大家都是老狐狸,能从他僵硬的嘴角看出,温家老爷此刻压抑住的火气。
而温初酒倒是习惯了男人的嘲讽和戏弄,低低的应了声后便乖乖的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还顺手将马车的车门给阖上了。
让坐在里头的祁琛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里有丝丝的光线,旁边还有一个香炉,里头是醒神的薄荷香,地上还有一盆炭火,将整个马车的空间弄得暖烘烘的,祁琛往后靠在垫了软垫的背垫上,单薄的眼轻阖,头微仰,颈线修长,刀削斧劈般刚毅的侧脸隐隐的透着莫名的怒气。
马车开始稳稳当当的上路,但祁琛胸口的那堵气是怎么都发不下去,他深呼吸了几口,睁开双眸细细的瞧着那香炉发呆,忽地想起温城玉,他撩开马车窗帘,只见温城玉跟在士兵的那排并列走着,冷到一直打着颤,祁琛的气忽地消散了些。
马车一直平稳行驶着,外头的寒风呼啸而过,响起一声声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嘶鸣,让盯着马车中间桌案上的茶杯细究的祁琛矜贵的眉头蓦然蹙起,视线慢慢的投向了马车门上,仿佛穿透了马车的木门,看向了温初酒的位置。
温初酒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虽说没有下雪,但是北风也不容小觑,她穿的又单薄,还坐在了车夫的位置,被北风吹的脸蛋都红了一片,又干又疼,要是这一日都这么吹,到了那里,她的脸怕不是都要开始长冻疮了。
思及此,温初酒正准备想个法子护一下自己的脸,马车里头便传来了祁琛冷着声叫她进去倒茶声音。
温初酒愣了一会儿后立刻应了,站起身,将木门打开走了进去,她侧眸,看见祁琛正仰起头假寐,温初酒将声音放轻,被冻的有些发红的手在烤炉烤了一会儿后,才拿起杯子倒了沏了茶,递到了男人的前面,低声道:“皇上,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