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GL+番外(159)

作者:多吃快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李昭雪刚刚经历大悲大痛,心力交瘁精神恍惚。此刻勉强打起精神,但觉断臂老者甚是蹊跷,但也不知他要做甚么,干脆避口不言,静观其变。

老头见她不语,伸手指着周大虾的尸体说:“你晓得他是何人?这岛上说是姓赵的娘们为正,却是善工堂那个周副堂主管事。这小子就是他的宝贝侄儿,你说他会不会善罢甘休?”

李昭雪从地上站起:“我不怕。”

断臂老头冷哼一声:“你道你那位扶槐宫主会庇护你?”

李昭雪数月不曾听到这个名字,此刻突然听见,先是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她脑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最后不由暗想:她会吗?

断臂老头见李昭雪不说话,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男人女人都靠不住。扶槐是什么性子?比她师傅还要薄情寡义。你是明白的呀,不然何必每日勤练武艺,想必没指望她回心转意。”

李昭雪心中一震,暗暗警惕:不错,我本就没有指望她如何,怎得如今突然期盼起来。那周副堂主最多杀了我,难不成我自己还担不起自己的事情?

李昭雪虽没经历过江湖历练,却熟读史书。此刻心中警钟长鸣,再想断臂老者颠来复去几句话,顿时明白七八分。

她理了理衣衫,拱手一礼:“李昭雪见过前辈,敢问如何称呼?”

断臂老者说:“老夫姓李。”

李昭雪又问:“李前辈有何赐教?”

断臂老者道:“老夫想和你做一桩生意。”

第128章 晋江独家

断臂老头自称姓李, 原是诸宜宫西南分舵的堂主。他告诉李昭雪,堂主赵三娘的喜恶、到她面前该如何说话、如何应付她手下管事的盘问。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细枝末节一个不落。

赵三娘向来不喜船厂那些浪荡水手,因此才与周副堂主划界而治。如今这些不长眼的竟然敢到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无法无天了。她气得不轻,连夜将周副堂主从被窝里揪出来。

天还未亮,消息便传遍全岛。一时间众说纷纭,闹得沸沸扬扬。不久便传到船上, 因岛上还住众多女眷, 多是诸宜宫大小管事的妻儿,各处闻讯都是又惊又怒。

周副堂主为人圆滑,何况此事理亏。他先遣人送来许多礼物, 又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赵三娘本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借此杀杀他的威风。但阿岩不是什么大人物, 梅子更是个不值钱的小丫鬟。

手下亲信劝她:“人都已经死了,堂主点到为止即可。何况那李昭雪无事,万事有宫主决断。”

赵三娘和周副堂主两人商定,给扶槐书信一份讲明前因后果。这事就这般结了,只山头多了两个小坟包。

过了腊月,年关将至, 天南海北各家各户都忙, 岛上也不例外。到了小年夜前一天, 街头巷尾连个人都没有一个。因今天是个大日子, 但凡腿脚利索的,都去码头迎接画舫龙舰归港。

依着往年旧例,赵三娘和周副堂主到龙舰叙职。周副堂主一路忐忑,毕竟周大虾一事才过去一月,风头还没有彻底过去。而赵三娘不但爱倚老卖老,素来还得理不饶人。

他是小人之心,赵三娘却未多想,人死事毕何须多费口舌。她到扶槐面前递了今年账本案册,退到旁边负手而立。

扶槐斜坐椅子上,本想问上几句,但见赵三娘昂首挺胸,自己还要仰视她,顿时心中不悦,挥挥手:“春节诸事照旧,下去吧。”

杜蔗送走两人回来屋里,见她翻开案册停在一页,上前轻声问道:“宫主瞧见什么有趣的?”

扶槐盯着“李昭雪”三个字,一时有些出神,闻言懒洋洋的说:“把人带过来。”

杜蔗本想问她,是李昭雪还是唐添香还是柳柔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招来近卫:“去,追上赵堂主,把李姑娘请过来。不必着急,天黑之前回来即可。”

扶槐听见她在门外说话,嗤笑一声将案册扔到桌上。她起身走到墙边,望着山河万里图,不禁心思浮想翩翩。

畅游四海,逍遥自在。可若是能纵横四海八荒,山川湖泊任来去,那才是大逍遥,大自在,大权柄。

杜蔗走回房中,瞥了一眼山海万里图,垂手轻声问:“宫主,从上月起流春城那边再没消息递回来。东潮已至,可要派人去探探?”

扶槐道:“东君风采,连你都被迷住了?”

杜蔗知她说笑,走上前去:“属下是觉得,东君所言不无道理,唇寒齿亡。我们诸宜宫虽在东海,但四海相通,海蛮一旦越过南海……”

扶槐挑起下颚,目光远眺山河万里图最南边。这幅气象万千的画卷,并非一张精密的舆地图。图上流春城不过是孤悬海外的一处海角,形如柳叶,三面临海。

世人对它的印象,仅仅知道那是东君青飞疏的城池,每年寒冬离去,神州第一缕春风从那里吹起,第一朵鲜花在那里绽放。

流春城就是神州的最南方,画师连它南边的茫茫大海也只画了寥寥几笔,然后便是白茫茫一片薄雾云遮。

“流春城身后有十二城盟,一时还担待的住。”扶槐懒洋洋一挥袖子,坐回椅子上,笑盈盈的望着杜蔗,“派探子去看看无妨,可一旦插手反倒是麻烦。今年帮了,明年还帮不帮?你看看建邺城,偌大个家私也禁不起消耗,要不是凑巧机关城搬过去,够迟否头疼的。海蛮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咱们操心,自有她十二城盟头疼。”

杜蔗笑道:“宫主,咱们诸宜宫可不是迟大城主。”

扶槐眉梢一挑,笑道:“杜管事,都说你口蜜腹剑,不假呢。”

杜蔗拱手一礼,肃然道:“宫主赞誉,属下不敢当。咱们在长安经营许久,本是手到擒来。可如今景家归来,那里实在扎眼。如果景亭所言不差,海蛮之危如此严重,流春城早晚支撑不住。四海虽广,可除却他青家的南海舰队,只剩下我们诸宜宫这第一水师。到时候,大可做生意。就算咱们张口要了姑苏城,也不怕他十二城盟最后不给。”

扶槐问:“流春城今年几艘下海?”

“两艘,但去年东潮毁了三艘飞虎级……

杜蔗话未说完,扶槐脸色笑意收敛,打断她:“我们船厂还没有进展?”

杜蔗被她问住,只得宽慰:“宫主你知道的,当年太极宫烧了九天九夜,闻人大家的手稿早已灰飞烟灭。老鬼在位的时候,宫里上下没个正经经营的,工匠死的七七八八。咱们这些年,勉强维持龙舰画舫修缮,已经不容……”

扶槐长袖一挥,桌上的账簿案册尽数扫在地上:“每次问起,都是已经不容易,如今连闻人贞都搬出来了。她死多少年了?太极宫烧了九天九夜,难道只有太极宫有?流春城怎么能出大船?”

杜蔗苦笑解释:“几十年兵荒马乱,民间的典籍资料也是十有九毁。流春城远在南海,得以避开中原祸乱……”

扶槐更怒:“船厂建成至今八年之久,百万真金白银的投入,纵是白手起家,如今也该有点起色!”

杜蔗不敢再说,毕竟船厂之事,的确是如鲠在喉。当年扶槐力排众议,提拔数位没有武艺的匠人,就是指望他们能再造出画舫一般的大船。毕竟诸宜宫这些船舰,还是前朝旧物,年代最远的距今已经六十年有余。

大尚水师全盛之期巨舰四百艘,至今只余下三三两两,多数在诸宜宫和流春城。诸宜宫传到扶槐手上,原本还有十六艘大船,这些年已经陆续损坏沉毁。

扶槐挥挥手:“罢了罢了,我还能让你取造船不成。”

杜蔗弯腰拾起地上的账簿案卷,一本本垒好:“宫主,我倒是想去,可没这般手艺。习武十年未必能出师,造船的手艺也是如此。况且再如何天资非凡,周副堂主他也不能自创武功。”

扶槐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抬举他,我只要一个会造船的好木匠。”

杜蔗知道劝不得,提起此时扶槐必然生气。可建造大船不是一日之功,当年景家全盛之时,广陵、润州、姑苏、湖州……大大小小无数船厂。仅仅广陵府官造船场,便同时有万名工匠。岂是如今的诸宜宫可比。

再则当时的大船,用的十余丈长柚木做龙骨,用铜皮胶漆包裹船身防止藤壶海虫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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