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GL+番外(142)

作者:多吃快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正好。”扶槐往矮榻上依靠,如牡丹入画,勾了勾手,“景家约了八月半,你陪我一起去。末了,我陪你回家。”

扶槐出奇的好说话,倒是让李昭雪不知所措。她慢慢走过去,靠在扶槐坐下,任由她将自己拉入怀中。

红瓷候火,龙涎香绕,一缕欲断不断。

李昭雪心神半醉,侧首见她朱唇皓齿,便凑过去吻了一下。扶槐见她投怀送抱,伸手扣住她后脑勺,不肯松开。

李昭雪伸手用力推她。扶槐捏着她手腕,将她压倒在红丝绒毯上。

李昭雪怔怔望着楠木屋梁,心中想着:我说若不愿,她可会停下?

也许会。

可李昭雪终究没开口,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不试试。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渐渐想明白。

第116章 晋江独家

八月, 广陵城。

“甲子岁,旧皇归,广陵城中会。”

“蛇压龙,龙压蛇, 老虎林中窥。”

扶槐听着墙外童谣,挑眉笑起来。伸手折了一只碎金桂,插到李昭雪鬓间。偏头瞧了瞧, 又觉不好看。曲指一弹, 飞花落入水中,旋了个圈勾起点点涟漪。

李昭雪刚练完武, 脸颊带着红晕。安静坐着,凝神吐纳调整呼吸。

景亭来时,正见这一幕,便停下脚步。

扶槐从榻上支起身, 斜了他一眼:“瞧不出,景公子倒是守礼君子。我听闻,明帝与张宰颇有故事。”

景亭款款落坐, 闻言一笑,语调轻缓温和道:“明君贤相,后人受其恩泽而口舌妄言, 大抵便因卑贱者自贱。”

扶槐眉梢骤然敛起, 屈指一弹, 一道劲气射出。景亭束发的玉冠应声迸裂, 乌发如瀑披散。

李昭雪猝然一惊, 就听扶槐啧啧而言:“你跟萧清浅果然长得有几分相似。”

景亭笑意不改,对着李昭雪问道:“姑娘可否借我一只簪子?”

李昭雪见少年郎君披头散发,颇有些不忍,隐隐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她偏头看了扶槐一眼,见她并无表示,便拔下一只素簪递给景亭。

景亭微微欠身,接过簪子。

扶槐敛目微垂,续而换上一贯跋扈轻蔑的笑容,斜着抬手束发的景亭,玩味道:“果然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萧清浅可没你这副窝囊样。”

景亭理了理衣袖,笑道:“阿姐性子寡淡,惯来率性而为。我行事畏手畏脚,难与她相比。”

扶槐目含深意,摇头道:“我看你们姐弟还有一点像的很…身上都带着股血腥味。不过她是刚割破喉咙溅出来的,你是沁进土里的。”

景亭眉眼舒展,仿佛暖阁里谈诗论赋。

李昭雪在一盘听着,隐约觉得萧清浅这个名字,似乎听人说起过。观这位景公子气貌,想来其姐也绝非池中之物。但听扶槐口气,这姐弟二人,似非善类。

扶槐虽爱好美人,但见景亭装模作样,深觉厌烦。长袖一拂,便要下逐客令:“你若无事,别出入我府上。我与你不过做生意,别人看见,可就要想多了。”

景亭含笑道:“我以为‘诸宜宫’诸事皆宜,不想宫主如此避讳。”

扶槐听着他三番两次挑衅,越加不满。嘲讽道:“你这‘姓景的’怕是比我‘诸宜宫’还叫人避讳。”

李昭雪见两人关系不佳,偏在此闲话家常。你来我往,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她也弄不懂,只安静坐着,默念心法口诀。

景亭收获颇丰,神情愈加雍贵温和。一而再,再而衰,三则竭。谈判交锋之际,烦躁的对手实在让人愉悦。他饮了一口茶,终于斯里慢条的说起正事:“天汉寨那边,已经开始挖掘宝藏。消息走得是迦南的暗线,他们不会起疑。”

扶槐闻言一笑,不甚在意的道:“虽说牵一发动全身,可想铲除不死狱,你这颗棋子,放得有些远。”

景亭颌首:“这颗棋子的作用,只是负责天汉寨和迦南之间的消息传递。必要时,可以扭转乾坤。至于不死狱…钓一条必定吃饵的大鱼,不过时间长短之事。”

“想得的确好。”

景亭看了扶槐一眼,微微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叠纸,起身递到扶槐面前。

扶槐从榻上坐起,接过翻阅起来。李昭雪看不清纸上内容,只见她越翻越快,神情越发微妙。

扶槐夹着纸张微微一晃,那沓纸张发出哗哗的轻响。她的目光上下打量景亭,宛如看一个傻瓜。

景亭含笑问道:“宫主以为计划如何?”

扶槐勾唇笑道:“你在纸上不都写着么?精钢袖弩,制作费用五两三钱白银,百把损耗十七两。单把成本,中原六两二钱、江南六两五钱、北地七两四钱。统一售价五两。景公子,赔本吆喝,我们诸宜宫可不做。你倒是可以找荆钗门谈谈。”

景亭笑而不语,他知道扶槐是聪明人。她只是在盘算,在计划,在试图谋取更多利益。

精钢袖弩的确是亏本的生意,可生意从来不止一样。这个亏了,别的挣回来就是。何况袖弩这种东西,本就是要配短箭才能用。当然,景亭的计划中,箭也是便宜的。

李昭雪见两人都不语,心里有些诧异。若是亏本生意,那当然没人会做。可这两人,瞧着都不傻。她想,这里面定然有许多弯弯曲曲的门道。

扶槐眯起眼,冷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人投机倒手。”

“那不是更好。”景亭笑道,“物美价廉,自然供不应求。世人见之,更是趋之若鹜。”

扶槐哼哼一笑,语调低了三分:“你知道我的意思。”

景亭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宫主的意思,所以还请慷慨解囊。”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扶槐随手一抛,将那沓纸张抛在地上,不屑道,“对于诸宜宫来说,这买卖得不偿失。”

景亭弯腰捡起,温言笑道:“宫主误会了,景家岂会如此无礼。巧工坊要占东南市场,难免要做些赔本买卖挣名声。待精钢袖弩出售之际,还请宫主慷慨解囊,多买几把捧场。”

扶槐敛起眉,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之前景公子在我这换的钱,想必都投进去了。”

景亭含笑颌首:“正是。”

扶槐勾起一边的唇角,笑道:“景公子拿来的东西颇为珍贵,我从中挣了不少差额。”

“这是应该的,全托宫主帮忙,否则在我手中不过一顿废物。”

李昭雪听着听着,心里突然明白许多。从前她家乡也有过这么一件事情。外来米商卖的米,又便宜又好。起先大家都不在意,后来城里的米店关了两家,剩下的跟着降价。老百姓虽然弄不明白,却高兴的很。阿爹捏着胡须说:谁底子厚,谁笑到最后。

新来的米商底子很厚,别家米铺一家家关,最后只剩他家。大家只能去他家买米,周围也只有他家收粮。可他没笑多久,就让人给杀了。

李昭雪对此事记得极清楚,大抵明白,这位景公子是要做新来的米商。

景家人岂会这般简单,扶槐心里清楚。所以她反复无常,不断试探对方底线。不是为分一杯羹,而是为事事掌握。

扶槐选择插手,在景亭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对于整个庞大的计划,这个小小的意外,并非坏事。景家的力量太过薄弱,一个强大而游离正邪之间的盟友,实在是雪中送炭。

“旧时说开门七件事,如今武林兴起,更添了兵器护甲暗器诸物。西南以巧工坊为主,东南则是机关城一家独大。两家各有擅长,巧工坊多出日用,钢底皮靴、出门七件诸如此类。机关城除了独门霹雳弹,其中袖中弩轻便强力,是世人喜爱的防身利器。以精钢袖弩对机关城的袖中弩,已之矛攻彼之矛,胜则大胜。”

扶槐知道他没说实话,至少没有全说,故而勾唇问道:“巧工坊那边,景家已经谈妥?”

景亭露出瞒不住你的笑容,说道:“当然,巧工坊那边已经联系,此事对她们百利而无一害。不过…还缺最后一根稻草。”

扶槐见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笑而不语。

景亭缓缓道:“巧工坊所用铁锭,皆出于纪南城。纪南城翁家主旧疾缠身,家中一女一子颇为羸弱。只怕他人走茶凉,孤儿寡母被人欺辱……”

他双手敛在袖中,搁在腹前,偏头望向天际,眉头微微蹙起,欲语先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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