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都很优秀的父子在大堂内犹如发光体般的存在,让人看着十分艳羡。
站在二楼的苏白怜,手捏高脚杯, 目光一直追随两人, 愤恨地、不满地。
原本站在林天辉身边,和他一起认识名人的该是她。
都是顾司, 抢了她的位置!
谁都知道林天辉介绍人什么意思。
那是他积累多年的人脉啊!
在苏白怜眼里,那不是人脉, 而是流淌的金钱。
她很气,一边气顾司过于优秀抢了她的位置, 一边又气林文韬不够努力。要是努力, 让林天辉看见他的恒心, 说不定今天这场介绍还能有他的姓名,越想越生气, 她闷了一口酒,心里的火烧得更厉害了。
“妈?”林文韬远远看见苏白怜站在栏杆边,俯瞰大堂, 本来没打算打扰她的,可想起顾司开场前和他说的那句话,心里总觉得不安,忍不住找苏白怜说说。
他刚喊一声,就见苏白怜扭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他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给我过来。”苏白怜压低声音凶了一句。
林文韬不太想上前,苏白怜看起来挺平静的,就是这平静让林文韬瑟瑟发抖。他看见苏白怜越发凶狠的眼神,控制不住自己走了过去,咽了口口水,小心问:“妈,怎么了?”
“怎么了?”苏白怜冷笑一声,一把扯过他,压着怒气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他再看看你,差距就那么大?我费尽心思的养你,把你想要的都送到你面前,你呢,怎么回报我的?再看看他,从小到大,我就没对他好过,少他吃少他穿,还不给他钱,你看看人家现在那个有出息的样子。林文韬,你还问我怎么了,羞不羞愧?”
“我我也不想啊。”林文韬让她吓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楼下谈吐高雅的顾司身上,看着看着嫉妒了,苏白怜说的那些他心里有数,原以为不说出来就能自欺欺人到长远,结果被戳破了,被苏白怜指甲戳到脖子的林文韬小小反抗了一下,“可我比不过他,我能怎么办?”
“你就不能努力吗?”苏白怜气道,“勤奋懂吗?我看是我把你宠坏了,让你精于吃喝玩,荒废学业,是我做错了吗?”
“不是,是我不争气。”林文韬伏小做低,不想惹她生气,毕竟她生气,没好果子吃的还是他。
“你也知道。”苏白怜怒了,更生气了,手指接连戳林文韬的脑门,“这次宴会之后,你给我好好反思,给你两年时间,比不过他,你等着瞧!”
林文韬知道她的手段,连连点头应下,见她面上怒色消退不少,轻声问:“妈,你之前说要狠狠教训林文渊,不会是在这宴会上吧?”
“我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苏白怜冷脸看他,“你只要知道今天之后,你将会是你爸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诱惑太大让林文韬内心狂跳,不知名的喜悦蜂拥而至,让他短时间内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此表情有些扭曲,最初的喜悦过后,后怕也跟着来了,他琢磨半天,问:“你不会要做违法的事情吧?”
苏白怜一惊,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前后一看,发现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她才松开手,正言厉色道:“别说胡话。你爸和林文渊走完一圈了,快去跟着。”
林文韬知道她这是打发自己,听话的走了两步,回头欲言又止的看她,得到她凶巴巴的一眼,立马转身灰溜溜的下楼找林天辉去了。
苏白怜转身再次看向楼下,顾司和林天辉说了几句话后,往外走去。顾司走了没多大会儿,林文韬就到林天辉跟前,瑟缩的说了几句话,林天辉点头,带着他往别处去了。
苏白怜抬手卷住耳边的头发,机会来了。
顾司跟在林天辉身边,认识一票的经济学家,一圈迎合探讨下来,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在原世界里,他因为身体缘故从不参加这类宴会,更别提和陌生人天南海北的闲谈。
谈来谈去无非就是那几个经济点,他心里记挂着这次副本的最终任务点,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结束之后,林天辉没强硬要求他必须跟着他,这才得了会闲。
他来到甲板上,鼻息间满是微咸的海风,目光所到之处唯美又平复身心。
夜晚的海面风平浪静,一望无垠,离开城市的喧嚣,能让人更听清楚自己内心的声音。
月光和星辰投映在海面上,构成一幅接天美不胜收的画面。
顾司迎风站在甲板前头,缓缓张开双臂,拥抱了微风。
放松、舒服又随性。
身后传来轻微的高跟鞋声,一阵微甜的香水味随风袭来,顾司收手转身看向来人。
苏白怜手里端着两杯酒,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神色柔和眼底含情,像是在看毕生最爱的人。
顾司眉梢微动,这就开始了?
“喝一杯?”苏白怜将酒往他那边递了递,笑颜如花。
顾司无声接过,手轻动摇晃酒杯,微低头探究看她。
“这么看我做什么?”苏白怜抬手拂了下脸颊,装作无知道,“文渊,你恨阿姨吗?”
“你觉得我应该恨你吗?”顾司反问。
苏白怜低头抿了口酒:“我觉得应该恨。”
“看来你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铭记于心。”顾司说,手里的酒杯一晃再晃,就是不喝,“你不会平白无故和我说这个,还是说你想重新做人?”
“阿姨自认为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谈何来的重新做人?”苏白怜笑了,见顾司神色不变,她心里不是滋味,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顾司生气发疯,最好能失去理智的追着她打。
看来不能兜着圈子说,得直取要害。
这么多年来看,他在乎的就是他妈妈,那就从秦甜甜下手好了。
“你爸没和你说过你妈妈的事情吧?”她明知故问,见顾司瞳孔微缩,心里一喜,对了,她再接再厉道,“想知道你妈妈怎么死的吗?”
她紧盯着顾司不放,清楚看见他握紧双手,脸上一喜,“想知——”
“不是你害死的吗?”顾司简单粗暴的打断她,抬眼冷静的看她,见她怔住不说话,又重复一遍,“是你害死她的。”
“不是的。”苏白怜摇头反驳,大口喝了几口酒,叹了口气,可怜看他,“害死你妈妈的人不是我,是你爸爸。当年要不是有他默认纵容,我怎么敢登门在你妈妈面前耀武扬威,将她气得自杀?追根究底,始作俑者是你爸爸。”
“你把自己说的像个无罪者。”顾司说。
“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再不帮文韬入户口,他就错过最佳的入学年龄。你知道最佳年龄对一个人一生有多重要的吗?”苏白怜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边,双眼含泪注视着顾司,低声诉苦,“嫁给你爸爸这些年,我过得也不幸福,他就是个花花性子,在外面小三小四一堆,我为表大度只能忍下,让他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多少人羡慕他。”
“你活该。”顾司一针见血,刺的苏白怜僵了脸,他斜睨她,皮笑肉不笑,“你忍不下去大可以离婚。有人按住你,不让你离婚?”
“不能离婚。”她用哭腔说道,“离婚了,你和文韬怎么办?”
“原来你忍着不离婚,是为了我和他呢?”顾司笑了,心里感叹苏白怜瞎编乱造的能力真让他大开眼界,这白莲花说这些,意在何处?他耐着性子又说,“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有遗嘱的事情在前,再来和我说这些,多假。”
“阿姨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爸爸才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苏白怜哭道,“我是被他利用,一时犯糊涂才做出的傻事,文渊,你要原谅我啊,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话音未落,人已经自动贴了上来。
顾司头皮炸了一下,条件反射抖开苏白怜。
无奈苏白怜抱得有点紧,他居然没抖开,这就让人来火了。
他冷着脸抬起手:“放手!”
“实话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好过。”苏白怜泪水横流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的顾司毛骨悚然,下一秒她又开始哭闹起来,嘴里不停喊着,“文渊,你不要这么对我,我是你阿姨,你这么做,是让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文韬。”
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