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了一两日,妙宁有了‘力气’后,两人一起去家具城买些软装。
妙宁裹上红围巾,脖子上红痕还未褪去。
叶怀今瞧见了,唇角浮起一抹探不清良坏的笑。
妙宁虚了虚眼睛,她突然发现叶怀今骨子里焉坏焉坏的!
家具城不远,叶怀今开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叶怀今喜欢挑灯夜读,妙宁首选就是灯饰区,兜兜转转最后选了一盏黑色金属质感的落地灯,定下货后,约定好送上门时间。
换了个区域,叶怀今挑了些顺手的厨房用品,妙宁又选了一些小家具和布艺。
临到走时候,叶怀今在门口买了些绿色盆栽,买了一个鱼缸和两条红色的金鱼。
两人回了家之后,纷纷捞起袖子开始大干,安排好后,整个房间看起来温馨又舒适。
这是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家。
大年初七,妙宁正式上班,叶怀今还在寒假当中,叶怀今抿着唇笑,“老婆赚钱养家,幸苦了!”
妙宁哼哼,那明明就是她的话!
叶怀今开车送妙宁去新南报社,纵使之前与新南报社的人有过交集,但越临近新南报社,妙宁心中还是微末有些紧张。
一路无话,叶怀今假装无意看了一眼妙宁,发现妙宁放在膝上不安的手。
叶怀今眼皮微动。
临下车时,叶怀今仔细端详着妙宁的脸,又在她的眉尾添了一点,“这样看起来好多了,有一种职业女性精简干练的感觉。”
“是吗…?”妙宁打开车内的镜子细细打量。
“当然了!”叶怀今肯定。
良久之后,妙宁感应似的点点头,“好像真的。”
“宁宁,加油!”
“加油!”妙宁重咬字。
妙宁推开车门下车,她站在大厦门口向上仰望,她之前也数次进入过新南报社,但和此刻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妙宁想,这大概就是归属感了。
她天生就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妙宁上电梯再走进报社里,见到她的每个人都点头微笑。
办公室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域野文化对新南报社未来三年的发展的文件,妙宁端着一杯咖啡一字不落的读完,一个小时后妙宁合上文件,她不由地惊叹域野文化的大胆和野心,同时她的心里也蠢蠢欲动起来。
一个星期后,妙宁就完全上手了新南报社的一切业务。
元宵节后,叶怀今也开学了。
二月末开选题会的时候,妙宁接到域野文化的通知说有一个著名画家四月份要来南城巡回画展,希望做一个小小的版页主题。
妙宁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白真去做。
半个月后,妙宁看到了白真草拟的访问内容,她恍然发现,画家的名字居然是孟思潮,而画展主题是‘新娘与黄玫瑰’
妙宁怔住了。
第65章 65
妙宁站在画廊的对街,她手里攥着画展的邀请函,不知不觉她捏皱了邀请函一角。
街道车水马龙,声音喧嚣。第二个红绿灯跳闪的时候,妙宁接到了白真的电话,妙宁凝了凝神跟着人群过到对街。
妙宁急步走过斑马线,人群穿插,她突然想起叶怀今婚礼荒诞散场那天,她跟着叶怀今回家,家门口摆放着一束没有卡片的黄玫瑰,纵使叶怀今躲避话题,但妙宁还是猜到送花的是孟思潮。
从那以后,两人都有意躲避那个敏感地带。
但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上个周三,妙宁下班回家,在无意之中试探过叶怀今的口风,提及周末的安排。
叶怀今在厨房煮着粥,她在围裙上擦擦手,翻着手机备忘录,“周末?我看看,哦…这周末我要去一个学生家里做家访。”
妙宁抿了抿嘴唇,这么说叶怀今周末下午是肯定不在家了。
没得妙宁的回应,叶怀今从厨房探出头,询问,“怎么了?宁宁,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妙宁回,“周末我也有个活动不在家。”
“喔。”
那天晚上,妙宁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的想叶怀今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又该不该问。
妙宁空洞的看着满屋黑暗,她脑海里闪回过很多画面,叶怀今跟她去吉木镇记录油纸伞制作过程,游传敏头脑一热要追求她,叶怀今正中了游传敏的圈套,从而捅破窗户纸和她表白。
叶怀今在南城,而她在庆陵,相隔两地,她们两个人努力创造出各种能见面的机会,她们第一次掏心,第一次亲吻,第一次赤诚相对…
妙宁挡不住的鼻酸,她转过身,在朦胧之中的看着叶怀今隐隐的轮廓。
这个睡在她旁边的爱人,她应当对她有足够的自信。
感受到妙宁的辗转,叶怀今睡意也淡去了,她安抚着妙宁的背,“怎么了,宁宁?”
妙宁软软呢喃,“没什么,我下午咖啡喝多了,失眠了。”
“那快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叶怀今眉眼温柔,低头吻在妙宁的额头。
“嗯…”
…
妙宁将邀请函递给工作人员,依序走过安检来到画展区域。
看画的人并不多,都是内邀的一些人员。展厅内寂静无声,妙宁放轻脚步,边走边打开孟思潮的介绍宣传册。册里直视密密麻麻的出版画集名称和国内外获奖经历,妙宁直接略过,目光落在一张印在左上角的照片。
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针织背心,轮廓硬朗,浓眉大眼,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展厅外墙是大片落地玻璃的设计,明媚的阳光穿透而过,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慢速走过的黑影。
妙宁收好宣传册,她第一次看见孟思潮,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那时妙宁和孟思潮相迎打了个照面,孟思潮穿着笔挺西装,相貌气质出众。
妙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这不经意的几眼,妙宁远远看见孟思潮拉着叶怀今的手臂,在诉说些什么,平静如叶怀今,她露出越来越痛苦的表情。
孟思潮说着说着,脖子上起了青筋,眼泪就夺眶而出。
几分钟后,叶怀今瘫软在孟思潮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妙宁捂着胸口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和叶怀今是什么关系,叶怀今为什么会把最脆弱的一面展露给这个男人。
妙宁狠狠的掐着手心,年少的她嫉妒得发疯。
自那以后,妙宁疯狂追问叶怀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孟思潮又是谁。可无论说什么叶怀今都不愿做任何解释。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妙宁仍然不知道,孟思潮和叶怀今是什么关系。
现如今,妙宁猜测,如果孟思潮也是画家的话,是不是和叶臻也有关系。
妙宁压下心中的疑问,走进画展。
甫一进入画展正中心,妙宁就被眼前的画吸引住了。
那一幅画仿佛照片一样深深的刻在妙宁脑海里,那天阴霾密布的天空,幽绿的森林,一个穿着鱼尾婚纱,肩膀微微颤动的女人,她背着身子站在草坪中央,风缓缓吹起头纱,她的身前是狼藉的婚礼现场,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正在唯恐不及的远离新娘而去。
新娘的表情并不窥见,只能看她双手挽在背后,捧着一束黄色的玫瑰花。
妙宁捏了捏手心,这是叶怀今,孟思潮也去过她的婚礼。
妙宁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探寻,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叶怀今大概也来了吧。
妙宁搜索了一圈,无果,倒是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白真的背影。
“你好。”一个轻柔的女声响在妙宁的左边耳侧。
妙宁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穿着民族服饰的中年女人,“你好,你是?”
女人微笑,“我是萧雅,是这次画展的负责人之一。”
“哦,你好。”妙宁象征性的弯了弯唇角,错过女人肩膀,往画廊深处走去。
“女士,我看刚才您审视这幅画很久,想必你一定是深有感悟吧。”女人小跑几步,紧紧追上妙宁的脚步。
妙宁敷衍一句,“随便看看。”
女人穷追不舍。
妙宁不得已停下脚步,她望进萧雅瞳孔深处,那里似乎有一抹不太友好的意味,妙宁拧眉正声,“萧女士,我看多长时间画,看哪幅画,应该和您没有关系,请您不要打扰我。”
萧雅微愣,对妙宁的反应感到例外。
妙宁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