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妙宁问。
姜延瞥了一眼妙宁淡定的表情,他说,“周慧湘说,准备婚礼以来的一个月叶怀今根本不像新娘的样子。”
“再说正常人婚礼上遇到那样的情况不会那么淡定吧。”
“就像…就像…叶怀今知道余广如要逃跑一样。”
妙宁心里咯噔一下。
看妙宁沉默,姜延又说,“还有,这余广如的感情情况,周慧湘都清楚,叶怀今会不清楚吗?”
姜延来了八卦劲儿,继续说,“说那余广如出国留学认识了庆陵建设集团的霍家千金。这余家呢在南城呼风唤雨,在庆陵屁都不是,霍家能看上他么,我都看不上。”
“……”
妙宁冷了姜延一眼。
姜延抱了抱双臂,抖擞着声音,“宁儿…是不是细思极恐?”
“叶姐姐的心思太让人难猜了,指不定有其他目的。”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妙宁敛起神色。
“啥?”
妙宁眯了眯眼,“周慧湘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事情?”
“诶?”姜延气不打一出来,“这是重点吗?”
“比起风言风语,说这些话的人的目的更值得人探寻。”妙宁拧着眉说。
姜延说话有点虚,“这不喝了酒,我给哄出来的。”
妙宁,“……胡言乱语。”
“你还是回庆陵吧,我给你打个车去机场。”
姜延啰嗦的说,“宁儿…你防备着总是没有错的,况且叶怀今那里还有全额拆迁款。”
妙宁提了个包,开门走了出去,“你说的事情,我会以你的名义亲自问问叶怀今。”
姜延一下子暴走,“什么什么!别害我啊!这话题多讨人厌啊!”
妙宁,……
妙宁吐槽,“你刚才说得多火热。”
“这不说着玩儿的。你别问别问。”姜延露出乞求的表情。
妙宁不理会姜延的发疯,关上电梯,低头拿着手机帮姜延约了车,把车牌号发给姜延。
电梯红色数字一直在往下降,刚才姜延的话又在她耳边回响,…就像叶怀今知道余广如要逃跑一样…
妙宁看着脚尖,叶怀今没结婚,这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去计较过程。毕竟她也是不想婚礼顺利进行的人之一。
电梯门一开,妙宁重新换上了个笑脸,感觉脚步都轻快了。
“怎么去这么久?”叶怀今接过妙宁扔过来的车钥匙。
行李不多,妙宁上车直接把包扔在了后排车厢,“刚才给我办理退房的人非要和我聊八卦。”
“噢。”叶怀今启动车,没再多问。
叶怀今驶出停车场,来到酒店门口,她无意一瞥,深思着说,“那个人的背影好熟悉。”
妙宁顺着望去,扎在脑后的半长小辫,一身白色运动服,那不就是姜延吗?!
这讨人厌的倒霉孩子。
妙宁吞了吞口水,说,“刚才和我八卦的柜台小姐就是他!”
“嗯?她们穿这个衣服吗?”叶怀今随口一问。
“可能下班了吧。”妙宁心里一万个祈祷姜延千万不要转过身来,千万不要转过身来,好在姜延在男生中不算很高,留着长发,硬说是个女生背影也不突兀。
“好熟悉。”叶怀今又说。
妙宁一本正经的说,“天底下八卦的人可能都长一个样吧。”
“??”
妙宁指了指前面,“绿灯了,我们快走吧。”
“噢。”叶怀今望了一眼那白色身影,霎那间她想起那个背影是谁了,昨天她还曾羡慕那道背影。叶怀今嘴角扬起,混入车流。
妙宁咳了一声,随便找了个话题,闲话,“你在凤凰路买的房子?”
“租的。离学校近。”叶怀今说。
“哦,你回南城定居,没想着买个房子?南城的房价应该挺便宜的。”妙宁看向窗外,南城主街道的建筑,和记忆里比几乎全部翻了新。她突然觉得住在南城也不错。
叶怀今笑容僵住了,她捏了捏方向盘,“没看好合适的。”
“噢。”
妙宁转过头来,叶怀今又恢复如常,她说,“一室一厅。”
妙宁挑眉,“说得昨天晚上不是一室一厅一样。”
叶怀今,“……”
“有个折叠床。”
妙宁摆摆手,强烈拒绝,“那多硬,我这老骨头得睡床。”
叶怀今笑了笑。
驶入一个小区,叶怀今停好车,和妙宁坐电梯上楼。
“9-3”叶怀今望着妙宁说。
“干嘛?”
“你记住。”
电梯门开,妙宁笑着先一步走了出去,左右探望,发现9-3门口,放着一束黄玫瑰。ωωω.χ~⒏~1zщ.còм <
妙宁看了叶怀今一眼,“代表道歉的黄玫瑰?”
叶怀今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在包里找钥匙,“我不知道。”
“谁送的?”
叶怀今找钥匙的动作顿住了,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里面有卡片吗?”
叶怀今随便瞥了一眼,“没有。”
妙宁想了想,“是余广如?”
妙宁不错过叶怀今任何表情,她追问,“还是谁?这时候送一束黄玫瑰。”
“这花先不管它。”叶怀今抿了抿嘴,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吧。”
“噢。”妙宁看了一眼那束花。
“给你拖鞋。”
换了鞋,妙宁走进房间,简单的布局,但不乏浓厚的热爱生活气息。
阳台上种了很多绿植,田园碎花风的布艺沙发,墙壁上还挂了很多手工制作的小物什,另一边是白色餐桌,以及半开放式的厨房。
简单朴素,但却是一方小天地。
“把东西放卧室吧。”叶怀今把包递了过来。
妙宁点点头,提起包打开卧室门,一张套了淡紫色被罩的、小小的床,她们两个睡刚好。
妙宁把包放在飘窗上。
房间里还有一张书桌,上面两排书柜摆得满满的,妙宁瞄了一眼书的侧边是小学语文课本,以及一些教辅资料。大概是下了班后,叶怀今还需要备课吧。
第二排摆了七、八本线圈本,妙宁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那种直觉吸引着妙宁走进,她随意抽了一本,是素描本。
妙宁翻开第一页,一张画着呱呱坠地的小孩素描,包裹着大红色布巾,脸皱皱巴巴的,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生动迷人。
素描作品名字《怀今人生第一声啼哭》
落款,
叶臻作
一九□□年九月九日
第18章 18
妙宁接着又翻了几页,是叶怀今、叶臻以及苏秋一家三口的幸福组画。
已经有些年代,画纸泛了黄,妙宁抓着画纸角落微微用力。
叶怀今来的第一年,妙宁就在谷家看见过叶臻画的画,不过是被叶怀今藏起来的。反观现在画大大方方摆在妙宁的卧室,倒是关于谷家的记忆一眼没看着。
妙宁冷笑一声。
妙宁还记得那时叶臻画的内容是一些普通人物速写,落款单字‘臻’。
妙宁问,“臻是谁?画的真好。”
叶怀今笑笑说,“不认识,外面捡的,觉得好看就收起来了。”
“嘘,别和妈妈说,她有洁癖,不喜欢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哦。”
随后叶怀今错开话题。
妙宁也没再在意。
苏秋某次做大扫除发现了叶怀今藏起来的素描画。
那天放学后,妙宁和叶怀今回家,看见苏秋一个人独坐在沙发上发呆,苏秋佝偻着身子,样子疲惫极了。
桌上摆着素描画,看见两人回来,苏秋板着脸走了过来,默默牵着叶怀今就要往主卧室走。
妙宁扫了一眼素描画,当下就明白苏秋要训叶怀今乱捡东西。
妙宁毫不犹豫上前,夺过叶怀今的手,将她拉在身后,挺起胸膛,“苏妈妈,是我捡的,不管叶怀今的事情。”
“你要骂就骂我吧!”
苏秋望了一眼倔强的妙宁,脸上闪过痛心疾首的表情,直直的盯着叶怀今。
妙宁侧侧身子,继续把叶怀今护在身后。
“叶怀今!”苏秋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叶怀今轻轻的推开妙宁,笑着说,“没事宁宁,我和妈妈解释清楚就好了。”
妙宁去拉叶怀今的手,叶怀今又挣脱开。
妙宁云里雾里,她看着叶怀今挺直背脊,高傲的扬起头颅,脑后的马尾洒脱的一摆一摆,像是要赴一场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