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考到将军男友(57)

“这是……”细腰女子一愣。

绿茵皱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困惑,随即低头拆开,折成两半的细长纸条,上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便说那小子爱慕你吧!”细腰女子靠近撇了撇,挤眉溜眼道:“瞧,给你写诗寄情了!”

绿茵甜甜地垂首一笑,继而意识到不对,“恐怕不是他的……他字都不识,哪儿会知道《关雎》此诗啊?”

细腰女子眼珠子转了转,“你脑袋怎么这会就不灵光了?只要他有心想写,完全可以找人帮忙嘛。我刚就注意到,他和近期主簿身边那位姓史的小书生凑一块,不晓得嘀嘀咕咕什么……我正疑惑呢,现今一瞅,应该是在商量此句诗!”

“当真?他们怎么认识的?”绿茵感到奇怪。

赵应是青楼龟公,奴籍;史兄是替县主簿办事的书生,饱读圣贤书,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按理史兄该不屑与赵应为伍。

“我骗你做什么?”细腰女子似也纳闷:“怎么认识的便不清楚了,我替你打探打探?”

“算了,不麻烦了。你讲得对,仅要他有心,大可寻人帮忙……”

绿茵回忆方才赵应递纸条的神情,娇羞道:“我给他回一句吧。”

她言讫,斟酌着提笔。

“那贾商人呢?”细腰女子凝睇她背影,状若无意地问:“他不是要抬你做妾吗?你……”

“我婉拒了,心不系他,他带回府也没意思。”

细腰女子笑容僵硬了些许,低头隐藏了眸底流露-出嫉妒之色,“仅有你会这么傻,为了个穷小子……”

绿茵抿唇,畏羞又幸福,“我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如此爱他……就觉得他很好,我很喜欢,近日正思忖着该怎么告诉他呢……岂料,木头先开了窍。”

世间没有比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更美满的事了。

秦九酝旁观着,羡慕之至。

绿茵写完搁置毛笔,将纸条对折两道,起身预备亲手送到赵应手里,细腰女子却猛地拉住了她。

“等等!你好歹是四大花魁之一,哪儿有你躬自送的道理?”细腰女子取过纸条,“我帮你做回跑腿。”

绿茵一想不错,加之她的确有些害羞,感激道:“多谢了。”

秦九酝情绪欠佳,原便瞧得并不仔细,如今三万斤狗粮砸来,令她郁郁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整个人化身成一颗黄橙橙的酸柠檬,脑海内总不受控制地浮现适才小屋的一幕。

此次她很明确,她遭今朝拒绝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难免觉得气馁。

她没有绿茵的运气。

心上鬼不喜欢她。

地缚灵全程,秦九酝只隐约记住,绿茵同赵应时常以纸条诗句传情,虚像最终在满室的恋爱氛围内结束了。

“请喝。”

千年后,在‘小电影’里屠狗的主角正坐在桌案前,把一盏泡好的热茶推向秦九酝,“当心烫。”

“谢。”

大小姐颔首坐下,默默地喝。

绿茵注视她不快的神色,突兀询问:“任夫人提过,你们外来者每开一扇门,便能目睹这儿曾发生的事?对吗?”

“嗯。”

“你看到什么了?”

大小姐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你和爱人传小纸条。”秦九酝柠檬叶子蔫蔫的,酷都懒得装了。

绿茵闻言失神片刻,破颜欢笑:“那些诗,并非阿应写给小女的。他……仅仅是帮忙转送。”

嗯?

秦九酝一怔,望着绿茵笑得眼眶湿润,语调哀伤:“小女起初也以为是阿应的,故而每一纸回复都写的情意绵绵。

“那段日子,小女总臆想着,该什么时候赎身离开;阿应又会择哪一天良辰与小女成亲生子……多年卖艺,小女存了些钱财,阿应也是能吃苦的,小女有信心能同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绿茵瞅着不知名一处出神,“由于小女不好意思,不敢和阿应当面谈话,纸条是托人转交,所以始终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直至有一回,纸上写着让小女夜间到后院寻他幽会。

“小女满怀期待地前往,等候在那儿的……却是史书生。”

绿茵笑得浑身发抖,“直到那时我方知道,写诗者……实则是史书生!”

史……

秦九酝此才想起,在踏入青楼之际见到的第一场地缚灵现象——带人强-暴绿茵的,不正是姓史吗?!

“尽管小女惊讶不已,但仍如实解释误会,妄他宽恕……”

绿茵大笑摇头,“这是小女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因为小女平日卖艺不卖身,素有清高不可染指的名声。史书生得了小女几条情诗,得意地四处宣扬,奈何无人信他,于是史书生约了小女到后院,并携了两名友人过来替他作证……

“他沾沾自喜地来,却听到小女早已心有所属,爱的还是青楼龟公……哈哈哈……你讲讲,小女是不是在当场扇他脸?小女是不是傻?哈哈哈……”

秦九酝隐隐料到了什么,拧眉把茶盏推回给她,“别说了。”

“不……”绿茵攥着她手腕,态度坚决,“史书生面皮在友人跟前丢尽,狼狈不堪,连声追问小女,阿应有什么好?

“小女如实作答。可阿应的奴籍注定了,他即使在小女眼内是宝儿,于旁人目中依然是草。

“史书生彼时刚考了秀才,又在替县主簿办事,正是最风光的时候,忽然遭受了小女一耳光,且小女为的还是一个低贱的奴隶!

“哈哈哈……史书生勃然大怒,当场将小女拖到后院马厩,强、强……要了小女……”

千年前无助哭喊的噩梦袭击心房,绿茵终究维持不住笑颜,泣血涟如地道:

“小女怕啊……小女求饶,叫的满院都听的到……但只有阿应出来施救!其他人……老-鸨怨小女不单拒绝贾商人,甚而要和阿应走,她少赚了一大笔钱,精心栽培的摇钱树也没了,哪儿还愿意为小女冲撞史书生?

“往常姐妹相称的朋友,要么是畏惧,要么是忌妒小女无须放下-身段斟茶倒酒便能吸引一波人,争着抢着帮小女赎身……哈哈哈,小女直到那时才明白,无形里,小女已得罪了这么多人……直至那时才清醒地认识到,不论小女平日多么清高都没用!草就是草,奴便是奴,真正身居高位者想杀小女,也是没人敢阻拦的……”

秦九酝蹙眉。

古代的高低贵贱便是如此残酷……

“而唯一肯救小女的阿应,很快被史书生的两名友人打倒了……并且遭他们划了一刀!”绿茵紧紧抓着秦九酝手腕,泣不成声:

“这一晚的变故令阿应心-性大变!

“不久后,他离开了小女,离开了楼院。所有人都不晓得他去哪儿了,只瞧到他赚得盆满钵溢,为小女赎身,替小女安家,让小女过上了侍女围绕、吃穿不愁的日子。

“可小女因着他几分情谊,知道他在替空门教做事……做的,尽是些刀尖舔血、被朝廷查到就人头落地的勾当!

“一贯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著称的空门教竟然在偷偷拐卖孩童、通敌叛国敛财!他们还在私自锻造兵器……这,这不是要造反吗?!

“小女惴惴不安,苦劝阿应回头……奈何他不愿啊,他说要为小女报仇……”

绿茵无措地摇着头,“小女没有任夫人的大义,独独挂念阿应,故而从始至终除了劝导阿应,便不清楚也不敢再做些别的什么……

“于是,小女眼睁睁望着他,杀了史书生及其两位友人。小女以为,仇报了,他便愿意回来了……

“然而他犹不解恨,又放火焚毁青楼!

“小女质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小女:因为他们当初对小女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小女到底是俗人,小女感动过,但很快就觉毛骨悚然。小女想到,楼里不止有彼时袖手旁观的人啊!还有许许多多恰巧歇在那儿的客官,且三年过去了,整座楼走了多少旧人,又来了多少新人!他们难道不无辜吗?!阿应怎么能一把火全烧了!?

“从此,小女曾试着阻遏他再滥杀无辜……

“不过没用……阿应完全变了!他借着帮空门教做事为由,把以往给他同小女难堪的人全杀了!连仅仅是咒骂过他一句的老人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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