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的什么啊?!
艹!
她泄愤似的一口咬上塑料管子,吸了几下没等她将珍珠吞吃入肚,今朝毫无波澜的冷冽嗓音又度传来。
“重复我方才的话。”
“……咳咳咳!”
秦九酝呛住了,这考的猝不及防。
而且,他刚说的都是虎狼之词啊!
现今要自己当着他的面复述!?
秦九酝脑袋又开始煮粥了,她感受着胸腔的激烈,与今朝默然对望,嘴唇微微启合数次,终究是忍着羞耻如他所愿,“我要……”
“……喝、喝我。”
两句话四个字讲得字正腔圆,口音准确,今朝冻着一张脸,伸手取来了奶茶递给她,以示奖励。
于是,秦九酝脸红心跳的不眠夜就此掀开了篇章。
“奶。”今朝睃了眼放置于台面的烤奶茶,语速缓慢:“茶。”
他似乎担忧秦九酝又分不清平翘舌,用食指指腹抬起她下颚,视线专注地盯着那藏匿于温热内里的红舌,半晌没听到秦九酝回应,目光平静地上移,“念。”
我日。
今朝,你最好别让我追到手!
秦九酝咽了口唾沫,暗自深呼吸调整思绪,末了在今侯爷的注目下,舌尖抵着上颚往外滑,“奶、茶。”
“桌面。”
“椅子。”
“床榻。”
“拥抱。”
……
秦九酝鹦鹉学舌,不断复读从今朝浅色薄唇中念出的名词、动词,间或还会遭今侯爷指出平翘舌和发音问题,每当此刻,今朝为确认她的舌尖是否已然卷起,都会特地抬起她下颌仔细观看,冷静地告诉她嘴唇应该如何开合。
鲜少有人能在明确知晓,恋慕的人正凝神望着自己双唇之际仍无动于衷。
秦九酝早已被撩的忘了今夕何夕,仅存的理智只够令她坚定不移地板着一张俏脸,不透露一星半点异样的情感让今朝察觉。
她已经开始质疑今朝‘老实鬼’的人设了。
无论现在今朝的神态有多淡然!
她绝不承认是自己等级低,撩不到今朝此尊大佛!
客厅内灯线明亮,秦九酝同今朝面向彼此斜坐于沙发上,距离不远不近,极其暧-昧,她成熟自信的声音屡屡紧随着今朝漠然清冽的嗓音响起,像梦寐以求,似心慕手追。
一番教学全靠秦九酝的意志力在支撑。待屋外星移漏转,她方告别须出门逮鬼的今朝,浑浑噩噩地回房冲凉,又迷迷糊糊地躺倒在床褥里迂久……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
……卧草了。
她建议“情景对话”这一教学模式,是想由她撩今朝,怎么现实完全反转了呢?
不会往后都要如此吧?
秦大小姐磨了磨牙,没出息的期待了。
她也清楚,倘若她始终处于被动状态,是注定无法牵紧今侯爷这位神佛,与自己同坠人间俗世。
故而她苦思冥想一整晚,终于在临睡前灵机一动:她或许可以凭着观摩甜甜的恋爱电视剧提升定力。
那些专职编剧的撩人路数总比今朝的多吧?
否则陈恩童不会每次瞧着屏幕,一脸花痴笑容。
她先看电视剧将路子摸透,升华等级,等能在今朝那撩人而不自知的死鬼身前做到不动如山时,便轮到她来让今朝腿软了。
奈斯!
深觉自己机敏的大小姐踌躇满志地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 出自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
等阿九提升了等级,就撩得动今侯爷啦!
另,谢谢昨天投了两瓶营养液的小伙计!深鞠躬。
第17章 杯酒:良络今家
翌日星期二,乌云盘旋于众生之上,阴沉沉的压在人们心头,烈风的咆哮遍布大街小巷,经多方盖章认证可以一星期过完四季的良络市又降温了。
时至晌午,沉寂的卧室乍然响起一道闹铃声,秦九酝瞌着双目爬下床关掉,一面和瞌睡虫作斗争一面刷牙洗脸。
她昨儿个光顾着琢磨如何反击某鬼王了,现在困得要命,奈何下午有课,不能摊回去补眠。
她恹恹地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途径客房时没按捺住朝里瞄了瞄……
洞开的房门,干净整洁的地板,半条皱痕都不曾有的床褥,冷风自微敞的落地窗吹入内室,携着床头柜上摆放的水仙清香扑向秦九酝。
眼睛瞧不见今朝那道孤傲的身影,鼻尖嗅不到今朝那股寒冽的冷香,若非枕间有一枚绝无可能单独搁在那儿的青色玉戒,秦九酝都要以为自己两日来的怦然心动、脸红耳赤不过是忍受不了多年枯燥黑白的生活,而臆想出的绚烂的彩虹梦。
“啧。”
秦九酝暗骂自个鬼还没追到呢,便开始文艺矫情,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客房,将戒指揣进兜中。
·
考古专业的课程无聊且乏味,容易令人昏昏欲睡,秦九酝听着讲台的老师唾沫乱飞的叙述历代制陶的手工业,没了平常饱满精神的她再撑不住,倒在了课桌上。
“是她吗?”
“是!学姐给我发了照片的。”
“还染发,花枝招展的贱-人。”
半梦半醒间,秦九酝依稀听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挣扎着动了动,脑袋清明了一瞬就又趴了回去。
教室的桌椅都是木质,椅背中央有十几厘米是空的。秦九酝酣睡如泥,浑然不知正有只脚从那空隙伸来,猛踹向她后腰!
“呃!”
冲力使秦九酝的身体倏地往前滑去,胸脯撞到桌沿,疼得她迅即挥别周公惊坐起身,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闷哼出声。
特么谁?!
秦九酝双眸盛火,骤然回首。
两位陌生的女人不晓得什么时候坐在了她后排,表情讥嘲,眼神轻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挑衅之意昭彰。
秦九酝脸色冷凝成霜,无声细致地审视两人一会,转过身子接着听讲。
“噗嗤。”
两女人似乎误认为她虚了,毫不掩饰地冷嘲热讽:“学姐真是多虑,这么个只会摆脸色的婊-子有什么好怕的。”
秦九酝脱掉羽绒服拍打干净,舌尖顶了顶口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面无神情地听完课,面无表情地跟着两女人出了课室,面无表情地一路尾随她们走进校园内的小树林。
“你追着我们做什么?”
俩女人显然早便发现了秦九酝,所以才故意引她到此偏僻的地方,想着假如真撕起逼来,好以多胜少。
“谁踢的。”秦九酝双手抱胸,单刀直入。
“什么谁踢的?”其中一位女人笑嘻嘻的,“秦学姐,你有证据……”
“——啪!”
女人的‘吗’字没来得及出口,秦九酝的巴掌就已盖在了她脸庞。
“再问一遍。”秦九酝单手掐住她的脸,目光却乜着另外一人,“谁?”
不论秦九酝素日有多低调,藏匿于她冷酷外皮下的是张狂的本质,故而她才会在疑忌古城游戏是非法组织时,为陈恩童只身犯险。
当初的她不知道古城游戏曾害人丧命,她自信自己不会遭一个非法组织洗脑,她肆无忌惮,反骨猖獗。
例如现今,既然分不清是谁踹的,秦九酝干脆一视同仁。
两女人怎么也猜不到秦九酝会一言不和就上手,统统懵圈了,直至耐性耗尽的秦九酝又扬起捆了另一名女人一耳光,她们才反应过来。
“是你?”秦九酝神情凌厉,瞧女人不答,抬手预备再赏一掌,吓得女人连连摇头。
“不是我!”女人疯狂瞟向先前打着哈哈质问秦九酝有没有证据的伙伴。她所预料的撕逼顶天了仅是吵吵架,从没想过要动手。
被背叛的女人狠狠剜了眼前者,硬着头皮迎上秦九酝射来的犀利视线,竭力保持镇定,“谁让你玩弄任学长的感情!我看不过去教训教训你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就不能放过他吗!”
“……”秦九酝上下端详女人,宛若在瞅一枚智障,“你打哪儿听来的?”
她与任长林除了同一导师,偶尔会一起外出田野实习,平时没什么交集,整间学校误解他们的同学真不多,所以告诉女人这一虚假情报的人,必然是有意想借着此二人恶心秦九酝了。
女人嗫嚅不愿作答,但见秦九酝转动着手腕又走了过来,习惯靠装可怜博取同情的她即刻忆起适才那毫不惨水分的响亮耳光,而她先前蓄意挑了个无人的小树林,当下求助不了任何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