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大院儿可以看成一个品字型,大舅和小舅舅在东面各自分出来一个小院,大门口朝东。姥姥、姥爷和二舅住在西面的大些的院子里,大门口朝南。大舅和小舅舅的两个小院虽然比较独立,但都没有和姥姥的院子用墙隔断,彼此畅通无阻。所以,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住的是一家人,这里是一个完整的大家庭。
大院儿的南面是安静的小村庄,住着故老的乡亲们。大院儿的西面是前些年盖起来的楼房,住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不认识的人们。而大院儿的东面和北面,都是芬芳的麦子地。
这时候的麦子已经从白雪皑皑中苏醒过来,一天一个样子地疯长着。春风拂过,麦苗儿特有的香味儿飘满了大院儿,让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麦田的清香,麦田的柔软,麦田里偶尔飞过的早熟的蝴蝶,同样让笨笨开心不已。笨笨像风一样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旋转欢叫,偶尔高高的跳起来做一个猛虎扑食,把麦苗儿压倒一片,然后悄悄的伏在麦苗儿里东瞄西瞄,见没有人来责备,就又开始欢蹦乱跳地撒欢儿打滚。
有蝴蝶飞过来了!笨笨用力昂起头看着这个小精灵,立刻变得异常兴奋。
“汪汪汪……”笨笨高兴地追过去,抬起前爪想要摸摸它。蝴蝶可是骄傲的小东西,它们只喜欢和漂亮的花儿谈心。尽管笨笨也很漂亮,可蝴蝶还是傲慢地飞开了。笨笨不在乎蝴蝶冷漠的态度,依旧热情高涨地追逐。也有调皮的蝴蝶会故意绕着笨笨飞几圈,逗得笨笨用后腿支撑着身体,两只前爪在空中比比划划,笨拙地捕捉它们。直到蝴蝶厌烦了这种嬉戏,高高远远地飞走了,笨笨才重新回到地面,歪着小脑袋望着蝴蝶远去的方向发一两秒钟呆,马上又高高兴兴地去和麦苗儿玩捉迷藏,去追逐其他蝴蝶。
姥姥从路边捡回来一棵被遗弃的杨树苗儿,准备栽到离小舅舅大门口不远的空地上,给大院儿添一道风景,也添一份春天的生机。
笨笨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姥姥用铁锹掘土,笨笨很快明白了姥姥要做什么。笨笨撅起小屁股,用两只前爪飞快地刨土,不大一会儿就和姥姥一起挖成了一个漂亮的树坑。
把树苗放进树坑,填好土,踩实一点儿,再浇些水,小杨树终于安家了。
笨笨围前围后地跟着姥姥完成了这一切工作,骄傲地又跳又叫。小杨树还没长叶子,光秃秃的,可是笨笨一点都不在乎这个。看着春风里亭亭玉立的小杨树,笨笨高兴地绕着它一圈圈的跑着,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忽然它停下来,走到小杨树边上,抬起来一条后腿……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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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狼来了!
——笨笨看电视
天气已经很暖了,小舅妈在院子里给笨笨搭了一个新窝。
尽管新的窝也很舒适并且更宽敞,笨笨还是很舍不得自己那个有方便面味儿的“摇篮”,还是很留恋最初接纳自己的那间客厅。每天绕着大院儿散完步,给自己心爱的小杨树“施”过肥(自从种树的时候偶然间练成了抬腿撒尿的神功,笨笨每天都会去照顾一下小杨树),笨笨就会敲开房门,到屋里转上几圈,和每个人都打个招呼,玩一小会儿,在椅子上打个瞌睡,然后才回到自己的窝里,看守着大院儿。
偶然的机会,笨笨迷上了看电视。
电视正讲述着狼的故事,笨笨来敲门了。
“嘭——”笨笨通常会用右前爪轻轻地敲一下门,然后等大家把门打开,再钻进屋子。可是今天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被狼所吸引了,谁也没有去给笨笨开门。
“嘭——”笨笨又敲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开门。
“嘭!”笨笨铆足了力气,一头撞了进来!
“汪汪汪!”笨笨对这个开门方式很是得意。可是很快笨笨就发现大家并没有为它的新把戏表现出兴趣来。笨笨有些奇怪,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
电视屏幕上有一群跟它长得很像的家伙正在奔跑着。它们酷极了!匍匐、跳跃、扑咬、撕扯,每个动作都霸气十足!笨笨目不转睛地蹲在电视机前,像个专心听讲的小学生,连尾巴都忘了摇。笨笨喜欢这个!
笨笨的英雄主义情结很严重,并且表现出了英雄本有的爱憎分明。笨笨只看动物世界,对其他的节目不屑一顾,蜷在椅子上理都不理。而且,只有当电视里播出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时,笨笨才显得异常兴奋,专心致志的看着它们捕捉猎物的英姿,偶尔汪汪的叫两声,给它们喝彩。可是一旦有蛇啊、鳄鱼啊之类的阴险家伙出现,笨笨就对着屏幕“呜呜”地发起怒来,警告着它们,俨然一幅要为民除害的样子。
忽然有一天,电视机里出现了火灾的场面。火苗充斥着整个屏幕,消防车的警笛在画面外“呜啦呜啦”的鸣叫。笨笨从椅子上跳下来,嘴里痛苦的呻吟着,在电视机前转来转去。大家都很奇怪,笨笨可是从来不看这样的节目啊?
突然,笨笨停了下来,绷紧全身的肌肉,高高地昂起头。
“嗷呜——”
那凄厉的声音分明是狼在悼念它失去的伙伴!
我们不知道笨笨的祖先在它的血液里留下了什么样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火焰还是警笛唤醒了笨笨这种沉眠已久的叫声。但是大家都被笨笨的嘶吼触动了。看来,我们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了解笨笨啊!不过,还是让它少看些电视吧,谁知道下一次它又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呢?
五.不好意思!
——笨笨的歌声
笨笨那声撕心裂肺的嗥叫让大家久久不能忘怀。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连小舅舅都起了童心。大家纷纷登上舞台,各显身手,轮番对笨笨展开了实验。
小舅舅的方法最直接。把笨笨叫到跟前,小舅舅一边托起笨笨的下巴,一边噘着嘴“呜呜”地叫起来。刚开始,笨笨并没有了解到小舅舅的意图,还是用嘴试着去咬两下小舅舅的手指头。不过笨笨很快就发现小舅舅似乎对这个老游戏做了新的改进。小舅舅的手握得比通常情况下要紧一些,而且向上抬的力道也要大的多。笨笨用力地甩了几次头,都没有挣脱。笨笨很喜欢这个有挑战的游戏,兴奋地摇着尾巴,用尽各种办法来挣脱小舅舅的“魔掌”。小舅舅发现笨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这似乎有些“文不对题”。于是小舅舅把手松开,并且背到了身后,准备把“话题”拉回来。然而笨笨还是没弄明白,紧跟着小舅舅的手绕到他身后,看看是不是又有新的花样。没办法,小舅舅只好把手放到嘴边,作个喇叭状,继续向笨笨“喊话”。笨笨歪着小脑袋看了小舅舅几秒钟,终于明白了小舅舅要做什么。
“嗷呜——”
小舅舅成功了!但是笨笨叫得很不慷慨,也不悲壮,而且多多少少有点儿卖弄的感觉。
小舅妈终于在一部电影里找到了和那天电视上的场景很像的火灾画面。小舅妈把画面暂停,把笨笨叫到身边。播放!笨笨的耳朵立刻竖起来,眼睛紧盯着电视机。可惜不到一秒钟,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完全败给了小舅妈手里的遥控器。笨笨已经和它打成一团了。小舅妈不服输,又找到一个片断。这次连背景音效都很像,除了有噼啪的爆裂声,还有消防车的警笛声。
“嗷呜——”笨笨受到了准确的刺激,可惜这一声也没什么气势。
表弟出场了。既然已经猜到大概是警笛声对笨笨产生了影响,那么其他声音呢?表弟的数学似乎学得不错,演绎了这么一套逻辑。于是表弟握着口琴,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这次是笨笨主动跑过来的。笨笨抬头看着表弟陶醉的样子,自己也很高兴,“汪汪”的叫两声,干脆把两只前爪搭到表弟的膝盖上,轻巧地摇着尾巴,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只可惜表弟已经离《喀秋莎》越来越远,渐渐开始吹奏自己的“东拉西扯”。
“嗯?”笨笨显然不喜欢这个东西,从表弟的膝盖上跳下来,绕着他转两圈。
“嗷呜——”笨笨发现表弟实在没什么音乐天赋,嘲笑一声,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