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谢谢姐姐!”
她跟着阿君来到摊位前,付了钱:“还想要什么?”
“你自己不看看?”少昀笑着拿起一个封存着红枫的水晶球,问。
她耸耸肩,故作遗憾:“我已经过了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年纪了。”
“这些水晶球都是我们用法术做成的,放个几百年也不会凋谢,还会有桃花的香味。”摊主抖了抖头顶的一对红狐狸耳朵,热心介绍道,“这位客官何不买个当做礼物送给您的夫人?”
“夫人?”叶挽秋秒变呆逼,连忙摇头摆手,和同样愣住的少昀一起拼命解释,“不不不不不,我跟他(她)不是这种关系。”
“我们就是碰巧遇到了。”
“一个牢房待过。”
“只是朋友。”
“我出来看桃花。”
“他也正好来这儿看桃花。”
“她们不认路。”
“他是个免费导游。”
摊主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阿君:“所以,这不是你们俩的孩子?”
“当然不是——!”叶挽秋头痛欲裂,“这孩子长得也不像我啊,更不像他!”
少昀扶着额头,一边无奈一边笑。
“你笑什么笑?”她瞪对方一眼。
“叶子姐姐,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阿君牵住叶挽秋的手晃几下。
“好。”
他们在斐州仙岛一直待到日落时分,三个人并排坐在山顶的巨大桃树上,看着远处的金红太阳一点点沉没在群山重水之下,只剩依旧浓重的暮光还在头顶翻卷波澜着,灿烂到像是在燃烧那样,把满树的桃花都映亮成半透明。
叶挽秋活动一下肩骨,抱起正在不断吹着手里的桃花瓣来玩的阿君:“咱们回去吧。”
“现在就要回去吗?”阿君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一脸可怜,“我能不能多待一会儿?”
“怎么了?不想回明煌那儿去?”
“他教我学习法术,教我认字懂礼。可是,可是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好严厉呜呜呜呜呜,”小家伙揪着叶挽秋的衣领,使劲朝她怀里钻。
“那……这个的话。”叶挽秋摸摸头顶,叹口气,试探性地引导着,“那他长得好不好看呢?”
不愧是蔚黎熏陶出来的传人,阿君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立刻精神起来,诚实地点头:“很好看。”
太罪恶了叶挽秋!!!
她一边自我谴责,一边单手捂脸:“那为了美/色,这点苦难也是可以忍受的。”
阿君纠结地犹豫着,最后小幅度地点下头:“好吧。”
果然,美/色才是社会进步的第一生产力。
作者有话要说:松律[太罪恶了,阿君还是个孩子!]
叶子[我知道她是个孩子,所以千万别放过她。]
松律[呵呵,这就是你引诱三太子的理由?]
叶子[臣先行告退]
第71章 唯一
七月,照例是神界的年中祭。
以往叶挽秋就疑惑过,为什么神界的节日会和冥府的往生祭时间如此接近。
后来蔚黎告诉她,因为神界和冥府其实属于同源,只是一个管生灵,一个管死灵,因此在大部分节日的时间安排上都是比较接近的,只是庆祝方式会有所不同。
叶挽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逃兵”,每次年中祭都只是来走个过场,只要开头的宴会结束就溜去永夜之境找哪吒,所以至今都不知道年中祭到底有多少活动。
面对松律的调侃,她也只是虚心认错,坚决不改。
这次也一样,宴会刚散,叶挽秋就熟练地避开了其他仙灵,沿着碧寰宝殿的侧道绕到万芳园东边,准备从那儿的一条小路出去。
以往她也是从这里离开的,却没想到,这会儿才刚跨出万芳园的大门,就闻到了哪吒身上的莲香味。
迎面而来的少年同样面色微愣,伸手搂住朝他笑着扑上来的叶挽秋,低眉道:“刚结束?”
“对啊。”叶挽秋踮起脚,用鼻尖蹭蹭他的下颌,眼眸弯弯,“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今天年中祭,放他们一天假。”哪吒回答,挑了挑她发间那支红莲花步摇的坠饰,“走吧。”
“去哪儿啊?”
“那次你不是说想看看如今的陈塘关是什么样子么?”哪吒说,“我带你去。”
“好啊!”
仔细算起来,他们上一次回陈塘关好像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那时候哪吒正准备加入扶周灭商的封神之战,所以最后回去看望一次李靖夫妇。
如今的陈塘关已经早就不叫这个名字了,整个城镇也越扩越大,自一百多年前起就更名为“临洋城”,连以前荒芜着的北林都被开伐出来,在山顶建起了一座庄严宽大的神庙,层层浅灰似白的冷石长阶从山脚处一直铺叠到神庙门口,被周围依旧郁郁葱葱的深绿森林包围着。
用来供奉哪吒的。
“很漂亮啊。”叶挽秋站在云端,朝下界不远处的神庙望去,不由得有些好奇,“什么时候修建起来的?”
“十来年前吧。”哪吒回答,“你想去看?”
“想去。”
“那就走吧。”
说完,他施一道神咒将他们的身形从人类眼中完全抹去,从云头降落到神庙里。
虽然对于如今的朝代来说,商朝已经成了历史,但在修建这座神庙的时候,却别出心裁地沿用了商朝很典型的祭祀构造。
叶挽秋将那一整片精细恢宏的壁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大致内容是真实的,不过也有许多是在传说中被遗失或者误传的。
比如据她所知,哪吒因为是灵珠子转世的缘故,自小便无人敢接近,性格孤僻傲娇得要死,更别提什么和其他孩子玩成一片。
她走到尽头,看着壁画上那个身绕红绸,从无数火焰与莲花里重生归来的美少年,又偏头望向哪吒,摸摸下巴道:“这都记录下来你是几月的生辰几岁拜师了,怎么没记录下来你爱吃枣泥栗子糕?”
哪吒看着那些或真或假的过往,不带多少情绪地回答:“这种事除了你,也没人知道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让叶挽秋着实愣了下,垂眸间,瞥见对方被白色腰封裹勾得纤细劲瘦的腰,忽然狭促心起地伸手捏一把他的侧腰:“那估计也没人知道三太子其实怕痒哦?”
施加在侧腰上揉捏的力道并不重,甚至因为隔着衣物和腰封的关系,显得有点过分轻柔。
可当她就这么摸上来的时候,哪吒却整个身体都僵硬住,只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捉住她的手,甚至连她很快调头哈哈大笑着跑开都没反应过来。
神庙里人来人往,叶挽秋根本不用回头,只靠辨别嗅觉里的人类气味明显与否就能知道他有没有追上来。
穿过桧柏林就是一座跨河而建的石桥,对面连接着存放有各个古器的画堂。叶挽秋跑进去没多久就被哪吒一把握住臂弯,轻巧转带入怀,推按在一面画满无数燃烧着的红莲花的斑斓画壁上。
叶挽秋笑着投降:“好了好了,我认输我认输。哈哈哈哈,我哪儿跑得过你啊中坛元帅。”
哪吒似乎并没有被她身上的欢乐情绪感染到,脸上的神色也依旧淡然,只盯着她的嘴唇,红艳如无数海棠揉碎滴凝而成,雪白的牙齿忽隐忽现。
“好玩么?”他问,也不等叶挽秋回答,低头吻在她眉心间。
叶挽秋愣一下,连忙伸手抵在他胸口上将他朝外推:“你干什么?这里是神庙。”
“那又如何。”哪吒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眼瞳清黑。
“……”
对哦,而且这里还是他的神庙。
“这个……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她迟疑片刻,被对方重新低头封住嘴唇,冰凉柔软的触感总让她有种似乎正在亲吻着什么花朵的错觉。
大片鲜艳而凝固的火焰在她身后的石壁上肆虐翻腾,将周围的云层焚化成虚无,唯有莲花从中不断生长,团团盛放在每一寸壁画上。
叶挽秋抬手绕环在他肩上,努力回应着对方,已经有些虚化的视线落在自己戴着那只金环的手腕上。
素白衣衫的少女被桎梏在壁画前,纯净如献给神灵的祭品。
直到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哪吒才终于松开她,指腹沿着她湿红的唇瓣轻轻摩挲,积蓄在眼里的暗色在逆着光的情况下,愈发深浓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