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乐看着他,一脸懵逼地爬上榻,躺下休息,脑子里却是乱成一团。卿子衿见她径自睡下,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便猜到她心里的不乐意,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能太顺着她。
他起身,坐在榻边,褪去外衣,躺下,盖上被子,看了她一眼,便合上双眸,闭目养神。
千乐见他如此安静,忐忑地闭上眼睛,不肖片刻便睡了过去。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许是白日里累惨了,她睡得很沉。
次日,她早早起来,去了店里,可惜整整一个上午,连半个进店的人影都没看到。千乐不免觉得自己的宣传做的不到位,耷拉着脑袋,趴在桌子上,这样颓废了一上午。
正午过后,店里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顾客,千乐听到有人进来,马不停蹄地走到来人跟前,只是看清来人时,她不免气馁,“衿公子,怎么是你啊?”
“昨日人太多,我行动不便,故此今日过来看看,怎么,今日看上去……如此冷清?”
“唉,刚开始嘛,这也正常。”
“哦,是么?”卿子衿环视一周,推着轮椅走到货架前,伸手取了一个青花瓷的瓶子,“这是什么?”
千乐很是敬业地来到他面前,一副格式化微笑,“这是安神香,专治各种失眠多梦。”
卿子衿打开闻了闻,“味道很独特。”
“这可是独家配方,轻度失眠,这香保准见效。若是比较严重的,配合方案一,保证香到病除。”
卿子衿嘴角勾起,千乐倒还真是个不错的推销员,“多少钱?”
“也不贵,一两银子一瓶。”
卿子衿抬头看她一眼,拿出一两银子给她,“嗯,这个我回去试试。”
千乐愣了愣,他这让她太自惭形愧了,再怎么说,她都是在衿府白吃白喝,还总是找茬,现在虽然不找茬了,也从未尽过一丝身为妻子的责任,虽说她并不想承认,可事实就在那儿,无从反驳。
“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收?看在你平时让我白吃白喝还不用操心任何事的份上,这一瓶就送你了。”
卿子衿轻笑,还真就将银子放回自己的钱袋,“那就听夫人的。”
千乐撇了撇嘴,“你行动不便,出门还是带着个人吧。”
“嗯,知晓了。”
卿子衿闻言,笑了,这是他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关心,是来自于他的夫人,而不是府上的那些下属和下人。
千乐推着他在店内转了一圈,“这里现在装修很简单,等我赚钱后,再重新装吧!卿子衿,你觉着这里的设计如何?”
“设计不错,夫人,这儿有几个伙计?”
“目前有五个,一个管账,两个操心店铺,还有两个是导购,都还在培养阶段,唉,创业初期都是比较艰难的。”
“这样工钱就是五个人的。夫人,其实你可以带明月过来,让她帮你管理账务,她的账务处理还是有一套的。如此也可少支付一份薪水。”
千乐微愣,“明月她还会管理账务?”
“明月是衿府的管事丫鬟,不仅被教过礼仪,也是被教过账务管理,无论如何,她的管账水平也是不差的。”
千乐看向卿子衿,他依旧是一副温文如水的感觉,看不出什么不同,千乐放下心来,“说的有理。”
不肖片刻,影一来了,“公子,南边出了点儿事,须得你过去一趟。”
卿子衿眉头微皱,向千乐道了别,随着影一赶往南边商铺,千乐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疑惑,“南边出事?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也是此时千乐才发现,自己对卿子衿完全不了解,他双腿残疾,很多事都没法做,挣钱也是不容易,即便是有俸禄,要养起府上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本就艰难,而衿府的生活水准却一点儿也不低。她实在想不明白,卿子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财,养活衿府这一大家子。
想不明白,她便放弃想,继续趴在桌子上等待顾客。
卿子衿随影一来到南边的商铺,从后门进去,商铺掌事毕恭毕敬地迎接他,“公子,你可算来了。刚刚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非说是我们这儿的东西吃坏了他孩子的肚子,这会儿赖在这儿不走,很是影响我们做生意。本来这种小事,我们打发一下,给点儿钱也就没事了,可是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所以……”
卿子衿点头,“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
卿子衿被影一推着进到一个阁间内,走到门口就听到那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他走进去,看到那男子的背面,头戴白玉冠,身着金丝缕,腰间配着一枚上等的玉佩,确实是富贵人家。
“是出了何事?”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看到卿子衿的那一瞬间愣了愣,“衿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卿子衿看清那人容貌,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此人乃是太傅的侄子,出身商贾之家,身价倒是不俗,可惜是个败家子,千乐被设计,也有他的一份,正是太子给了他不少钱财,让他四处散播舆论,让千乐名誉扫地,而后他们才太子轻而易举地算计,被圣旨捆绑在了一起。
第18章 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衿公子,这家饭店是你的?”
卿子衿点头,“谢安,有事说事。”
谢安微愣,秒怂,他做的那些事儿,他自己心里清楚,虽说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他做过不少,可他在面对卿子衿时,总是想到之前被他抓起来关了三天时看到的事,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儿子在这里吃了东西,回去就拉肚子,孩子都虚脱了。”
“谢大公子的意思是我这儿的东西不干净?那不知为何别人吃了没事?到你这儿就有事了呢?”
谢安颇为不安,一脸尴尬地道,“我……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在这儿赖着不走,不去给孩子看病反而是来这里闹事又是为何?”
谢安抓了抓脑袋,难以启齿,虽说他家里本是商贾之家,算得上是富贵人家。自他父亲病故,留下母亲还身体不好,花销增大,而他对于生意并不精通,很快便家道中落,而他自幼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不曾吃过苦,这样大的压力,他自然想要突然挣一大笔钱。
最近他迷上了赌博,两个多月前从太子那儿赚来的钱都被他挥霍完了。
卿子衿对于谢安的情况很是了解,也知道是因为他迷上赌博,亲戚朋友没有一人愿意跟他打交道,这人好吃懒做,损人利己,对于孩子也不是特别关心,今日这番行事,必有反常。
“你这是没钱给孩子治病了?!”
“才……才不是!我已经找大夫给他看过了,就是吃东西吃坏了。”
“哦,所以你是没钱买药,打算讹我。”
“我……”
谢安无从反驳,只是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看他。卿子衿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落魄到如今这种行事,只是冷笑,“你身上这身衣服价值不菲,腰间的玉佩也价值不菲,难道就真的连一点儿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
谢安抬头看向卿子衿,语塞,他是自私的,他舍不得卖掉这衣服和玉佩,有这些别人就会对他笑脸相迎,即便他真正的生活满目苍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爱虚荣。
“衿公子,今日之事,本不是我本意。”
“呵,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欠了赌场很多钱,没法还,赌场的人天天讨债,我是有家都不敢回。那人说只要我今日在此闹事,便帮我还了赌债,若是我不答应,他就要杀了我全家,衿公子请你帮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啊。”
谢安放下自己的儿子,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卿子衿性子古怪,手段残忍,他是见识过的,所以他真的怂了。
卿子衿双眸微眯,这家饭店是他名下的产业,也是他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但在明面上没人知道,虽说他并不想那个王位,可太子那些人却不这么想,所以为了自保,他只能变得强大,还时时刻刻掌握各方情报,以便及时应对太子的算计。
而且他明面上的产业是城外的两百亩良田,种植了多种水果、蔬菜,主要销路就是王城里的几个大饭店,可是那些产生的效益还真不足以支付他的之前治疗双腿的花费,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在暗中治疗,他便暗中开了这家饭店,因经营管理得当,这饭店才成为王城最大最有名的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