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27)

作者:单机玩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无论如何,刘颐你非死不可了!

刘钰残忍却极其冷静的想着,别说刘颐得不到消息,就算他得到消息,他主动来宫中就是自投罗网,有嘴也说不清。

临近傍晚,巫官也回宫禀告。

那巫官在朝国侍奉过几代帝王,年纪已经很大,须发皆白,德高望重,在朝国极有声望。

老巫官请过安之后,皇帝特意赐坐,叫他坐下慢慢说。皇帝语气和蔼,听在陪侍一旁的刘钰耳中,却有些胆战心惊:他这位皇帝老子,心中越是怒,语气就越平静。

老人家两掌合拢,指天画地的祈祷一阵,才恭敬的对皇帝说道:“禀告陛下,皇后娘娘确实中的是巫术。”

“谁干的?”不等巫官说完王皇后的情况,皇帝就眯了眼睛。

老人露出踌躇的神色,皇帝也极耐心的等着,隔了半响,老人家说道:“臣不敢说。”

“说。”朝文帝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身上长居高位的霸气是别人难以抵挡的。他这样就一个字,却使得在场的几个人觉得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至脚底。

暴雨前的平静。

老巫官沉默着,慢吞吞的双手捧在胸前,低头默念了几句。

“巫蛊之乱出自朝都西南。神灵启示,老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朝文帝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案几上敲击着,忽然冷笑一声,“好,做得好!赵常侍!你给我把邹戟叫来!”

屋内的气氛压抑至极,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外边一声雄浑低沉的声音道:“禀陛下!虎贲中郎将邹戟求见!”

叫邹戟来,自然是派遣他统领、协查整个朝都西南角。邹戟听着,却面露迟疑的神色,有些不肯定的问道:“西南角的人家,包括各位官员的府邸都要查吗?”

“查!有胆子做,就有胆子认!”皇帝被这一句话激怒,扫落案几上的镇纸,拍案立起,咬牙切齿的吼道。

“可是……恪王的府邸也在那里。”这回邹戟的话一出口,一枚砚台就被皇帝从上首砸到了他的身上,里边残余的墨汁全泼在他衣裳上,还有一滴溅到腮边。他也不敢擦,连忙恭敬的垂手恭立着。

“父皇,”刘钰此时也帮着邹戟说话,“大哥是皇子,且不论他绝没有道理诅咒国母,搜查皇子府邸,恐怕有损国威。把他宣来问个清楚也就罢了吧?”

朝文帝看都没看他,只是狠狠的盯着垂头的邹戟,阴森森的问道:“朕还是不是皇帝?”

“是。”

“那还不快滚!”皇帝又砸下去个什么东西,正巧砸在邹戟腿上,他腿上一疼,急忙应着是是是离开了皇帝的视野,一边心里嘀咕着,陛下这回是震怒啊,恐怕得罪皇子这种事不得不做了。不过话说回来,陛下就这么什么也不吩咐的叫他去查,他还不知道到底要查什么呢!邹戟揉揉膝盖,自认倒霉吧,回头再去问问赵常侍。

眼看着人都散了,刘钰也请安辞去。皇帝不在意的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去,又把他叫住,皱眉道:“你也不要回你母亲那里了。天色不早了,出宫去吧。”

刘钰晓得他是担心自己找尤昭仪商量对策,便佯装全然不知的样子,乖巧的应道:“是。”与那老巫官交换了一下眼色,便规规矩矩的离开宫城。

皇帝闭了一阵眼,再睁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轻轻叹口气。

委屈你了,但为了未来的皇帝,不得不委屈你了。

☆、不速之客

直到天色暗下来,掌了灯,刘蒨才悠悠醒转过来。

萧谨之扶他靠上软枕,喂他喝了些水,刚想要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对上他虚弱中带着凝重的眼,也就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有什么必要问呢?猜也能猜到必然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

看他四处望了几眼,料他是在找墨染,便好心回答道:“他去烟雨阁了。宫里派邹戟彻查都城西南角地界,也涉及到了我们烟雨阁。他去看着些,好断了那些人一石二鸟的念头。”

刘蒨点点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看萧谨之依然眼带关切之色,便如同以往一般毫不在意的笑笑:“我没事,不必忧心。我这条命只能克别人,自己可是长命百岁的命数,想我当年在战场上如此凶险的地方……”萧谨之晓得他在宽慰他,便也对他没个正型的炫耀不置可否。

正在这时,一个婢女请安进来,问道:“王爷,外边一个自称陆家长子、西境少将军的人求见。”

.刘蒨与萧谨之对视一眼,眼中都含着怀疑与惊愕:上次成怀大捷之后,陆家只有平西大将军陆离和他的二儿子陆傲之回京庆贺,陆家长子陆骄之依然把守西境。之后陆离在庆功宴之后便回了西境,傲之因为在战场上负的伤还没有好,依然至今留在京城。陆骄之虽然没有回来,但西境平定他也有极大功劳,陆离定然也不会舍得让大儿子回京埋没于此,所以他是缘何回京的呢?

除了这个,刘蒨还有些觉得尴尬。他与陆骄之的关系……在西境时有些太过于亲密。不避讳的说,他与陆骄之有过一次鱼水之欢。但那时是在西境,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发生点什么也算正常,但如今是在京城,这是刘颐在的地方啊!

纵然他这位大哥总是装作不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但他和陆骄之仅有的一次肌肤相亲的时候,可是都幻想着那是刘颐呢。

一想到刘颐,刘蒨心中更是狠狠一疼。现在他若是出头保他,两个人都得被刘钰送到监牢里边去,但放任他们害他,刘蒨心中更是不甘和愧疚。

难道要我亲手把他送入万劫不复?

这样想着的时候,陆骄之已经走了进来。萧谨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典型的北方汉子的长相,一张脸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砍。眼窝深陷,一双浓眉,更加显得深邃冷酷。单凭这幅长相,就不难知道这位西境少将是如何浴血奋战、保卫朝国的。

然而这位陆将军却不看他,打从一进来,眼睛就盯在了刘蒨身上。他皱着眉头看着刘蒨虚弱苍白的面容,冷声道:“你又练那功了?”

他口中的功便是萧谨之之前断定的九息法华功了。

“没有。”刘蒨摸摸鼻梁,有些尴尬道。“刚才心急,一时气息不稳,没有压住。”

“为了恪王殿下心急?”陆骄之直白的说道。这话听起来是问句,其实他内心笃定的很。

“你从哪里知道这事的?你刚从宫中回来?”不是皇族极亲近的人,只知道皇帝派了人查皇城西南角,绝不会现在就把事情联想到刘颐身上,而陆骄之居然知道刘颐与这事的关系?

陆骄之内心有些恼怒。他今天一回到京都就急忙入宫去朝见皇帝,还不是因为那个“外官入京,先面见圣颜,才准许走访京中官员”的破规定?他冒着惹恼皇帝、掉脑袋的风险叫人去打扰将要就寝的朝文帝,不就是为了能赶紧见到刘蒨?

而这个人,他明明知道他只会为刘颐心急,却还那么想要看见他。

“恩,陛下要就寝了,叫我明日再去拜见。”陆骄之语气生冷的说道。“至于大皇子的事情,我出宫时遇到了冯宣晨,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查到了恪王府,他怒气冲冲的要进宫找皇帝申辩……”

“冯宣晨他入宫了?!”刘蒨几乎和萧谨之一起惊叫起来。刘蒨起初的确是怒火攻心,才拼着袭击虎贲军的罪名硬要出府的,但他冷静之后细想,才明白过来,现在谁去宫中替刘颐出头,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跳进了刘钰的圈套。冯宣晨现在真闹到皇帝面前,只是让刘颐的罪名更稳当罢了,于事无补,反而添乱。

“没。”陆骄之语气不善,“半路让郑恪正老前辈拦下来了。”看到萧谨之与刘蒨都是一脸茫然,他才慢慢解释道:“就是那个年纪挺大的郑恪正老先生嘛。他的大儿子郑少伯和三儿子郑少叔,一个是西域都护,一个是西域都护司马。不记得了?我们在西境与他俩共过事的。”

“哦!”刘蒨恍然想起,“是□□母的弟弟,当今的御史大夫。我一向称呼他为三舅祖父的,你直说他名讳,我反倒一时想不起来了。哎!对了,我大舅祖父不是大哥的老师么?”

“你说郑恪德老先生?”萧谨之问道,得到刘蒨的回答后点了点头。“看来有可能是看在大殿下的面子上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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