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单纯吃掉还好说,可要被祁星阔看见上面的字,那有些话真不用说了。
“我没吃,在房间里藏着呢。”祁星阔说。
燕江流心想,你还不如和我说被你吃掉了,既然藏起来,就说明你看见上面的字,这话题还怎么聊下去?
拿写好剧本过来聊他,祁星阔咋那么能呢?
“你又想生气了?”祁星阔看他的表情问。
燕江流否认:“我就是在想该怎么装作糖葫芦不是我做的。”
“你怎么没想问问我有没有细看过呢?”祁星阔给他提供个新思路。
燕江流却完全不上当:“你都这么说,肯定是看过了,我不进你的套路。”
真是越来越聪明,把自己套路摸得差不多,连话语陷阱都能防备到。
祁星阔笑道:“那你想听我对你那句话的回答吗?”
“我不太想。”燕江流飞快说。
祁星阔非常有耐心的问:“是怕听见不想听的回答?”
“你知道就不要说出来。”燕江流生气,在这方面的脸面比祁星阔想象的还要单薄。
他的羞耻心好比纸糊的小船,看似能载水,到水面上怕是连几分钟都撑不住就分崩离析。
他写在糖葫芦上面的那句话,比这小船还脆弱几分。
祁星阔深深看他,半晌无奈叹息:“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说呢,万一我说的是你心底想要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好机会?”
燕江流神色出现一丝动摇,很快被坚定取代:“那也先不听。”
“行,那我就不说了。”祁星阔说。
燕江流皱眉抿唇,神色严肃:“你就是想存心逗我。”
“我哪有。”祁星阔感觉很冤枉,看一眼窗外,渐有小片雪花飘下来。
“没有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非要我提心吊胆?”燕江流精准抓到这点进行质问。
祁星阔看小同学半点没发现窗外变化,还持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只想起身把人困在怀里,慢慢地,好好地和他沟通。
身随心动,祁星阔果然起身往他那边走。
燕江流往窗边滑了一段距离,瞪着祁星阔:“你干嘛?”
“我过来想跟你好好讨论下刚才你纠结的问题。”祁星阔直接坐在他身侧,将他卡在沙发扶手和自己间,另一只手从他身前伸过去,撑在扶手前,让他无处可逃,“我觉得近距离沟通,会让你听话点。”
燕江流的脸火烧起来,耳朵也烫得惊人,被祁星阔动作撩到想疯,得亏车里没别人,不然怎么看都是他被祁星阔抱在怀里,光是想想,燕江流都要喘不过气,太刺激。
“你说的不对,还不允许我反驳吗?”
“我那不是尊重你的意思吗?”祁星阔说,“如果你不想听,我还非要说,惹你生气怎么办?”
“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燕江流反问。
“哟,全校人都知道转学生脾气大得惊人,霸道还爱吃醋,就是有些人自己不知道而已,天天装作大度的样子。”祁星阔的手落在他耳尖上,轻轻摩挲,低声细语,“燕宝,你对我的占有欲可不是成年时才有的。”
燕江流让这忽然降临的话听得急促眨眼睛,长睫毛像藏着主人的小心思,调皮又害羞。
“对我的喜欢,也不是成年时闻了我信息素定情才有的。”祁星阔又说。
小心思被人说中,燕江流又羞又气,很想说不是的,我没有。
但当他对上祁星阔温柔又似有千言万语的深邃眼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傻乎乎的一个点头。
成功蛊惑小同学的祁星阔弯起唇角,手指由他耳朵来到脸颊边,大拇指异常暧昧的摸了下他嫣红的唇。
“初次见面,是不是就觉得我很好?”祁星阔又低声问。
这人想用心蛊惑一个人的时候,比情场老手技术来得还要高超,能让人眼里只有他,不仅想把真心话说话来,甚至想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送过去,只要对方肯要。
“KTV喝醉那么容易跟我走,在我家浴缸里愿意让我摸耳朵,都是因为心里对我有好感吧?”祁星阔今天是要借助天然地理优势,将两人过去的感情挖个透彻,想听他袒露心声。
不过,察觉到祁星阔用意的燕江流没有拒绝,毕竟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不说出来迟早憋出病来,他想做个健康快乐的人鱼。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我还知道你不还我衣服是想自己留着,你很喜欢我的信息素,喜欢我撩你,也喜欢我对你动手动脚的,甚至……”祁星阔的手指来到他心口,在上面轻描淡写画了个爱心,抬眸同他微微泛蓝的眸子对视,轻缓一笑,酒窝露出来,让人醉倒在内,“你做过有关我的梦,对吗?”
老实说前面那些,燕江流并不意外祁星阔知道,最后一条说出来,他脸色变了。
“别怕,梦到我不是羞耻事,作为你的仰慕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很开心。”祁星阔指尖微用力,将想逃开的燕江流压了回去,“燕宝,这种事我也有过,知道我梦里的人是谁吗?”
燕江流脸色又是一变,直觉不能让祁星阔说,搞不好他会炸。
祁星阔确实没说,因为车子停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先下车。”燕江流抓住祁星阔的手,这一握才发现两人掌心都是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祁星阔不急在这一时,总归人跑不掉。
“你带我来的哪?”燕江流看一眼窗外没认出地方,却看见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他瞳孔微缩,惊喜涌上来,指着窗外激动道,“下雪了!”
祁星阔轻笑:“如果不是下雪,我也不会带你出门。”
燕江流隐约有点预感,跟着祁星阔往车外走,当他看见不远处蔚蓝色的海面,预感被证实。
是成年那天,他亢奋时候央求祁星阔答应的,下雪天游泳。
祁星阔为了让他体验到这种感觉,提前做准备,挑中周日这天人工降雪,再带他过来海边。
关于车上两人探讨一路的问题,他内心有个清晰的答案。
“戴帽子。”祁星阔帮他将衣服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雪落入脖子有点凉。”
祁星阔帮燕江流戴,燕江流反手帮对方也戴上了,两人相视而笑,手揣在兜里,站在海滩上看下雪。
雪花越来越大,片片如鹅毛,由天空似飞舞般落下,将眼前山河海面装点上冬天特有的装饰品,即便雪花落入海面,很快消失不见,但大片雪花落下的美景,还是让人舍不得眨眼睛,太美了。
“燕宝,这附近我请人帮忙清人,你可以放心游。”祁星阔努力给他最好的,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燕江流用心听,细细品,似从中听见祁星阔说的那三个字,他眉开眼笑,抬眸看着对方:“你游吗?”
祁星阔叹了口气:“答应你的事,我不能食言。等我一会。”
燕江流目送他回到车里,转脸看向不远处的海面,扬起唇角。
过了一会,他将帽子摘下,任由雪花乱飘,有的落在头发上,有的顺着发梢滑进脖颈里,果然和祁星阔说的一样,冰冰凉凉的。
“你也换套衣服吧。”让他等了一会的祁星阔换上套潜水装备,出来对他说。
黑色潜水服将祁星阔身材比例勾勒的更完美,看得燕江流脸热。
“这又是想到什么,脸红成这样。”祁星阔发现小同学很容易脸红,似乎自己不经意秀个身材,就能让他害羞的不敢看,弄得自己真很好奇他到底想了什么。
燕江流捂着脸:“没什么。”
总不能说受同人文毒害,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吧?
虽说他两现在都是成年人,但要说到那种事,大概还早了点,他有皮有脸习惯了,没那么放得开。
作为一个很了解小同学的人,祁星阔不想知道算了,想知道很多时候都能知道答案。
现在他不说,往后有的是机会逼问,祁星阔不急,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看他能不能扛得住。
燕江流看见祁星阔唇角飘的笑意,莫名脊背发凉,有种被盯着跑不掉的无力感。
盯就盯吧,他还能怕了。
因为祁星阔说换衣服,燕江流又跟他回到车内。
“衣服放在这,免得你穿衣服下去,光着上来。”祁星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