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的要事谈完了吗?”顾闯先两人一步走到叶淮西面前。
“怎么?”叶淮西问。
“父亲让你给他回个视频,说有事想和你说。”顾闯说,在搅混水这件事上,顾闯敢认第二,没人敢领第一。
叶淮西多看自家儿子一眼,再看没有屏蔽信号的智能机,玩什么呢?
祁星阔和燕江流站在一旁,听说叶淮西要给总统回视频,想询问的话堆在嘴边,打算等叶淮西先忙完再说。
叶淮西看两人有话要说的表情,再看装作无所事事的顾闯,神色渐露无奈:“你两过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回家吗?”
祁星阔:“是。”
燕江流跟了一句:“我能回去吗?”
叶淮西把两人的问题放在一起回答:“最快也要明早上,今晚你们先在军舰住下,回去之后就住到乔治安排的新家,原来的小区不安全了,换个离学校更近更安全的。”
以祁星阔对莱城的了解,能离学校更近更安全的,只有那个号称军事基地附属大院,难道叶淮西要把他们安排在那?
“明天祁奈会亲自送你们到新家。”叶淮西说,低头看一眼时间,抬眸冷静道,“不早了,房间我已经安排好,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从门外进来两位护卫军,毕恭毕敬的请燕江流和祁星阔跟着走。
燕江流下意识看向祁星阔,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能体验他对祁星阔的依赖。
叶淮西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还把祁奈搬出来,就说明这都是和祁奈商量好的,祁星阔没当着别人面打亲叔叔脸的习惯,转身给燕江流安抚的眼神,沉默跟着人走了。
顾闯见两人身影消失在关闭的大门间,也坐不住:“爸,那我也去睡觉了,忙一整天也很累的。”
知道他这是找借口出去,叶淮西眼不见为净的挥手,生的两个儿子,没一个像他的,闹心。
从头到尾祁奈都没说过话,当会议室内再次只剩下他和叶淮西时,他踌躇开口:“叶将军,冒昧问句,让我家混小子和燕江流在一起,是您的意思还是总统的意思?”
“是我的还是他的不重要。”叶淮西淡淡回答,“你只需知道,没人会反对,只要祁少爷一心向着联邦,那联邦就不会亏待他。仅此而已。”
祁奈微敛神态,语气极低:“他会的。”
叶淮西安排的房间在负二楼,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燕江流和祁星阔的房间在对门,距离刚刚好。
“喂,要不要来我房间吃点宵夜聊聊天?”后面追上来的顾闯扬声建议。
“你自己吃吧。”燕江流本来还打算和祁星阔说说话,有顾闯在,他顿时没了说话欲望,臭着脸进房关门。
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顾闯满怀期待的看向祁星阔。
这人怕是忘了不久前两人刚打过一架,友谊革命建立不成功,祁星阔冷脸沉默的拍上门,相当残忍的拒绝。
顾闯站在两扇紧闭的房门前,掐腰冷静好一会儿,气呼呼道:“你们不吃,我自己吃还不行吗?馋死你们!”
说完转身回房,真叫起宵夜来。
祁星阔扫一眼装修简约的房间,脱去外套丢在椅子上,顺势躺在床上,点开对话界面,四人群里被吴浩初和郭嘉佑担心的话刷了满屏,祁星阔懒得爬记录,直接在群里回了。
-祁星阔:安全。
-吴浩初:卧槽,吓死我了,老大,你终于回话了。
-郭嘉佑:你安全了,那燕江流呢?他可是被顾闯抓走的,当时顾闯看着可凶可凶。
-吴浩初:是啊,燕江流怎么样?
-燕江流:我没事。
-吴浩初: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什么,已经有手快的把苏格对老大表白的事儿发到论坛上,现在各种群里都在说老大冷酷无情,还有说到燕江流的,老大,你看要不要我把论坛上的帖子清理清理?
-祁星阔:不用,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把和燕江流有关的清掉。
-吴浩初:……我真不想吃狗粮。
-郭嘉佑: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
祁星阔说着说着发现燕江流没了声音,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点开私聊。
-祁星阔:小同学,在干什么呢?
不在群里发言,回他消息倒是挺积极的。
-燕江流:给我留门。
这是要偷偷溜过来的意思吗?祁星阔唇角弯着笑,手指在全息屏上点着字。
-祁星阔:没锁呢。
这句话回过去后,燕江流那边又没了动静,像是泥牛入海,弄得祁星阔不知道小同学到底在干嘛。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夜深了,海港附近的探照灯时不时闪烁起来,睡意在不知不觉中酝酿起来,祁星阔记着燕江流要过来,撑着不肯睡,到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半盖着被子合上眼睛。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没上锁的房门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狭窄的空隙开了又关上,速度极快,像没打开过一样。
燕江流关上门,后背贴在门板上静静听房内动静,只有轻微熟睡的呼吸声,看来他把人等睡着了,正合他意。
军舰上的房间没有那么多弯弯曲曲,进门走两步就会看见床,床边放着个简单的桌子和椅子,椅子上挂着祁星阔的外套,而外套的主人此时半侧身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脸颊埋在枕头里看不清,听呼吸是熟睡的。
燕江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掀开这边的被子钻了进去。
或许身为人鱼天生有钻空子的天赋,几下让他成功挪到祁星阔的身侧,正对着对方熟睡的脸。
挺英俊的,初见就是让这张脸蛊惑好半天,再见更是总想起,此时再看近在咫尺的脸庞,燕江流悄然抬手戳戳对方的脸颊:“长得帅就是祸水。”
戳完脸颊,他没再碰人,怕祁星阔会醒,就着看人的姿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祁星阔眉头微蹙悠悠醒了,醒的那刻察觉到怀里不对,忽然想起昨晚燕江流说的留门,半敛眼眸看向枕着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小同学,真偷偷摸摸过来了,可恶的是过来还不叫醒自己。
祁星阔盯着小同学睡颜许久,视线逐渐落在他红润的唇上,眼神倏然热烈起来。
人鱼于熟睡中对危险的预知也是相当敏锐,感受到莫名的占有欲,燕江流惊醒,一睁眼对上祁星阔如墨染的漆黑眼眸,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本来他打算早点起来赶在祁星阔不知道前回房的,现在来看,好像是泡汤了。
偷偷进人家房间,偷偷爬床和人睡,还被当事人抓个正着,燕江流觉得不管怎么狡辩,他都是先耍流氓的那个。
“昨晚为什么不叫醒我?”祁星阔的声音有着初醒的慵懒和沙哑,手指落在小同学的下巴上。
燕江流微眯起眼睛:“为什么叫醒你?”
“你故意等我睡着再过来?”祁星阔轻易弄懂小同学的算盘,低笑问,“是怕我说什么吗?”
“不是。”燕江流面不改色地否认,“我想过来借点信息素。”
祁星阔神色微妙一瞬,小同学大概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多嘴问:“靠我信息素入睡?”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现象是从那天他咬过祁星阔开始的,以往在家他还能靠那些橘子味的糖和从祁星阔家得到的衣服安然入睡。昨晚却不行,可能是换了个新环境,加上他被顾闯说的那些想起过往,糖根本不够,唯有祁星阔的信息素能用。
要光明正大的告诉祁星阔,燕江流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只能做起偷偷摸摸的事儿。
现在来看,鸡鸣狗盗之类的事儿不太适合他做。
“我下次不这样了。”燕江流往后想拉开和祁星阔的距离,许是大早上的缘故,他能嗅到祁星阔身上浓烈起来的橘子味,像是某种情绪上头。
祁星阔逮住想跑的小同学,缓缓靠近,含笑道:“不说下次,先来算算这次的账?”
“不算。”燕江流回答的很快,当鼻息间的橘子味越来越浓郁,他身体跟着热起来,眼睛里已见水光,呼吸急起来,凑不要脸,故意释放信息素!
“祁星阔!”他气得喊了一声,“收好信息素。”
“你喜欢就沾一身再走。”祁星阔低声说,要不是他们没成年,凭他昨晚偷偷爬床的举动,这会儿早没力气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