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49)

“三!”

“二!”

“一!”

声音落下去那刻,沈时阑手中的剑跟着刺下去,苏玉如喊:“我说,我全都说!”

“她……她被带去东郊城外的一座庄子里,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六皇子在那儿……”

六皇子也在那儿……

沈时阑捏紧了手中的剑,对身后侍卫道:“将大公主和苏姑娘一同关进地牢里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许放她们出来,纵有父皇圣旨也不可。”

“是!”

沈时阑转身出门,带了人往东郊而去。

第48章

东郊。

出了城至东郊后,众人便不知道往何处走了,只能兵分几路,挨家挨户的搜查。

昨夜太子殿下遇刺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嘉陵郡主被贼子掳掠的事情只少许人知道,是以这会儿老百姓们都以为,太子殿下是在搜查刺客,一个个都极为热心地提供帮助。

太子殿下是个好储君,深得民心,行刺他的那些国之蛀虫,最好早点抓住推到午门砍头才好。

如此上半晌便过去了,日头快到中天时分,一个士兵忽然惊呼一声:“报,殿下,在地上捡到了这个。”

沈时阑垂眸,那是一颗圆润的珍珠,莹亮如玉,一颗便价值连城,定不会是哪家千金丢在这儿的,最重要的是沈时阑很清楚,这些珠子属于映晚的簪花。

那簪花是他特意让内务府送的,再眼熟不过,这会儿看见心脏终于稳了些许。

好歹,有点儿消息了不是吗?

既然这珠子落在这儿,想来是映晚特意留的记号,沈时阑紧蹙着眉头,道:“继续找。”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半里外又找到一颗,高兴道:“殿下,找到了!”

沈时阑策马往那边去,冷冷道:“往前走。”

映晚还能想法子留记号,至少在路途上,她还是安全的,她那么机灵,应当能保护好自己。

沈时阑捏紧马缰,狂奔的速度飞快,又跑了约莫半里地,便瞧见一颗珍珠在太阳下发着光,告诉他,映晚就在前头。

******

映晚藏在林子里,咬紧牙关不敢说话,林子外已经来来回回许多人了。

他们发现了六皇子的状况,这会儿都跑出来抓自己,映晚捏紧了拳头,藏在灌木后头,心跳如雷。

这个地方不知还能藏身多久。

若被六皇子的人找到,到时六皇子记恨她所作所为,恐怕她不仅要死,连块骨头都不能留下。

陛下宠爱六皇子,就算当真查出来是他所为,也只会一床被子遮了去,全然不会责罚。

而且……映晚苦笑,纵然今日逃过去,她捅了六皇子一刀,又将人砸晕了,回去皇宫论罪,皇帝心疼的也不会是自己。

恐怕也要遭受责罚。

六皇子的侍卫们已经在林子里逡巡了几遍,幸而映晚所在着实隐蔽,她又能冷静下来不发出声音,竟也没被人发现。

日挂中天,映晚忽然眯起眼睛,瞧着不远奔驰而来的一群人。

嘉陵重兵,她这个郡主对军人有着天生的敏感度,映晚感觉得出来,这群人是战场上撕杀过的真正血兵,绝非六皇子手下没有警惕性的草包。

映晚心里一跳。

若来的是位热心的将军,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可……若跟六皇子或者皇后有所勾结呢?别是刚出了狼窝又入虎口。

映晚咬着下唇,内心纠结不定。

这队兵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映晚抬眸看着,看见京郊大营的盔甲,听见不远处六皇子的随从喊声。

“快走,京郊大营来人了,快躲一躲。”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至少坐实了这群人跟六皇子无关,映晚摸了摸掌心,顷刻间在脑海里做了决定。

不管结果好坏,先赌一把吧。

否则躲在这里,早晚要被六皇子的人抓到。

还不如赌一把,五成生死,全看对方。

这么想着,映晚干脆避着那群随从从灌木丛里挪出去,猫着腰往外走。

快走到树林外时,树林内没来得及跑完的随从指着她高喊:“人在那儿,找到了!”

映晚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撒腿就跑,宛如身后有豺狼在追,她直直跑向那队军士,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嘶声竭力。

眼瞅着到了跟前,双腿一软倒在地上,那几个随从已追了上来,手中拿着兵器要往他身上招呼。

带队的士兵怒喝:“住手!”

那人怒喝一声,策马前来:“你们是哪家仆役,胆敢强抢民女!”

映晚抬眸,忽然一愣,这人面容熟悉,分明就是沈时阑的东宫门卫,她曾有过一面之缘,还吓到不行。

今日瞧见这人,却只觉得温暖又高兴,忍不住落了泪:“将军,是我!”

映晚一张脸太有辨识度,那人惊愕片刻,回头喊:“殿下,殿下,人找到了!”

几乎是片刻之间,又有一人策马从后面奔过来,看着地上的人,连忙翻身下马走过去:“映晚?”

映晚眼泪擦都擦不干净,只来得及哭喊一声:“殿下……”

殿下,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随即便晕了过去。

沈时阑将人接到怀中,抬眸看到被包围的几个随从,冷冰冰道:“审,审清楚了就地格杀,若老六在,带回宫中我来处置。”

那几个随从互相看看,道:“太子殿下,她刺伤了六皇子,您若真要计较……”

沈时阑理都不理他们,只将映晚放在马上,自己翻身上马,回头对那兵士说了句:“看着,别让老六死了。”

他还不配死。

沈时阑目光冷漠似水,抱着映晚策马回宫,骏马一路奔回宫城,沈时阑没将人送回绛芙轩,而是直接带回了东宫,顺带找了太医给她诊脉。

待太医确认映晚无事后,才起身出了东宫。

走之前低头摸了摸映晚的脑袋,轻叹一声,“若郡主醒了,告诉她我很快就回来。”

到门口后嘱咐门卫:“孤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踏入东宫半步,哪怕是手握父皇圣旨,也不允许!出了事自有孤担待!”

“是!”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映晚刺伤了老六,父皇和蒋贵妃这两个人素来不讲道理,恐怕还要倒打一耙。

呵。

还有沈沅的事儿呢,皇后那边也要闹。

沈时阑神色冷冰冰的,直接朝着养居殿去了,如他所料,皇后和蒋贵妃都在,哭哭啼啼跪在皇帝跟前,一字一句哭诉他的恶行。

沈时阑连处理好的伤口都露着,直接走进去,淡声道:“父皇。”

皇帝被后妃哭的脑子疼,看见长子过来便问:“皇后说你抓了阿沅,贵妃说有人伤了小六,你将人带走藏在东宫,是真是假?”

“是真的。”

“胡闹!阿阑,你……”皇帝指着他,不敢用太难听的话骂他,只道,“阿沅是你妹妹,你先将人放了,还有哪个刺客,你也给交出来。”

“不交。”沈时阑冷漠地看了皇后和蒋贵妃一眼,“父皇没听她们说说,儿臣缘何如此吗?”

皇帝抬眸:“为何?”

沈时阑伸出手臂给他看,冷淡道:“拜您的长女所赐。”

那上面伤口狰狞,纵然只是皮肉伤,也足够吓人了。

皇帝一愣:“你受伤了怎不让太医看着,跑出来干什么?快,去找太医过来!”

“不必。”沈时阑道,“父皇,昨夜阿沅设计策划了好大一场戏,险些要了儿臣的性命,您觉着儿臣不该抓她吗?”

对比沈沅,皇帝心里自然还是沈时阑更重要,当即叹口气:“那你便罚她吧,只阿阑……”

他有些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阿沅是你亲妹子,好歹留她一条命。”

沈时阑道:“父皇是这样想的吗?”

皇帝哑然不语。

蒋贵妃却趁机道:“阿沅做错了事,可我们家小六做错了什么,殿下为何要维护刺客,您觉着我们小六还不及一个刺客尊贵吗?”

沈时阑低头看着蒋贵妃,冷漠道:“是,他不及。”

蒋贵妃一噎,当即大哭道:“陛下,陛下,您看看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话啊,六儿是您亲生的儿子,是天皇贵胄啊,怎么就被人这般侮辱呢!”

皇帝亦道:“阿阑,别胡说。”

沈时阑道:“昨夜老六和阿沅勾结,将映晚从我身边带走,意欲行凶被人反刺一刀,他不是活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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