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拉过他的手，说：“乔澜不会这么做的。”
她看向乔澜。
乔澜早就在傅祗发问的时候垮下了脸，这会儿更是没什么好脸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把怀里的电脑拍的啪啪作响：“路艾进去之后找了借口就出来了，连电梯都没上！”
蒋晓点点头：“夜总会内部倒是不太严，我就偷偷留在了那里。路艾去的时候还带了别的人，少我一个，别人发现不了。”
“我摸到了保安室，里面正好没人，时间紧急，我就只拷贝了这一份监控。”
“那你又是怎么被困了三天？”
蒋晓闻言脸色一红，有些羞窘：“这……”
他不好意思开口，结结巴巴的，乔澜是个急性子，狠狠跺脚：“你说不说？！”
蒋晓脸上的红晕一收：“我原本打算从安全通道走的，结果小心翼翼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安全通道，只好藏在了杂物间里。外面监控遍布，白天夜总会没人，别人很容易发现我，我就打算晚上再出去。”
乔澜挑眉：“你在杂物间待了三天？”
她举起手机，上面，正是夜总会暂停营业两天的公告。
“谁能想到它竟然关门了！”蒋晓忿忿，“我都快饿死在里面了！今天早上听到外面突然有了音乐声，我才偷偷跑出来的！”
“你先休息吧，我会找人来照顾你”乔澜提起包，“我先去找律师，起诉该提上日程了。”
“去吧，”蒋晓把头偏过去，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官司打赢了，记得请我吃饭。还有啊，让警察来保护我，星涟那群人别把我抓走销毁人证了。”
三个人出门，听到这话，都转过头来。
乔澜笑骂：“饭是少不了你的！”
蒋晓还是闷闷的：“记得多给我打电话，我怕我哪天被抓走了你们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我走了啊！”
乔澜不理他，和宋胭傅祗一起出了病房门。
三个人原本轻松的脸色，都霎时间蒙上阴霾。
“我去找律师，”傅祗开口，对乔澜说，“澜庭离不开你，你别冲在最前面。”
乔澜不置可否。
宋胭看看表：“我回澜庭，尽量控制舆论。这个监控视频，是可以曝光的对吧？”
打官司很可能赢不了星涟，所以宋胭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声夺人。
“这事儿我来吧，你好好拍戏，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乔澜这次却不同意了。
宋时是参与星涟恶心勾当的一份子，兄妹两个总不能直接对上。
宋胭摇头，眼神坚定。
“乔澜，我知道是宋时错了。把事情往小里说，这算是宋家的家事，没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出面处理。”
乔澜还是不同意：“不行——”
傅祗却给她递眼色，说：“可行，有胭胭在，宋时也会有所顾忌，不会太过分。”
乔澜没话说了。
三个人各司其职，在停车场分别。
乔澜自己开着车过了两个红绿灯，却又调转车头回了医院。
蒋晓刚才为什么要一直强调“请自己吃饭”和“让记得给他打电话”？
他在暗示自己。
绝对有什么东西，是宋胭和傅祗不能听的。
回了医院，乔澜推开门。
蒋晓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你都那样暗示我了，我还能不知道？”
“这就是默契啊。”
“说正事吧，”乔澜环胸，“刚刚有什么东西你没说吧？”
蒋晓：“聪明。那个视频里面的女孩，你看着，不觉得眼熟吗？”
乔澜心头猛的一条，呼吸一窒，盯着视频里面面容模糊的女孩看了好几遍，虽然没看出所以然来，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她是……”
“你见过她，”蒋晓笃定，“她死了。”
“死了？！”乔澜失声。
“畜生……”她颤抖，“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监控视频的日期是在宋胭被绑架的前一天，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孩被拖进包厢之后就没了命。”
乔澜敏锐地捕捉到蒋晓话里的重点。
什么叫，这是宋胭被绑架前一天的监控？
脑子里顿时清明，乔澜想，她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了。
那具被投尸岚湖，打扮的几乎和宋胭一模一样的女尸！
“是她吗？”乔澜翻出手机里面之前不小心被网友拍到的模糊的女尸图，“她……”
“我想，应该是她。”
乔澜知道蒋晓从不说没有证据的话，可是她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不相信。
那是一条人命啊。
“录音笔，”蒋晓提醒她，“拿出来听听。”
乔澜猛的一拍脑袋，这才记起录音笔来。
忙拿出录音笔，按下开关，录音缓缓播放——
“又怎么了？不是都处理好了？”
“好什么好！那两个老不死的非要见他们女儿一面！”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说她即将出道，在公司封闭式集训，见不了！”
“你说的轻巧！他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那个声音很焦急，又说：“再拦不住他们，他们可要报警了！”
他恶狠狠地威胁：“一旦他们报警，警方很快就会确认尸体！到时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人倒是满不在乎：“怕什么！这样的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更何况……”
两个人不知道是说了悄悄话还是什么，录音突然中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恶行
乔澜隐隐猜到了什么，刚要开口，蒋晓却竖起食指立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乔澜的话被吞回肚子里。
一阵细小的“沙沙”声过后，录音重新响起。
“是，上面的人是厉害，可他们能只手遮天吗？”
“嗤，为什么不能？圈子不干净，查也查不出来。这事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还没问，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这个人似乎是笑了，“还能是怎么死的？一群男人对付她一个，她还不听话，一失手，可不就死了。”
“这些东西，尸检可都是能查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只要确认不了身份，这就是悬案。”
“万一警方直接公布尸体照片寻人呢？”
“……不可能！”这个人显然是心虚了，“宋胭的事闹的那么大，警方的注意力早被那三个劳改犯吸引了，哪里会管这具无名尸体！”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乔澜动动手指，无力的叹息：“傅息后来给我打过电话，”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那具尸体，生前被强/奸过。”
“那就是了，”蒋晓心里也不好受，砸吧砸吧嘴，就要找烟来抽，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一切都对的上。我躲在杂物间也没白躲，意外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谈话。”
乔澜把事情梳理了一遍：“也就是说，星涟的一个女练习生，被带去……被带去陪/酒，中途她跑了，又被逮回去，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最后尸体被放进岚湖，来吸引舆论。”
“是这样。”
蒋晓又说：“不能让宋胭知道，一个杨芷稚就够她揪心的了。再加一个，她会崩溃。”
“我知道，”乔澜起身，眼神狠狠，“这次我非弄死星涟不可！”
她边走边骂：“一群畜生！衣冠禽兽！”
骂着骂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捂着脸，乔澜蹲下来抽噎个不停。
“我早就知道……不是所有经纪公司都是澜庭。也知道大家都不干净……”
可是星涟竟然牵扯到了人命！
能成为练习生的女孩，哪个不是长相姣好受人追捧的？
父母肯定对她很期待吧。
她肯定也觉得自己能够站上舞台吧。
可她的荣光没人能看见，没人给她鲜花和掌声，她在练习室里短暂的鲜活，又在烟气缭绕的包厢里痛苦的离去。
抹了把眼泪，乔澜第一次没管自己的妆花没花，坐进车里，她回到自己的公寓。
打开床板下的夹层，她从里面取出厚厚一沓文件。
这里面，通通都是星涟这几年来的罪证！
取了资料，乔澜打电话给傅祗。
“你在哪，我去找你。”
“a市律所，我正在和律师洽谈，律师建议我们直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