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乔澜呐呐，“这足够养起一家上市公司了。”
“我现在怀疑，”宋胭无力的苦笑，“宋氏就是一个空壳子。”
乔澜拍拍她的肩，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那我爸呢？我爸一共给了宋适多少钱？”
蒋晓默默地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
“十亿？”
蒋晓摇头。
“一百亿？”乔澜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蒋晓摇头。
“一个亿，”他说，“除去对宋适的小手笔生活补贴，只有最开始的一个亿。”
乔澜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爹虽然老了，脑子却还精明着。
拍拍手，蒋晓继续说：“看吧，我就说，你们都是知道宋适的钱的来源吧。”
乔澜幽幽叹了口气。
“宋时，太不应该了。”
娱乐圈就是一趟浑水，宋时老老实实干宋家的老产业还不满足，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星涟私底下干的可是圈子里最黑暗的事，宋时他怎么就敢做？
蒋晓摇摇头，不赞同：“我倒是觉得，宋时这么做，理所应当。人嘛，想要更多，更多权力更多金钱，都是情有可原的。”
看着宋胭苍白的脸色，他说：“你们两个，该不会觉得，宋时投出去的那一百亿，是肉包子打了狗，有去无回了吧？”
宋胭开口，声音冷冰冰，不带一丝情感：“是啊，怎么会有去无回？”
“星涟私底下那恶心的勾当，宋时投了钱，自然要分一杯羹。”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抬头盯着蒋晓，“宋适收购星涟股份的时候正是曹瀚言出事的时候吧？”
那时候曹瀚言被捕，星涟市值一夜之间缩水，股价跌停，简直是人人喊打。
“不然，宋适也不可能拿着四个亿就成了星涟的大股东。”
“是，”蒋晓点头，还有心情夸奖宋胭，“记忆力不错。”
乔澜接话：“曹瀚言被捕又怎么样？风波过去之后星涟该干嘛干嘛，一点都不受影响。就我知道的，星涟这些年培养的女爱豆，身上还干净的，一只手都不到。”
“这笔烂钱可不少，宋时拿到手的，远比一百亿要多的多。”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宋时留，撕去粉饰太平的帷幕，直接把最现实的真相说给宋胭听：“我算是明白宋时为什么敢接新能源的项目了。”
绕来绕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还是离不开新能源。
藏在桌下的手蓦的握紧，指骨泛白，宋胭撇过头去，脑子里一片混沌。
是啊，又回到了原点。
宋胭：“新能源的项目，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乔澜闻言抬眸，盯着宋胭，缓缓地露出一个苦笑。
“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宋时那边的研究报告，和乔氏单打独斗的研究报告相差无几，”她说，“钱倒是砸进去了不少。”
宋胭扶额：“保守估计，宋时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
乔澜凝神计算，半晌，说：“比起给宋适的钱，还要多。”
“我要打电话给宋时，”宋胭抖着手，声音颤颤，“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傅祗说的没错，乔家是个无底洞。哪怕乔澜并不是有心把宋时牵扯进来，宋胭也必须让宋时停下来。
再这样下去，宋氏都会被宋时拖垮！
谁料刚刚拿出手机，乔澜就制止了她。
“胭胭，你在想什么？”
“宋时是签了合同的，这个项目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那怎么办！”宋胭红着眼，“这是个大窟窿，填不完的！”
乔澜沉默。
抚抚眼角，她把泪意掩藏下去。
开口：“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乔氏和宋氏合作。”
“现在弄成了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
“没有，”宋胭摇头，“乔澜，不怪你。宋时主动接下这个项目，当时还不是为了我？”
“要真纠结对错，我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一直没说话的蒋晓此时倒是开了口。
“行了吧，你俩争什么争呢？明明是宋时做错的事，你们干嘛要替他背锅？”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家暴
他看着两个眼眶红红的女人，有些嫌弃：“女人真是麻烦。”
乔澜眼睛一瞪，抬脚就踹了蒋晓一下。
“说什么呢你？！欠收拾？”
蒋晓瞬间变了俩，苦哈哈的：“哪有哪有！你们女人最省事儿了！”
闹腾完，蒋晓理理衣襟，正色道：“我说是宋时的错，也是有证据的。”
乔澜嗤笑：“什么证据？”
宋胭倒是竖起了耳朵。
“我可是华夏第一狗仔，总得有点职业道德，说什么话都得讲究证据吧？”
蒋晓摸着下巴：“我记得不错的话，就是曹瀚言出事前，我下面的徒弟，跟我说有人爆料宋时有意向进行新能源研究。”
“不过因为宋时那时候在宋氏没什么话语权，我也知道新能源不好弄，再说了，这料顶破天了就是商业秘闻，连杂志内页都占不满，我要它干什么？”
“当时我没管，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宋时是早有预谋了。”
“早有预谋？”乔澜喃喃。
宋胭心里咯噔一声。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忽然有了线索，宋时那时候为什么会轻易的同意乔澜投资新能源项目的要求，为什么宋时要一直执着于这个项目……
如果他是早有预谋，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宋胭：“他为什么要预谋新能源项目？”
“结合一下定时当时的境况，应该可以理解，”蒋晓拿了支笔，就着刚才的那张表格划了条线，“你看，宋老爷子那时候没有放权给宋时，宋时在宋氏也没有地位。反观宋适，一个和他爸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可以接手一些小项目，他想干出一番事业来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新能源那时候刚刚兴起，国内没几家企业敢尝试。宋时是在国外待过的人，对新事物接受的能力很强。会决定从新能源项目下手也就不难理解了。”
乔澜点头：“这是不难理解。”
“难理解的是，”宋胭接话，“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那可是三个亿啊。
就算是圈内的超一线女星，一年的收入最好也不过和三亿持平。
刚刚进入公司勉强经济独立的宋时，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想想，”乔澜问宋胭，“宋正桉有给过宋时这么多的钱吗？”
“据我所知没有，”宋胭摇头，眼神暗暗，“但是私底下我就不清楚了。”
蒋晓：“那就算他没有，那么宋时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吗？”
宋胭依旧摇头。
“那么你家有什么可以卖的房子车子吗？”
宋胭：“谁家的房子车子加起来能卖三个亿？我家又不住故宫……”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住。
“房子车子不能卖的话，遗产呢？”
宋时的妈妈和她的妈妈，都是出身名门。
宋胭妈妈家的亲戚所剩无几了，可尽管这样，她妈妈留给她的遗产也不少。
而宋时的妈妈那边，不仅外公外婆健在，几个舅舅接手产业后也经营的是风生水起。
“我想，”乔澜指指蒋晓画在纸上的那条线，“我知道宋时的三个亿是哪来的了。”
“嗯，”宋胭点头，勉强扬起笑脸来，“不说他了，怪让人心烦。”
“我还有剧本没看呢，先不说了。”
她仓皇逃离，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刹那，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背影。
是个身形纤细的女人，一头栗色长发。
宋胭不动声色的退回去。
“乔澜，你的秘书，最近染了新发色吗？”
“新发色？”乔澜起身，却不回答这个问题，“怎么了？”
宋胭回来坐下。
“刚刚，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女人，栗色长发。”
乔澜脸色一寒——有人偷听？
“认得出是谁吗？”
宋胭摇头：“她跑的太快了。”
“栗色长发？”蒋晓起身，顺手把门关上，“这种活儿找我啊，别说栗色头发，就是你给我一截头发丝儿，我也能给你认出来这是谁。”
“我倒是忘了，”乔澜笑，“蒋大记者这种活干的老六了。”
蒋晓听得出来乔澜话里面的讽刺，知道她还因为刚才的事气着，现在就是个火药桶，除了宋胭和尹杨，她遇谁都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