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只要青儿自己个开心就好。”薛寒清才将松了口,脖子处就一紧,只见裴青扑了过来,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娘,你真好!”
萧远从怀里拿出一块龙凤呈祥的玉珏,玉珏用帕子包着,显然是平日里精心保管着的,“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我现在身无长物,这块玉珏乃是我娘留给我的。虽不值什么钱,但于我而言却是无价之宝。如今我就以此玉珏为定礼,还望二老不要嫌弃。”
“小子,我告诉你,以后对我们青儿好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管你什么皇子还是王爷的,定揍的你跪地求饶。”裴天霸只瞥了一眼那玉珏,看成色倒是不错的。
薛寒清接过玉珏,又亲手挂在裴青的脖子上,“青儿与我们也是无价之宝,还请你千万不要辜负她这一腔真心!”
萧远应声道:“此生定不负她!”
薛寒清点了点头,“既然京城那头你也没什么亲人,那你们二人的婚事,就按寨子里的风俗办吧。将来你们进京若是要补办,再自己拿主意吧。”
“但凭岳母大人安排!”萧远恭敬应下。
裴烨从角落里走到萧远的边上,拉着他的衣角,抬眸问道:“姐夫,你若是去京城了?那谁教我兵法策论啊?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萧远对这声“姐夫”很是受用,俯下身子道:“等我在京中安定下来,再来接你们,好不好?”
第十六章 亲了一下
夜沉如水,一轮圆月挂在枝头,清冷的月光依稀可以照见栖在枝上的乌鸦。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细响,天上的云朵随着风儿移动着,将圆月遮住了大半。
一道黑影在半空中快速飞过,落在一旁的院墙上,惊的树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叫了两声。
黑影略作停顿,寻了个方向便飞身落在了廊檐下,跟着便猫着腰掏出腰间的匕首,不消片刻,轻轻一声响,门应声便开了一条缝。
黑影如同一条游鱼一般,侧着身子便钻进了屋子里。少顷,屋子里便亮起了昏黄的光。
霍正青今儿歇在姨娘处,前半夜尽折腾了,后半夜倒是睡的香甜。睡在一旁的姨娘韩氏察觉到了亮光,迷糊着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黑衣人比划着手中的匕首,韩式愣是将到了嘴边的尖叫给咽了回去,藏在被窝里的手狠狠的掐在了霍正青的腰间。
霍正青吃痛的叫了一声,又翻身将人往怀里搂,嘴里嘟囔着道:“别闹,我明儿还得起早呢?”
韩式见他的手不老实的从腰往上移,忍不住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
霍正青暗道这娘们素来最是温柔体贴的,今儿这是怎么了?迷惑着睁开眼睛,才发现床上还有第三个人,此人穿着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美目。
凭借这么多年的经验,霍正青可以肯定眼前的黑衣人是个女子!
“姑娘,竟还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偷看旁人夫妻间的事儿?”
黑衣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趁夜而来的裴青。虽说那些官兵这几日都在搜山,但是据观察也不过只是山脚下做做样子罢了。
但是裴青咽不下这口气。现在萧远可是她的男人,除了她,旁人休想欺负他半分!
是以她才背着众人,悄悄来到衢州城里,想给霍正青一点教训,顺便也套出点话来。不过既然霍正青识出了她的身份,裴青索性就摘了了黑色的面纱,反正蒙着也怪憋的慌的。
霍正青双眸微微眯起,没成想来的居然还是个漂亮的姑娘。
裴青倒也不急,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知道见过我真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说完手中匕首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射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刀尖力透床板,立在了原地。
吓的韩式忙捂住眼睛,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一个妇道人家,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若有什么仇怨,请看到我们无冤无仇的份上,饶了我吧!”
裴青露这一手倒是让霍正青警惕了起来,“姑娘,我似乎不认识你?也并未与你有任何仇怨吧?”
“我听说你现在满衢州城的在搜人,还派了人去搜山?你可知你所寻的乃是何人啊?”裴青将匕首拔了出来,拿着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刀背。
霍正经久在官场,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你是替他来出头来了?”
“他是我男人,我不护着他谁护着他啊。”裴青说的倒是顺口,仿佛她与萧远已是多年夫妻了一般。又俯身道:“明儿以后,我若是在衢州城里还发现你在做这些小动作,就别怪我手里的匕首不认人啊!”
冰凉的匕首贴在脸上,又滑到脖子处,像是一条毒蛇缓缓爬过一样,霍正青翘着手指将匕首给拿开了,笑着道:“姑娘,你真是错怪我了。我与你家男人又无冤无仇的,不过我就是个九品芝麻官,说的话又算不上数。上头有命令哪里有我违背的份?”
“在其位而谋其职,既然当了这衢州知府,这难处就该自己咽下。你也别跟我在这哭不得已。我做事只看结果,除非......”裴青故意没将话说完。
霍正青忙接话道:“是太子命人传话下来的。我......”说完就苦着一张脸看着裴青。
裴青细细思索了起来,太子已然稳坐东宫多年,为何要对萧远这个远在边疆又不受宠的皇子穷追不舍,非要夺了他的性命了呢?
“霍大人答的这么快,倒是让我不大敢相信呢?”
霍正青又竖起手指发誓,“若是我所言不实,就罚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裴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匕首收回腰间,“暂且信你一回,若是将来发现你骗了我......”说着目光下移,一直移到霍正青的档处才止住,又道:“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然后送你到宫里去伺候你的太子主子。”
霍正青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虽样貌出众,说气话来却荤素不计,简直比男子还厉害些,只觉得下身一紧,后背冒了好些冷汗。
“姑娘,你说笑了。我明儿一早就把所有人都召回来。”
裴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跳下了床道:“霍大人,记住你今儿说的话啊。你这府邸我可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也甭想着靠着你手下那些歪瓜裂枣的就能拦住我。”
霍正青赔着笑直点头。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裴青是也!”裴青走到门边,又想着索性也露了脸,依着霍正青的聪明早晚也能猜出她的身份,干脆就自报家门,兴许还能起点震慑的作用呢,“黑风寨的大小姐,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在衢州这个地界当好你的知府,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霍正青吓得腰间一软,险些没坐住。这黑风寨可都是些悍匪,来无影去无踪的,若是他们存心捣乱,那他这个衢州父母官就趁早别干了。
直到敞开的门被风吹的吱呀作响,霍正青才缓过神来,身后的韩式捂着脸哭道:“都怪你,当的官到不大,尽惹来这些破事,但凡今儿这天杀的要是稍微不顺心些,咱们的小命可就没了.......呜呜......”
霍正青被韩式哭的心烦,厉喝道:“我还没死呢,你在这号什么丧,滚回你的屋子里。”说完又意识到这是韩式的屋子,只悻悻的下床穿鞋离开。
......
裴青才一出了霍府,就遇到了藏在暗影里的萧远,不觉就笑了起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道:“你就这么担心我,怕我一人对付不了那个草包知府?”
“我瞧着你这几日神不守舍的就知道你定是心里有计策了,果不其然就被我猜到了。不过你的计谋倒是够直接的啊。”萧远见她悄悄的下了山,便一路跟在后头,就连刚才裴青对着霍正青威逼利诱的,他在外头都听的一清二楚的。
行事果然够直接,是裴青的路数!
裴青偏着头看他,“那你觉得害你的人会是太子吗?霍正青的话可信吗?”
萧远抬头看了看幕布一般的夜空,漫天的星光闪烁着,良久才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裴青有些泄气,她不喜欢这种连害萧远的人是谁都不清楚的无力的感,“那等咱们成亲以后,我陪你一起进京吧。我长这么大除了衢州,我哪儿都没去过呢。不过我听娘说,京城可是大夏朝最为富庶的地方,那里的路几辆马车并排都可以走那么宽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