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什么保,咱自身都难保了!”
刀剑碰撞的嘭棱声,人们的呼喊声全都混在了一起,一团团火落在草丛中,全都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
因为长期得不到重用,赵多财早就已经对独眼唐怀恨在心,他秘密组织了几十个一样不服独眼唐的人,要将独眼唐和李不四从当家的位置上拽下来。
他谋划了好久,今日终于等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松懈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独眼唐本来还在美美的喝酒,结果眼前白光一晃,尖锐的刀刃直指着他的鼻尖,吓得他手一抖,酒杯都拿不稳了。
他的手下全都和赵多财的人打了起来,他的身旁空无一人,就连李不四也早就被抓了起来,被赵多财旁边的两个人驾着,嘴里还塞了块破抹布,只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来求饶。
“你你你,想干什么,要造反是不是!”
毕竟是一寨之主,气势还是在的,不过就他孤身一人,一点儿都不慌张,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赵多财笑了一声,“真应该把你现在的模样找人画下来,真狼狈!”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多财手中的剑在独眼唐的眼前晃了晃,这要是一剑下去,那可是小命难保啊,“我跟了你十几年,就连这清风寨也是我陪你一起创立起来的,后来寨子人多了,有实力了,你理所应当成了大当家的,可是我呢!”
赵多财怒吼了一句,这十几年所积下的不满全都在一时间爆发。
“可是他呢!”“钲——”一声,赵多财的长剑对准了李不四,“他不过平常会耍个小聪明,说话都说得费劲,凭什么他当年刚来寨子半年就当上了二当家的?”
李不四瞅着剑刃都瞅对眼了,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妈妈啊,他可不想死啊!
“内个,你先把剑放下,听我说......”
一滴豆大的冷汗从独眼唐额角滑落,其实他一直都把赵多财当成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要反他!
“怎么,现在知道怂了,知道对不起我了?我告诉你,没用!”
“不,不是。”
独眼唐拉长了音调,小心翼翼的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飞镖——
“我去你m的!”
赵多财眼角一跳,想不到独眼唐竟然还留了一手,若不是闪躲及时只怕早就会被划伤!
独眼唐趁着这个机会起身便跑,可刚刚跑出大门口,“唰唰唰——”三把长矛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锁到了一起!
独眼唐刹住了脚步,再次往前面看去,腿都吓软了。
一队队身穿灰褐色盔甲皆手持长矛与盾牌的士兵,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独眼唐曾经和他们打过交道,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可是皇家的护卫军!
可是为什么,这里地形险要,清风寨地处偏僻,为什么他们会找到这里!
可容不得他思考,只见本围绕成一个包围圈的护卫军,忽而裂开一道。
男子一身黑袍玄衣,脚踩蛇纹绣金靴,锋不可当,压迫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令人无法喘息。
华贵,桀骜,脸上的银色面具又为他增了几分神秘,在幽幽的月光之下宛转着琉璃之光,他人莫敢仰视。
他步步逼近独眼唐,就在这一瞬间,独眼唐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做玉器的落魄生意人,这分明就是这个男人给他们下的圈套啊!
“你居然敢耍我们!”
独眼唐咬了咬牙,一小队护卫军也冲进了大宅,准备对里面的人进行缉捕。
战楚萧默,一个手势,拿着长矛锁住独眼唐脖颈的那三个护卫军将独眼唐捆住了双手,押着他便往前走。
就在路经战楚萧的那一刻,独眼唐不断的挣扎着,“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一记眼神,冰冷入骨。
“你,不配知道。”
“你个混账,居然敢玩我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挣扎的声音越喊越远,俄而便消声觅迹,火光也渐渐灭了,整个清风寨被一窝端,寨子里的人都被押上了去往帝都地牢的马车。
很快,寨子里就只能看见灰褐色盔甲的护卫军在进行清扫。
“大人。”头发高高束起的男子抱拳行礼,他是其中一队护卫军的队长,三十来岁的模样,名叫陈忠,“清风寨的人差不多都被抓捕了。”
“差不多?”
音调轻扬,陈忠吓得心脏直凸凸,“还,还差一个叫做赵多财的人。”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是,卑职现在就命人去寻!”
话音未落,陈忠便忙跑着离开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很少害怕什么人过,冷王战楚萧是第一个,宫邪便是第二个!
那宫邪是什么人?
三年前他突然出现在苍梧,虽不会武功但却凭着一手绝神的毒术成了苍梧史上最年轻的国师。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一张银制面具下真正的容颜,人们只知道他常着一身玄衣,名叫宫邪。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神秘的少年国师。
但景帝却对他十分看重,对他的器重程度甚至能与太子不相上下。
不过陈忠对国师是十分钦佩的,匪患一事困扰已久,谁都束手无策,可国师大人一出马便轻松摆平,怎么不叫他佩服?
第二十章 回到洛家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冷王殿下已经回了帝都,为何景帝不派冷王殿下来铲平匪患,而是拜托国师,还给了他暂时调令护卫军的权利?
就算国师再怎么厉害,剿匪这种事情也不应该交由他来做,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很快,天空泛起了鱼白肚,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星星和月亮全都隐匿在了这一片光亮之中。
战楚萧凤眸轻瞥,天际白茫茫一片。
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吩咐了他的影卫务必要把洛晓晓安全的送回去,想必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她既是左相洛鳌之女,洛鳌又与他素来敌对,真不知道再次见面时,那女人会不会和他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而此时的洛晓晓正坐在马车里,这马车实在是比洛家派来接她的那一辆正常太多了。
洛晓晓虽然整整一夜没合眼,但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激动,根本就睡不着。
而在外面驾车的人,是一身夜行衣的无影。
“敢问这位兄台,你是......他的人吗?”
洛晓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不由得顿了一下,她刚发现她和人家共同患难了一个晚上,却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他走得很急,无影出现之后,他吩咐了几句她完全听不真切的话就不知所踪了。
“是,姑娘叫我无影便好。”
无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手里握着缰绳,一直在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他真不知道他家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身为应该保护主子且形影不离的影卫,现在居然要送一个小姑娘回家?!
若是楚河知道了,怕不是要笑死他!
他和楚河的身份差不多,他们爷最信任的人也莫过于他俩,只不过楚河跟着的是战楚萧,而他跟着的是宫邪,任谁也想不到,战楚萧和宫邪看似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会是同一个人。
至于今晚为何战楚萧会以宫邪的身份站在那里,全都是拜了狗皇帝所赐。
他不想让战楚萧再立下功劳,又想找个能力与之相当的人来铲除清风寨的山匪,于是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国师宫邪。
可以国师的地位,景帝都需敬他三分,他若亲自去拜托国师被拒绝了,既会跌了面子,又不能把国师怎么样。
于是就下了命令,让战楚萧去找国师帮忙,带人围剿山匪。
国师若帮,自然会让战苑得利。
若不帮,那便是战楚萧没有完成任务,违抗了皇命,有了这罪名,那得利的依然会是战苑。
宫邪性子孤冷,战苑已经料好结果定是第二种,但战苑就算打死也没想到,战楚萧就是宫邪,宫邪便是战楚萧。
“不知你家公子名叫什么,怎么说他今晚也是帮了我的忙,但是我却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没关系,姑娘今日也帮了我家公子不是,姑娘若与我家公子有缘再见,那时候亲自去问问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