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我栀斜他,别以为夸她她就不紧张啦!
危玩拍拍她脑袋:“真要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见过我父母了。”
符我栀:“?”
危玩却只是笑笑,不再多言。
……
危家老夫人看起来相当年轻,婉约的眉眼,红润的脸色,乌黑靓丽的长卷发安静地披散在后肩,唯有眼角那一缕皱纹不经意凸显她的年龄。
老夫人正坐在轮椅上,照顾了她多年的护工将她推到楼下,她在看书,侧颜美得不可方物。
符我栀看到老夫人的一瞬间便明白了,危玩那张脸遗传自他祖母。
老夫人看起来很有精神,瞧见他们进门便招了招手:“小朝,终于舍得带女朋友来见我这个老太婆啦?快让我瞧瞧,小姑娘可真俊。”
语调活泼轻快,老夫人心态极其年轻。
符我栀挺不好意思的,危玩用指尖挠了下她略微潮湿的手心,低声说:“你抓得太用力了,我手指快断了。”
怎么可能?
他有这么脆弱?
符我栀没好气地瞥他,他只是笑。
老夫人是位极好相处的老人家,尽管年纪已经超出符我栀两倍,但人家爱好的东西却和普通小姑娘差不了多少。
老夫人房间里收藏了许多小玩意,两书架的小说、手办以及漫画,她甚至还悠闲追星,买了一架子的专辑、海报和杂志,当红的,过气的,影帝影后的,各个年龄层都有。
符我栀很快便对老夫人生出亲切感来,老夫人健谈,双腿不便十几年,也不太常和外人接触,尤其是年轻小姑娘,她们聊了很久,各个方面都能聊几句,符我栀感到十分轻松。
老夫人给她讲了不少危玩小时候的事儿,他小时候特别聪明,三岁时就早熟得像个大人,不爱和同龄人玩耍,反而喜欢抱着财经杂志报纸之类的东西研究,就连每天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他都要准时观看,爸妈不让他看他还生气。
老夫人说:“小朝生气时特别有意思,他会鼓着脸坐在地上撕杂志折纸飞机,还不理人,谁哄他都不行,不过睡一觉起来自然而然脾气便没了,他生起气来从不会持续到第二天。”
符我栀从未听说过危玩还有这样的脾气。
赵尔风是在意大利认识的危玩,那会儿他们已经七八岁了,危玩七岁之前的情况,就连赵尔风也不太清楚。
符我栀听得愈发津津有味,临走时甚至颇为依依不舍,老夫人朝她笑着眨眼:“有空偷偷过来陪陪我老人家,别带这小子,煞风景。”
危玩无奈:“你们一下午都聊了些什么?聊出革/命/友/谊来了?”
符我栀就不告诉他。
……
回到大王园后,符我栀回忆着危家老宅白天的情况,越想越不对劲。
从老宅大门口进去,穿过前厅和观赏园,路过了后堂,走廊长而复杂,一路走了十几分钟,愣是没碰到一个人影。
那么大个宅子,不论如何也该碰上那么一两次才对,可从头到尾,除了带他们进去的顾叔,以及老夫人院子里负责照顾她的几人,竟然再没有旁人。
危玩祖父呢?
按理说,她这次去见他祖母,祖父应该也在的?
去的时候倒不觉有何奇怪,回来却越想越怪异。
符我栀洗完澡出来,危玩正抱着只长耳兔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脚边聚集了好几只毛茸茸的宠物。
符我栀:“……”
哇,好羡慕。
听见动静,危玩偏头朝楼梯看去,眉眼一弯,毫不怜惜地提着兔耳朵站起身,脚边一堆毛茸茸习惯地纷纷散开,有的兔子嘴里叼着一根胡萝卜,半路被胡萝卜绊倒,胡萝卜滚到一边,被另一只抢走了。
符我栀扶着楼梯,看着那些兔子笑,手痒,想撸。
危玩看出她的想法,把手里那只洗干净的放她怀里,慢悠悠说:“这只脾气最好,不咬人。”
符我栀抬眼:“别的兔子会咬人???”
危玩抬着下颌朝门口那只灰毛兔子努了努,漫不经心:“那只就咬人,脾气被养大了,该好好治治。”
符我栀大吃一惊,看不出来兔子这么温和的生物竟然会咬人。
“不过它们也不会随便咬人。”他说,“不睬它们尾巴就没问题。”
符我栀:“……”
尾巴?
兔子尾巴吗?
她偷偷看了眼怀里那只兔子的尾巴。
呃……兔子的短尾巴真的能被人踩到吗?
他们去后院的竹藤椅上躺着聊天。
今天天气极好,夜空星星闪烁,半轮金月懒洋洋悬挂在远方,月色幽凉。
手机推送信息显示过几天会有一场天琴座流星雨,到时网上又会是欢呼一片。
符我栀怀里抱着兔子,躺在他身边,两人紧挨着缩在同一张藤椅里,倒也不嫌拥挤,藤椅的空间足够容下他们两人。
“我猜明天也是个晴天,而且温度应该不低于18°。”符我栀确定地说,“当然,这是因为我看了天气预报,嘿嘿。”
危玩手臂揽着她半边肩膀,下颌抵着她耳朵,晚上天凉,她身上的香味愈发明显,尤其她刚洗完澡,整个人闻起来又香又甜。
“栀栀,明天穿那件奶茶色的外套。”
“啊?”她看他,“为什么要穿那件?”
“颜色比较像奶茶。”他揽紧她,蹭蹭她耳尖,感觉到她耳朵的温度几乎瞬间就上升不由低笑出声,“你今天是不是点了奶茶?”
“这你都能知道?”符我栀惊奇,抬起胳膊嗅嗅,“不对啊,我已经洗过澡了,应该没味道?”
危玩:“你喝完奶茶的杯子扔在客厅的垃圾桶里,今天的垃圾是我扔的。”
符我栀:“……”
怀里的长耳兔不舒服,耳朵偷偷抖了抖,更紧地贴进她怀里。
危玩捏捏她耳尖:“怎么不给我也点一份?吃独食啊?”
“没有,不是,”符我栀理直气壮解释,“我就是早上出门买东西时顺路买的奶茶,你那时候还在公司开会,难道我要给你买了奶茶送过去吗?”
危玩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
符我栀眼皮一跳:“你开玩笑呢吧?”
危玩:“没有,我说真的。”
符我栀噌地坐起来,藤椅受力前后晃悠起来,他大长腿随意曲起,懒散地踩着地面,悠闲得像个古代的风流王爷,左拥右抱。
她横跨一条腿过去压住他的,半趴在他身上,手掌按在他胸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你认真的嘛?”
危玩侧首,凝眉状似思考,末了,抬手环住她纤瘦的腰肢,郑重地叮嘱:“记得奶茶不加糖,原味就行。”
符我栀:“……”
你们家的咖啡呢?咖啡是死了吗?不喝咖啡偏要她给他买奶茶?
他倒不像是随便说说,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只是送个奶茶而已,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一起吃顿午饭,便也同意了。
“那你要不要加点珍珠呀?”她决定先把他口味记下来。
“不用。”
“椰果呢?”
“放点儿吧。”
“加不加冰?”
“不加。”他想到什么,改口,“算了,加点儿吧,顺便放些布丁。”
“那好吧,原味吗?”符我栀嘟囔,“我喜欢喝焦糖布丁的。”
“那我也要焦糖布丁好了。”他顺口说。
于是她重新趴了回去,脑袋枕在他胸口,两只手举起长耳兔,迎着漫天星光的夜空。
“哎,危玩,你以前和我说你的另一个名字,危远朝?是不是有什么寓意的?”
“嗯。”他低应着,“远方的朝阳,寓意是希望和光明。”
“不是挺好的吗?你后来为什么要改名?”
“不喜欢。”他不太在意地说。
“……哦。”
她明显不信,把兔子放他脖子里,毛绒绒的,痒。
危玩抬手抓住她捣乱的手腕,刚偏过头,兔子嘴巴就凑了上来,恰好亲到他唇角。
危玩:“……”
他眼睛微微睁大。
他居然被一只兔子强吻了?
符我栀趴在他身上笑,藤椅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悠悠地晃荡,兔子耳朵竖起老高,红色的大眼睛瞪圆,看起来反而像是他轻薄了它。
“你说你是不是中了什么被强吻的buff,以前在S市时就有个小姑娘非要亲你,现在连只兔子都不放过你?”